第二章 隨處可見的“方舟”
愛因斯坦的相對論認為,空間和時間可以相互轉化,時間是空間的另一種方式,因而傳統的三維空間加上一維時間,形成了四維空間。
而四維空間加上層次一維,則構成了五維。
三維世界中的人無法進入更高維的世界,但高維世界卻可以通過投影來對低維度世界產生影響。
層次作為一條各種意義上的維度,自然是無限延伸的。
所以理論上存在着無數層次下的三維世界線,每一條世界線都遵循這他們本身的時間線來運行。
而對應下的無數條時間維,必定是平行的。
只有平行的時間軸,才不會在相鄰的層次上,存在投影。
如果出現了意外,導致他們相交或相距甚遠,那必然會出現各種科幻小說才會出現的劇情。
…
方舟從小在睡夢中,曾無數次像幻燈片一般走過了各種職業的一生,醒過之後留下了懵懂而混亂的記憶。
但之前看到過的畫面遠沒有像這次一樣隆重而盛大。
夢中的方舟化身巨大而強健的鐵匠,左手握着的鐵鉗緊緊的夾住了一塊炙熱的金屬毛坯放在鐵砧上,右手持着一柄鎚頭極大,錘柄卻又細又短的鐵鎚,像極了雷神的鐵鎚。
鐵鎚敲擊在金屬上,迸濺出無數高溫碎屑,卻又轉瞬即逝,消散在空中。
初慢,像暴風雨來臨前偶爾飄過的閃電,半天來一下,似是烏雲在蓄勢。
隨着金屬逐漸捲成殼狀,打鐵人方舟身上的汗水也開始流淌,但金黃的火光映照在古銅色的皮膚上很快便將汗水化作了最扁平的汗漬。
鎚頭與金屬敲擊的聲音化作美妙的音符,隨着紅料的不斷翻滾迴響在方舟的耳邊。
“方舟”的每一錘似乎都經過了嚴苛的計算,發力點始終集中於金屬內部晶體結構最為薄弱的角度。
他沒有龍族中青銅與火之王諾頓那般直接控制金屬微觀結構的能力,卻能如大地與山之王夏彌那般讓每一單位的牛頓發力在正確的方向。
手中的鎚子化為了暴風驟雨,亂披風似的錘法上下飛舞,暴力的美學滲透到了金屬內部每個角落。
晶粒的破壞又重生,大量位錯的產生和交織,似乎是在見證着最強武器的誕生。
方舟轉頭向四周望去。
左邊一位身披西裝手持黑筆的“方舟”正不斷在碩大的白板上寫寫畫畫,似乎在計算着什麼。
E=MC2
只有這一個公式,是方舟能看懂的。
右邊身穿核輻射工作服的“方舟”從保險箱中拿出了一管黑色的原材料平穩的放在桌面上,轉身又在各種顏色的瓶瓶罐罐之間來回操作。
計算機前的“方舟”正目不轉睛的看着一條從華國飛出地外軌道,落到另一端的曲線,手指頭在鍵盤上來回紛飛,不斷向電腦程式裏面輸入各種飛行器制導參數和模型。
…
作為主意識的方舟知識僅有普通211的大一水平,雖然看不懂,但大為震撼。
我和“我”好像是在手搓核彈?
畫面迅速快進,一切的準備工作似乎已經完成。
西裝“方舟”在白板上劃下了最後一筆,轉頭向著方舟微笑一下,便逐漸消失。
接着打鐵人“方舟”,環境工程“方舟”,化工“方舟”,生物醫學“方舟”,計算機“方舟”…依次消失。
漆黑的背景下,徒留下了一個紅色的按鈕。
按或者不按?這對別人或許是個問題。
但對於現實里唯唯諾諾的方舟,夢裏的方舟則頗為果斷。
按!
伴隨着一掌拍下,夢境便開始坍塌。
隨之而來的便是胳膊肘和臉上傳來的劇烈疼痛。
還是那個熟悉的高數教室,但黃昏的陽光已經被遠山遮擋過半,教室里明亮的燈光已經打開。
“二班24號,再不上台就記你曠課了。”教授慵懶的聲音響起,似乎在已有的教學生涯中,早已看慣了這一切。
總有人以為上了大學就輕鬆了,天真。
同桌兼室友的詹成見方舟終於醒來,一臉焦急的提醒道。
“快醒醒,你他娘睡得真死,老子晃胳膊半天都沒動靜,快起來,叫你上去答題了。”
大夢初醒,方舟經提醒迅速意識到了眼前發生的一切,起身迅速答到。
“你就是二班的24號?是叫方舟對吧,不是你們班誰替的吧?”教授扶了扶眼鏡,似乎在說我已經看透了你們的伎倆。
“沒沒沒,老師,剛剛走神了,沒聽見,抱歉。”方舟歉意的一笑。
作為老實巴交的中等學生,迅速認錯是從小到大學會的第一項本事,這可以有效的避免後續叫家長等一切不必要的麻煩。
“行,快上去做題吧,你在中間寫,可以拿書上去,就用我剛剛教的知識點。”教授懶得追究,催促道。
講台上,一班和三班的兩位同學,拿着書和粉筆在黑板兩個角落寫寫畫畫,除了第一行原式以外,後面每一行都要來回翻好幾頁查找步驟,一時教室里除了學霸在紙上認真計算外,討論和其他的聲音逐漸起來。
有的人在詢問身邊知道這題目方法的同學,有的人慶幸自己的學號沒有被抽到沾沾自喜,有的人在嘲笑在台上站了許久的兩位學渣,有的人在藉助這嘈雜的環境討論一會兒下課吃什麼的世紀難題。
方舟迅速將手機塞入褲兜,拿起高數書便上了講台。
會不會是一回事,老師讓你上台你不上是另一回事。
藉著上課聽到的粗淺印象,方舟迅速翻到了關於空間曲線方程的那一章。
入眼一看,頓時傻了眼,剛剛趴睡好像就是這幾頁,現在前後四五頁全被他的口水浸濕,就連掀開都需要極其小心。
當著老師的面看書做題是一回事,當著老師的面撕書做題是另一回事。
轉頭看了看左右兩位卧龍鳳雛,一個寫了三行,一個寫了五行。
右邊這個好像稍微強一點,只是字體有點過於生草,加上黑板的反光看不大清。
方舟不得已,趁老師去環繞教室,向坐在第一排的同寢舍友王超打信號。
王超也感受到了三號床舍友的尷尬,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筆記本,示意方舟照着自己本上的步驟來寫。
平時這個逼脫離群眾坐第一排還有點不太習慣,沒想到關鍵時候還是有點用的。
隨後王超的動作便打破了方舟剛對其升起的一點好感。
只見對方將書寫着正確答案的一面,對着方舟展示開來,並沒有將其直接遞給方舟。
這個笨比,我又不是鷹眼,咋能看清你的小字。
正好環繞回來的高數教授,看到了這一幕,勸解道:
“自己寫,不允許請外援,書上步驟寫的清清楚楚,照着抄都不會,你說你們平時不聽,這考試能過嗎?高數一門課6個學分,其他科一門才2個,你們掛了高數多掛幾個就得留級還不好好學…”
班裏的學霸們從來都是老師的乖寶寶。
所以王超迅速的收起了自己的筆記本,雙眼目不轉睛的直視書本,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方舟失去了最後的希望,只能無奈集中精力在自己剛抄在黑板中間的題目上。
雖然對這道題毫無辦法,但感覺這個畫面自己見到過。
一幅手持粉筆,書寫字母的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雖然從未發生過,但就是眼熟,總覺得自己真的經歷過一樣。
下一剎那,一幅幅右邊在黑板上書寫的影片如幻燈片般在腦海中放映,只不過速度極快,根本來不及看清自己寫的是什麼,。
只是像一部視頻一般,知道視頻的開頭的畫面是粉筆在書寫,結尾的畫面是老師稱讚的笑。
這是預見未來嗎?
方舟不忍放棄這個一閃而過的畫面,苦思冥想在大腦中搜索這段記憶,並加以重放。
第一遍,0.5倍速,黑板依舊看不清。
第二遍,0.1倍速,能看到第二行的字體和左右兩位同學寫的大概一致,可以證明這段記憶里的答案應該是正確的。
第三遍,0.05倍速,第三行和第四行也能看清,只是自己後續寫的篇幅要遠遠超出其他兩位。
…
直至最後,倍速放慢到了極致,仍有正常書寫速度的速倍,但足夠方舟看清答案。
提起粉筆洋洋洒洒的在黑板上開始書寫起來。
“嗯,一班這位同學寫的不錯,思路對了,結果和台下大部分同學算的也一致,行你下去吧。”
“三班那位同學,你也下去吧,從第三行你就算錯了,後面算不下去很正常,回去好好把這章內容學一下。”
左右護法或欣喜,或尷尬,依次離場,只有方舟一人在書寫着,但快速消耗的粉筆搖搖欲墜,似乎是難以承受方舟龐大的計算量。
“二班那位同學,李在贛神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