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中毒
“啥?不是畫的?難不成是印的?”我不可思議。
“當然不是印的,從這畫上的紙判斷,這畫至少也有70多年了,我的意思是說,這畫是描的。”舒瑤摸着畫上的線條說說。
“按你所說,老劉是個畫匠,那他肯定有一定的繪畫基礎,可是你看這畫,毫無筆峰氣勢,這山不像山,水不像水,雲不像雲,就好像是幾歲的孩童,用粉筆在照貓畫虎一樣的描畫,好像老劉在緊急的時候,着急抄畫下來的。”舒瑤說。
“那這首詩呢。”我指了指另一張畫上的詩文對她說。
“叢林霜染蓋群山,一掛銀河落大川,千重百轉回頭路,不見梧桐卻見帆,昴日當頭乾坤照,二龍戲珠卻有三,騰雲駕霧凌霄頂,踏破鵲橋闖金鑾。”舒瑤一字一句地吟誦着,沉吟了一會說:“單從這詩面上的意思來看,好像是描繪了一個地方,在這裏能夠同時具備詩上所說的所有的景色特徵,但是具體在哪裏,我不知道。我看,只有等我爸回來,他年輕時走南闖北,也許他能看出一二呢。”舒瑤笑着安慰我,她把畫卷收好交到我手裏,就要下樓。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趕緊對舒瑤說:“對了,我回來的時候,在門前飯館遇到了兩個姑娘,他們說是從長春來的,說有幾件東西,一定要讓你爸親自過目,別人誰看都不行。”
“哦?還有這事兒?你怎麼沒帶她們來找我。”舒瑤回頭說。
“嘿,別說是你,就算是你爸,舒三絕,現在想看東西也看不着,人家姑娘說了,東西在長春,得讓你爸跟她們倆回家去看。”我揶揄着說。
“好大的口氣!”舒瑤眉毛一挑,“什麼金貴玩意兒還得讓我爸親自跑一趟?”
“人家說叫奇貨可居。”我笑着說。
舒瑤也笑了:“嘩眾取寵而已,對了,這幾天,我都沒擦地。”舒瑤雙手背在身後,低頭看着自己的兩隻腳,喃喃地說。
“哈,小事,我擦,剛才那小子好像還往地上吐痰了,真沒素質,不講衛生啊,你說你當初怎麼能忍受和他在一起呢。”我邊說邊下樓,就感到脖頸一股風,啪,一隻拂塵砸在我的後背。
從尋古軒出來已經晚上六點多了,我送舒瑤回了家,就去找小兵他們吃飯,可是到了家,這兩小子誰也不在,打電話也不接,過了半天,勇子發了微信給我“我們在醫大四院,老劉的兒子化驗結果出來了。”
唉喲,我一拍腦門,不由得暗自慚愧,老劉家兒子看病的大夫是我幫忙聯繫的,這會兒應該已經入院,我卻忙着見舒瑤,竟然沒想到要去探望一下病人。看來小兵和勇子為人看着雖然粗獷,卻心細如髮,他們先去醫院探望了,我這得了畫,卻忘了人情,趕緊在附近買了個果籃,也趕去了醫院。
在醫院住院處,小兵、勇子和老劉正在走廊里說著話,老劉眉眼間雖是愁雲密佈,但精神尚好。見我過來,老劉上前拉住我的手連聲道謝。“兄弟謝謝啊,多虧你介紹的朋友,我們來了就掛上了號,有了床位,這不,今天下午就做了化驗,一會兒就能出結果了。”
小兵過來繞着我聞了一圈:“嗯,不對,有女人香,喲,胸前也有,嗯,味兒還挺濃,你小子沒幹好事吧,從實招來。”
“去你的,我是去找高人看畫了。”我臉上紅了一陣,勇子笑着剛要說什麼,卻見化驗室的大夫走了出來“劉林的家屬在哪裏?”
劉林就是劉三寶的學名,
我們一聽都順着聲音走過去,老劉和媳婦快步上前,那護士拿着化驗單遞給老劉,“是苯甲酸鈉咖啡因過量服用導致的腦神經受損。”
“啥因導致?”老劉顯然不懂這詞的意思,回頭看看了我,說實話,我也不懂。
“就是安鈉咖中毒。”護士又說了一遍轉身進去了。
“中毒?”老劉一下子癱在原地。
“大哥,你別急,我帶你去見見大夫,聽聽專家怎麼說。”我拉起老劉往外走去。
“這孩子天天吃喝都和我們在一起,咋就能中毒了呢!”老劉媳婦不停地說著。
“會不會是那天上山,在山上吃了什麼東西?”小兵問道。
“別說那麼多了,咱們一會兒見到專家,聽專家怎麼說。”我剛才給朋友打了電話,約了給三寶手術的專家,他聽說化驗結果出來了,對這個結果很吃驚,主動提出要見我們。我們打車前往他的家裏。
“苯甲酸鈉咖啡因其實也是一種藥物,可以治療呼吸衰竭等疾病,但是如果過量服用,那對大腦神經就有極為嚴重的刺激,從這個化驗報告上來看,你兒子不像是口服,而是注射,這是一種毒品注射。”林教授嚴肅地看着老劉說。
“啥?吸毒?不可能,我兒子絕對不可能吸毒。”老劉聽后又癱在了地上,頭搖得像撥浪鼓,臉色煞白。
“你別激動,我並不是說你兒子是主動吸毒,而是有可能被動受毒,也就是下毒。”林教授緩緩地說。
“檢查報告上說,你兒子的大腦神經是在瞬間注入了大量的強力致幻藥物,在一瞬間侵襲了大腦,導致神經元受損,同時伴敏感、易怒、多動等併發症,哦對了,還有會胡言亂語。”林教授說。
“是是,大夫,他從山上回來啊,總是不停的摔東西打人,還總去打人,常常發怒。”老劉媳婦兒哭着說。
“按道理說,這種藥物,在國內是根本搞不到的,就算是我們醫學工作者,哪怕是從事藥品研究的,想要把這類藥物提純到這個純度,那也是相當高的層級才能做到,而這麼寶貴的東西,怎麼會用在普通人身上?你兒子做了什麼?”林教授推了推眼鏡問道。
“我兒子就是個大學生,這放假在家,自己上山上玩去了,這一去就一天一宿沒回來,等第二天找到時,他就昏迷了,再醒來時,就變成這個樣子了。”老劉說。
“這種藥物如果存在,也只有在極少數人手中,在中國,這幾乎是不可能得到的藥品,要知道,即便是致幻性最大的毒品如搖頭丸、冰毒、笑氣,-其純度還不到這種藥物的幾十分之一,這葯的作用就只有一個,讓人發瘋。”林教授說。
“誰跟我兒子有這麼大仇啊,我兒子招誰惹誰了,他這麼好的一個孩子。”老劉媳婦哭天搶地。
“那,還能治嗎?”老劉多少還有點清醒,一心忐忑地問道。
“光從這化驗結果上,還看不出來,從時間上判斷,這孩子的大腦已經被藥品侵蝕了,至於損傷多少?藥品特性,我需要再做一次腦部檢查,甚至是受損區取樣,才能看得出來。但是你們也要有心理準備,即便治癒,他也恢復不了當初了。”林教授淡淡地說。
老劉媳婦哭得近乎昏厥,撲通給林教授跪下:“大夫,求求您盡全力救我兒子,他才20歲啊,他還沒結婚呢,他這輩子要是瘋瘋癲癲的,我們死了以後,他可怎麼活啊。”
老劉也是淚流滿面:“大夫,您就大膽治,我就是賣房子賣地也得治,不管治成啥樣,我兒子下半輩子,我養活他!”
我在邊上聽得心裏不舒服,可是以我們現在的能力,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小兵和勇子也聽得難受,我們三個對視一眼,就退了出來。
“他奶奶的,誰這麼缺德,對這孩子下黑手,真他媽的不是人。”小兵一拳砸在走廊外的牆壁上,咬牙切齒地說。
“咱博克圖那小地方,怎麼能有這種葯?就算是有人和這孩子有仇,卸胳膊腿兒的我聽說過,可是用這種葯的,從來沒有過。”勇子吸了一口煙說。
“這事兒,我怎麼覺得和寶藏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