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活着還是死去的人
“嫂子。”楊岸香推門進來就喊。
“岸香,你們回來啦。棉花和傍晚他們嘞?”
楊岸香身子一閃,李傍晚捧一束鮮花笑呵呵站在那,馬寡婦見了眼裏一下就含了淚水說:“去一趟咋還受傷啦,要緊不要緊那?”
楊岸香笑了說:“嫂子,晚哥走這兩天想死你了吧?”說完又拿了腔說:“你個龜孫,咋才回來耶。”馬寡婦聽了一笑就笑出了淚水。
傍晚媽說:“好事!好事呀!你又給東寨村添了一口人,給中國加了一個勞動力,給未來的樓市減去一點風險。”說著楊思成馬照福也都進得屋來。馬寡婦見了說:“我這是哪輩子修來的,楊總馬院長都來看我來了。”
楊思成說:“當然是這輩子嘍。東寨村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嘛,它不但把你勾去了,也把我女兒勾去了。”馬寡婦聽楊思成這麼說心裏更加激動說:“遇上你們,就是那天死了也值得。”
棉花說:“嫂子,你又亂說話了,現在我們都在幹勁上,不要動不動就說死。我們要好好活着,因為我們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晚哥大棚里不抹葯的西紅柿就要熟了,楊總還要在咱村做一個養蠶試點,晚哥也想建個廠子,咱們要大幹一場呢。東寨將是全國的一個支點,會撬起中國的變化。”話一落李傍晚和楊思成便鼓起掌來,棉花的臉一下也就紅了。
楊思成說:“棉花說得很好。既然我們個人力量有限,不能改變這個世界,那我們就先要讓整個東寨村改變,然後再改變世界。因為你們已有了一個能讓你們改變的人,並且這個人是無私的,肯帶着你們改變的。我們一個國家的人都不能等到西紅柿成熟,他能等,東寨村能等,然後我們整個國家整個世界就都能等了。”
傍晚媽說:“要我說,發明西紅柿一抹葯就變紅的那些人都應該槍斃。發明點啥不好,偏發明這些個害國害民投機倒把的東西。”大家聽了都笑。
楊思芳嘆了氣說:“這還不都是為了錢,為了錢心都可以是五顏六色的了,而不止是紅色。”
棉棉媽說:“還有那馬路上的遠光燈,照得人啥也看不見。有的看見行人和騎車的還給你變下燈,大多還不給變嘞,無視地過去啦,我就想那裏面的司機是死啦還是活着嘞?”
楊岸香笑了說:“有其子必有其母啊。棉棉哥那文筆就夠尖酸刻薄了,大娘你說出的話也夠牛。“死了還是活着?”我想這樣的人雖然活着,靈魂已經死了,他是在沒有道德沒有良心沒有臉皮不知羞恥地活着。”
馬寡婦聽了說:“那是咱沒有原遠光燈跟他換,所以咱也要有一個比他亮的遠光燈才好,把這些個不知廉恥的人打壓下去。”
馬照福說:“所以,這世界需要正能量來感染我們,而不是你壞我更壞。我剛當上院長時也收過紅包,也想靠這個權發家致富。可當我看到楊總為了新縣醫院的建成出資出力,我才知道有再多的錢也不如有一顆血紅的心,有再多千金一擲的炫耀和虛榮,也不如有一顆平凡而又平淡的心顯得真正的高尚和偉大。還有……”
“還有遇見了我,你不敢了。”馬照福說到“還有”便沒詞了,楊思芳接過說。大家聽了又都笑做一團。
馬照福沒有笑,臉反紅到脖根處說:“是不敢了,怕你不開心,怕你瞧不起我。”這話一出,楊思芳倒不好意思了。
楊思成說:“以前我對你也是很有成見的,長得不帥,還禿了個頭,竟敢追我妹妹。”
馬照福聽了笑說:“咦!你說完我我就照B超去了,一照我膽大。”
棉棉媽聽了淚都笑出來了說:“咱這上醫院來是看他嫂子還是說笑來了,我這都快笑得不中不中了。”
李傍晚說:“大娘,我從來都沒見你這麼笑過。還有我妹妹,也輕易不笑的,真難得。”
馬寡婦說:“我也是呢。聽你們說話就跟聽故事一樣聽到了這個世界。不管我們的食品安全不安全,不管開遠光燈的是死了還是活着,不管外面的另一個世界有沒有黑暗,最起碼現在我們是真實地開心着,為這一切努力着。”說完又說:“你們回去吧,別特晚嘍。夜個颳了一夜的大風,也該回去看看大棚上的塑料布刮跑了沒有。”
李傍晚說:“嫂子,沒事,我爸在家。”
“那也別特晚。”
楊思成說:“那咱走吧,讓你們嫂子好好養着。孩子以後的治療費思絲慈善會全出,包括此次的住院費用,不用為這個作難。”
“咦!瞅你說嘞,在我這一畝三分地上還用你出。”說完對身邊的主治醫生說:“扣我仨月工資,做馬佳麗的住院費醫療費。”
“禿驢,你不過活了,還來勁兒。”
馬照福撓了禿頂說:“不是怕你嫌我窮酸嗎。”
“走吧!”楊思成看看錶說。然後又喊過那個細挑男來在耳邊語了幾句,那細挑男就點點頭。
“嫂子我們走了,有空再過來。”
馬寡婦說:“我等着。”說著,大家都往外走。
“姐,你就不回去了,和我住去,咱倆一處說話,也省得明個上班來回跑。”楊思成聽了心裏很是激動和高興,看了棉花如何作答。
“我還是走吧,想再陪陪我媽。”
楊思成說:“那就一起回去,好好歇兩天,也別急着上班。等什麼時候想上班了,就讓李傍晚送你來。”
“給我打電話也中,我接你去。”楊思芳說。
“謝謝叔叔和小姑。”
“那麼懂事,越看越喜歡。”楊思芳摸了摸棉花的頭說。棉花每聽此話便想不明白楊思芳為什麼會對自己這麼喜歡,並且她還發現有時楊思芳會看着她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