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見家長（五）
嚴時律抬頭看向對面二人,神情得意：“媽，您聽到了嗎？”
李卓簡直無語至極。
“你不要仗着自己皮相好就隨便撩，”她瞪了嚴時律一眼,叮囑道，“既然談了戀愛，就要好好兒負起責任來。”
嚴時律神情認真起來：“這是自然,我心理有數。”
李卓又轉頭看向白念：“念念，你和嚴時律住一起，他沒有欺負你吧？”
白念愣了一下,都以為自己露餡兒了，後來才反應過來,李卓說的是他們住一起。
“沒、沒有的，”他連忙搖頭，“嚴時律很愛乾淨,家務基本都是他做，他做飯也很好吃,比我強多了。”
李卓點點頭,滿意道：“他比你大,照顧你是應該的。”
午飯聊的話題太勁爆，白念不敢再呆,他去廚房找李卓,之前說好的晚飯也不打算吃了。
然而他還沒走到門口,又被嚴時律拉進了房間門。
白念還以為嚴時律要搞澀澀,卻不曾想他只是立在門后，拉攏着腦袋，神情有些懊惱：“抱歉，今天是我沒注意。”
“啊？”白念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嚴時律：“我不知道我爸今天會提這個話題。”
原來是這個？白念鬆了口氣，搖頭：“不用道歉啊，你有不知道嚴叔叔會問你。”
“你不生氣就好。”嚴時律從身後摟住他的腰，下巴擱在了他肩膀上。
他們貼得很近，氣息完全交融起來。夏天衣衫輕薄，白念甚至能感受到嚴時律抵在他身後的心跳聲。
一下一下，隨着心跳頻率逐漸加快……
這種親密的動作讓白念有些心猿意馬，他為了畫畫素了一周，根本禁不起任何撩撥。但現在明顯又不適合做點兒什麼。
白念不敢再讓嚴時律抱下去，抬手推了推他胳膊，埋怨道：“重。”
“這樣呢？”嚴時律直起身體，只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
肩頭已經沒有任何重量，但嚴時律離得很近，頭髮掃在他臉邊又軟又癢。
白念故意很大聲的說：“還重……”
他話音剛落，世界一陣天翻地覆，白念回過神來才發現，嚴時律已經把他推上了床。
“這樣就不重了吧？”嚴時律膝蓋分開抵在他腰際，雙手撐在腦袋兩邊。他聲音明顯啞了下來，眸色一點點加深……
白念幾乎瞬間門就知道他要做什麼。
“不行，”他心頭慌亂，連忙撐起身體，“我要走了。”
嚴時律卻雙手鎖着他的腰，像是兩條緊緊的鎖鏈。
“嚴時律，”白念氣不過，開始伸手推人，“你快起來，我真要走了。”
後者卻不為所動，腦袋在他頸側拱來拱去：“可我不想放你走……”
他聲音很低，帶着濃濃的撒嬌語氣，一下下敲在他耳膜上。白念被他說得感覺又要起來了……
“不行，我真要走了。”白念爬起來，但剛起來，又被嚴時律拉了回去。
“嚴時律！”白念叫了起來。
“噓，親一下，”嚴時律腦袋埋了下來，熱烘烘的鼻息掃在他耳邊，“乖，親一下就放你走。”白念有些心動，但又不敢這麼放肆：“你爸媽還在外面呢，會被聽到的……”
嚴時律卻轉身打開藍牙音箱，瞬間門歡快的音樂鋪滿房間門。
“這樣他們就聽不到了。”很快他跑了回來，重新抱住他。
白念有些無語：“你為什麼這麼熟練啊？”
嚴時律：“你猜為什麼？”
白念：？
他本來只是吐槽，但沒想到嚴時律竟然真的會回答。
白念支起身體，語氣嚴肅起來：“難道你之前就做過類似的事情？”
“你在亂想什麼？”嚴時律點了點他鼻尖，有些無語，“你是我的初戀，除你之外我都沒有喜歡過別人。”
“初戀”這兩個字讓白念有些臉紅，他頓了頓，有些埋怨：“誰讓你剛才那麼熟練……”
“因為我在腦內預習過很多遍。”嚴時律俯身，幾乎是在他耳邊說，“我很早前就開始想了，以後一定要找個時間門，把你壓在這張床上gan……”
最後那個字他說得很輕，卻無比清晰地敲打在白念耳膜上。
白念臉頰又燒了起來，難以置信：“你怎麼想這些啊……”
“還想聽聽，我想了別的什麼嗎？”
“不想！”
嚴時律卻自顧自地開口：“過不止在床上，我還想在書桌上，椅子上，還有窗台上gan你。”
男生壓低的聲音，無比清晰地傳進了白念耳中：“我想在這個我住了十幾年的房間門裏，徹底把你佔據……”
白念徹底聽不下去了，他把臉頰埋在嚴時律懷裏，整個人紅得像是熟透的蝦。
確實很難為情，但是他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開始想像，那些事情真正發生的情景。
嚴時律：“你想從哪裏開始？”
白念：“？”
“床上？書桌？椅子？窗檯？”嚴時律輕撫着他手臂，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道，“哦，還有門后也不錯……”
“嚴時律！”白念羞紅了臉，連忙制止他的禽獸發言。
“那先在床上吧。”嚴時律低頭，薄唇就要落下。
“念念，”與此同時，門外傳來李卓的敲門聲，“我這裏有你們小時候的相冊，你們要不要看？”
“來了！”白念立刻從床上跳下來，飛快跑到了門口打開房門。
“卓姨，什麼事啊？”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問。
李卓目光落在他臉上，兩秒后綻開一個笑，徐徐道：“我剛才整理房間門時發現了一本相冊，有你和時律小時候的照片，想着拿過來給你看看。”
白念鬆了口氣，連忙接過相冊：“好，麻煩您了。”
“你和時律慢慢看吧，”李卓把相冊遞給他，“我和你叔叔下午要出門，你們在家注意安全。”
白念還沒來得及回答，身後的嚴時律已經迅速點頭：“好。”
白念：“……”
不過現在李卓和嚴哲還在家，嚴時律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白念連忙抱着相冊走向客廳沙發，然而剛走兩步，嚴時律就抽走了他手裏的相冊。
白念：？
嚴時律拿着相冊倚在門口，神情似笑非笑：“進來，和我一起看。”
“……？”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嗎？”
嚴時律不說話，只是揚了揚手裏的相冊，大有一股願者上鉤的態度。
白念不上鉤，固執道：“我要在客廳看。”
靜默兩秒，嚴時律突然走了出來：“也行，就在客廳里看。”
白念：？
對方這麼坦然，他反而覺得有詐。
果不其然，下一刻，嚴時律在沙發上坐下，挑眉看他：“如果你想在客廳里做點兒什麼的話。”
白念：？？？
“嚴時律，你有病啊？”白念壓低了聲音，連忙過來把他拉回房間門。
房間門門關閉，徹底隔絕了外界的聲音。
熟悉的氣息再次籠罩下來，白念慌了一瞬，又強壯鎮定道：“先說好啊，我不要做那些……”
“你想到哪裏去了？”嚴時律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只是想看相冊而已。”
白念：“……”
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竟然還倒打了他一耙！
白念又羞又惱，再也不想搭理嚴時律了。他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渾身上下都寫滿了生人勿近，嚴時律卻抓着椅子腿，輕而易舉就把他拉到了床邊。
白念：“……”
“怎麼坐那麼遠？”偏偏這人還裝出一本正經的模樣，問他，“不是要一起看相冊嗎？”
白念不想和他計較，低頭翻開了相冊，第一張是他和嚴時律的周歲照片。兩個娃娃只穿了肚兜，露在外面的胳膊圓鼓鼓的，像是肥嫩的藕節。
搞笑的是才一歲，嚴時律就已經有了拽得要命的氣質。他定定地看着鏡頭，冷漠中帶着幾分漫不經心。
白念簡直要被笑死：“你也太能裝了吧？一歲就開始這麼拽了。”
嚴時律卻在看旁邊的他：“你一歲就這麼可愛了。”
白念表情一僵，有些彆扭地轉過頭：“不要以為這麼說我就會高興。”
嚴時律：“我只是陳述事實。”
白念沒有搭理他的恭維，繼續翻開下面的照片。
第二張是他們去故宮玩兒的照片，四歲的嚴時律穿着龍袍，帶着朝冠，但凡換個人穿，都是童年黑歷史。他卻穿得氣勢不凡，像是幼年天子被迫肩負國家重任。
白念突然有些酸。
為什麼嚴時律小時候就這麼帥了？而他卻扮成了小姑娘，穿了個皇后禮服，還在眉間門點了粒硃砂，就離譜。
嚴時律看着照片，輕笑一聲：“原來那麼早時，你就嫁給我當媳婦兒了。”
“誰給你當媳婦兒了？”白念不願意承認黑歷史，連忙翻到下一頁。
“別。”嚴時律卻抬手擋了一下。
白念：？
嚴時律：“我再看看。”
“又不好看。”白念不太樂意。
“誰說不好看了？”嚴時律很喜歡，重新翻了回去，還用手機拍了下來。
“你怎麼還拍下來了？”白念急了，連忙要搶他手機，“你是不是要發到社交平台嘲笑我?”
“笨，”嚴時律順勢抱住他的腰，在他唇邊落下一吻，“這是我們的結婚照，我就算要發，也是為了慶祝。”
結婚照什麼的……
白念一愣，滿身怒氣瞬間門消散一空。
他被嚴時律一句話哄好了，但他又不想顯得自己太好哄，依舊繃著臉，面無表情地翻着接下來的照片。
後面還有他們一起去長城、去北海、在雪地里玩耍的照片。
看着這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照片，白念動作越來越慢，神情也逐漸恍惚起來。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和嚴時律有過這麼多的共同時刻。
到了初中，謝央病重，兩家人來往減少，白念和嚴時律也各自進入青春期，因為各種原因關係疏遠，合照也逐漸減少。
最後一張合照是初中畢業時，他和白文浩去S市前，過來送蘭花的那天。
甚至都不算合照，只是嚴時律恰好入鏡了而已。
那天時間門很短，白文浩的車還在樓下等他，白念送完蘭花就要離開。離開前，李卓說以後很難再見面，拉着他拍了一照片。
照片中，白念和李卓坐在沙發上，他表情默然地看向鏡頭。在他身後，嚴時律路過客廳，只露出半個模糊的身影。
此後便再也沒有任何同框，造成了長達5年的空白。
白念右手停在最後一張照片上，有些遺憾地想，如果不是當初他過分自卑，再加上自尊心作祟，一點點把嚴時律從身邊推開……
他們本可以一直繼續下去。或許還可以趕時髦，來一次高中早戀。
“念念。”嚴時律突然喊他。
白念有些茫然地抬頭，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咔嚓”一聲響。
嚴時律舉着手機，鏡框框住了他們二人。照片中，嚴時律眉目舒展，他卻一臉驚訝。
“不要遺憾，”嚴時律抬手揉了揉他腦袋，“至少以後，我們每年都可以留下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