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意料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我正看着手中吳曳湫給我的炮彈最後一部分圖紙，黑全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我掩住圖紙：“什麼不好了？這麼著急慌忙的？”

“大人，器造司有變……”我聞言忽地站了起來，終究還是來了，雖然時間上有些差異，但是意料之中的事。

“讓杜統領、馬統領留守驛站保護公主和李公公……當然，還有這裏。”我將圖紙塞入懷中一刻不停留向外行去，“讓人去一趟易登第，請魯南薄、林未央前來助陣，讓個機靈點的人去，別擺高姿態令人不悅。”

“是，我這就去安排。”

“即刻去安排，我在後門等你們兄弟兩個，速速過來。”我徑直朝後門走去。

“大人小心，我馬上過來。”

出了後門遠遠便看到器造司上空烏煙瘴氣，嘶聲震天，在遠處輜重營的火光漫天。

“剛才只報器造司被襲，如今輜重營似乎也着火了。”黑全憂心的看着遠方道。

“輜重營自有王將軍坐鎮出不來大事，我們去器造司吧。”我抬步疾行，好在之前就有預備，鸞羽軍的人現在就可以派上用場，抵擋一陣。

但鸞羽軍部分還在西城尋找叛徒，現在人數不多，恐怕難以兼顧。器造司門衛已不見了蹤影，怕是進去禦敵了，器造司內硝煙四起，各處都傳來拼殺聲，我徑直朝器造司衙門走去，只要保住周會，其他人能救多少是多少。

剛看到器造司衙門就有蒙面賊人上來阻攔，黑全黑及兩兄弟武功不弱，兩人兄弟齊心雙刀配合起來沒人是他們一合之敵，盡殺了。器造司衙門周圍圍着大群蒙面賊人，周會手下的士兵不多苦苦閉門堅守，賊人有幾個勇武的攻入，須臾又被扔了出來，盡已伏誅，看來屋內有高人守護。

賊人惡向膽邊生，升起幾束火把打算燒死衙門內的人。眼瞅着火把落到窗戶門洞等易燃處，一個魁梧的身影從里飛躍而出，長刀如光影劃過，只覺招式平平無奇，只是非常平常的劈砍動作，卻又感覺非常協調寫意，只是眨眼間間隔數十步的十數只火把被一一挑落，高手施然落地，大馬金刀的站在當場，面對幾十號賊人，如若無人。

賊人縱有幾十號人，竟一時被他氣勢所攝，鴉雀無聲不敢動作。以前便覺得伯毅是個高手，今日一見他出手果真不同凡響，也許是他習慣了統軍，天生有一股統領萬軍的恢弘氣勢，連跟着和貞見多了文臣武將的黑家兩兄弟都忍不住稱讚起來。

“他只有一個怕他個鳥，大傢伙一起上。”賊人鼓噪起來，向伯毅圍殺上去，只見刀來劍往，一時人影交錯光影橫飛，慘叫聲陣陣。

伯毅刀法依舊，劈、砍、削、挑，招式簡單實用，刀刃過處必染敵血。他的刀法與子羽等人類似，也許就是鸞羽軍修習的戰場刀法，這刀法便行的是破敵之勢，招式千錘百鍊，只余最實用最有效殺傷敵人的動作，也正是應付這般圍攻的刀法。伯毅刀法境界已不是子羽等人可比，子羽若是應付此役，即便有伯毅的深厚功力，但沒有他這般對刀法的理解，恐怕即便殺傷幾人，自己也要受傷。

賊人見伯毅刀法兇猛，已經死傷數人，一聲呼嘯，圍攻的數人向房屋衝去。

“大叔專心禦敵，這裏有我們守護。”我高叫一聲，伯毅不動聲色，連看都沒看我一眼，黑全黑及兩兄弟運起雙刀，沒人能近大門台階一步。我見他們三人可抵禦，向屋內走去。

“大人小心……”周會一聲驚呼，隨即聲音便被卡在了喉嚨里。

一柄劍裹挾着熟悉的香味鋪面而來，我扭頭對鄔讓雪一笑，鄔讓雪面無表情眸光一閃，劍刃停在了我的喉嚨上。

“大人出了何時？”黑全在外問。

“無事，你們專心對敵。儘快解決外面的敵人。”

“死到臨頭了為何不讓你的侍衛救你？”我還正想開口說上幾句，鄔讓雪似乎又不感興趣了，從懷中掏出幾張圖紙，“這真是你設計的？”是我交給周會的武器改造圖紙以及炮彈加工圖紙。

“是我的，是我設計的，與青大人無關。”我聞言看向周會，周會看着我一臉愧疚，這裏已經被鄔讓雪三人控制了。

“你當我不識字么？如此幼稚。”鄔讓雪哼道，她當然看的清楚，那圖紙上我特意署了自己的名字。

“老周，你這人不地道怎麼能搶我的專利，不錯，這確實是我設計的。怎麼樣，讓雪，我有才吧？”我嬉笑的道。

鄔讓雪緩緩點頭又搖頭：“我不知你從何處得的這圖紙，謬稱自己的，只要你如實說明來處，我可以饒了你性命，不然……”鄔讓雪劍刃緩緩一轉，傳過來些陰冷氣息。

“不然怎麼？你還想謀殺親夫不成？”

“別稱口舌之利，我們沒那麼多時間等你。”

“姑娘，跟這小子廢話什麼，殺了他。”

“門外那三人武功尚可，現在這裏已經驚動全城，恐怕再拖會有變故。”

“我們雖被稱為邪派卻也行事由心，我不欲殺無干之人，也必究事情緣由。”鄔讓雪說什麼的表情木然，有一股獃獃的惹人喜愛的氣質，“你實話實說，這從何而來？”

“讓雪。”我說著靠近鄔讓雪。

“止步！”鄔讓雪劍刃一提，貼上了我的肌膚。

“你非要讓我說，那隻能說我現在為皇帝辦事，這就是皇帝他家的吧。”

“皇家？”鄔讓雪點頭道，“若是皇家恐怕是了。”

“讓雪，打個商量如何？”我悄悄道。

“你想說什麼？這東西我沒收了，你這裏還有沒有全部給我，省的我不小心要了你的小命。”

“有啊，在這裏。”我指了指腦袋，“我們說事呢，打個商量，你讓我把這玩意造出來，應付了這次兩國戰爭，戰爭結束我保證銷毀了它，你說怎麼樣？”

“你！”鄔讓雪聞言，眼神里出現了一絲情緒，“看來我不得不殺了你了。”

“要殺殺我，別殺青大人。”周會怒道，被擊暈了過去。

“屋內有變，快救大人。”周會的喊聲驚動了門外，黑全兩兄弟話音剛落，浴血而入。

隨鄔讓雪一起的兩個嬤嬤上前擋住兩人：“姑娘，事不宜遲，下手吧。”鄔讓雪聞言，眉毛微聳，手中劍一緊，就想下手。

“讓雪！”我輕喝一聲，鄔讓雪微怔，卻真的下定決心一般，眼神古井無波。

“慢着。”“當”的一聲彷彿地震一般，連房屋都抖了幾抖。

“天使長閣下要攔我謫仙洞行事？”

君無邪不知何時大喇喇的坐在插入地面的十字架上，架底滿是鮮血：“我有事問他。問完了我幫你們殺。”

“你好美女。不知道有什麼事情詢問在下？我保證知無不盡知無不言。”

“呵呵呵。”君無邪聞言一聲毫無笑意的笑聲，“那便好，我會讓你死的爽快點。你可知我天使教天使長加百利現在何處？”

“不知道。”我搖頭乾脆的道。

君無邪一愣，點頭道：“好，乾脆。”不見動作，十字架如山重的威壓夾雜這陣陣腥風向我當頭壓來，鄔讓雪的劍還在我的喉嚨上沒有離開，此時有些發獃，我轉頭對她微笑。

她手中劍微顫，空氣中一抹流星從我的肩頭一閃，當的一聲，一股大力將我拉了出去。裏面的人隨着我的身形跟隨而出。

身後一股火辣的香風噴在脖頸上：“都要死了還對着女人笑，果然是個喜新厭舊見色忘義的色鬼。”

我正想說話，忽然一看周圍不知何時已經聚集了一大批人，不說跟出來的君無邪、鄔讓雪等人，外邊公子卿領着鸞羽軍數人，賊人一群，地上雖然躺了一批，現在比剛才進來時還多，連臭鼬的餘孽束峰、束四都到了，這邊莫千山、林未央等人，那邊陳思遠帶了一批人，不知敵友互相對峙。正看時，遠遠一聲長嘯是魯南薄，器造司大門處傳來馬蹄聲，是器造司的衛軍回援了。

“喂喂，你搞得我很沒面子。”我掙開不知歌扯着我衣服的手，笑着對她道。

“哼，她又是你從哪裏找來的？”不知歌不屑的努努嘴示意公子卿道。

“這個稍後再介紹吧，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我轉頭對君無邪、鄔讓雪道：“如今這形勢，兩位不如還是回了吧。”

“哈哈哈”君無邪視若無物，望着遠遠飛躍而來的魯南薄，眼中閃過興奮的熾熱：“江中蟬翼刀江湖一絕早就想會一會了，今日果然沒讓我白跑一趟。”說著躍身而起，不等魯南薄落地，一舉執着十字架像巨炮般向著魯南薄射去。

“轟轟~”如若天際奔雷電閃，烏雲滾動，一瞬狂風來襲，站在下方的武功低微的被兩人相拼的余勁吹的如滾地葫蘆一般。

餘風拂去，兩人身形漸露，魯南薄向我頷首道：“魯家應邀而來，大人別來無恙。”我忙回禮，有些受寵若驚，魯南薄后又對君無邪道：“天使長，此處不好施展，不如我們去別處比武如何？”話音一落，閃電一般出刀格了一招豎錘，閃身向外飛躍。

“小子，我會回來找你的。”君無邪邪意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以不亞於魯南薄的速度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