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安頓

“喂，你又擄得哪家的女人？”吳曳湫見我回來，高聲問道，幾個女人不約而同向我看來，對此無所事事的她們一定非常好奇。

“你們午飯吃的如何？可還合胃口？若是有不滿意的，儘管提，我讓廚房改進。”我笑道。

“不滿意，一點也不滿意，最不滿意的是你把我們關在這裏。”吳曳湫怒氣沖沖。

“大人，您其實不必關押我們，我現在不會離開這裏，湫湫也不會給你惹麻煩的。”吳曳湄輕聲道。

“你身體還好吧？”我輕笑問。吳曳湄微微點頭。我點點頭不理會吳曳湫喊叫，向殷夢慈安置的房間走去，孫御醫已經被黑全請過來了。

“越來越有意思了，看來我得再呆幾天。”秦寒在窗口對着我笑，我也對她笑了一聲，轉頭心底有些嚴峻，實在看不透秦寒，若是她真的胸有成竹有隨時出去的辦法，那麼這裏就是一顆定時炸彈，雖然現在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一顆炸彈，不過控制端卻在我手中。

孫御醫已經懶得問了，似乎習慣了我帶女人進來，也習慣了例行的診病治療，儘管如此還是嘆道：“這女子身體純凈自然，仿若先天胎體，一塊完美的璞玉，難得，難得。傷勢倒是無礙，她自身就在修復，只需開幾副固本培元的葯即可。還是如大人所說，讓其無力動武？”

我緩緩點頭。孫御醫壓根就沒看我，似乎知曉我的答案。他已經過來了，順便也將其他人的病狀查了一遍才走。黑及回報吳未福仍然未返回，讓我心中籠上一層陰影，本想趁今日好好休息一晚，也沒那心思睡了，仍對江瀟瀟誦讀巫神經一夜。

“大人，吳未福回來了。”早上剛吃過早飯不多時，黑及來報。我一喜：“走，過去瞧瞧。”走了幾步，忽然心思一動，讓黑及將吳未福帶過來。我去驛館會客偏殿等待。

不多時，吳未福施施然來了，向我抱拳一禮：“見過大人。”

“吳老闆這兩日做什麼去了？合約可曾擬好了？”我問。

“我處理了些家事，那日倉促離開，好些事沒能安排，忙到今日，聽說這邊有些困擾，回來看看，午時還要回去。至於大人所說合約，請恕無能為力，購置大人所說物資，需朝廷文書批准，草民不敢私自採購，更何況就是我採購過來了，大人能銷進器造司嗎？我表示懷疑。”

“你……”我站起來，怒道。

“大人將文書等交於我，我可先幫大人採購都行，若無文書，請恕我不能以一家老小性命做賭。”

我心裏有些焦急，前日與和貞商量毫無結果，戰事又在如火如荼得進行，這吳未福如今軟硬不吃，我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吳未福等了一會，見我不言，便要告辭。

正時，梅絡從殿門裊裊而入，手中捧着東西：“公子，公主讓我把這些給你。”我接過，是幾份文書，打開一看，心中湧起一股激動，我要的東西和貞總算給我了，心裏湧起一股感激。

“你便是那下三流的商人？公主稍話讓你好好跟着青大人做事，要是膽敢陰奉陽違，你知道後果，你家那幾個年輕女流沒人看在眼裏。”梅絡抬着下巴對吳未福道。

吳未福聞言，面上肌肉微顫：“謹遵公主殿下命令。”

“這是擬好的合約，你簽字畫押吧。”梅絡展開一幅合約，吳未福小心接過，掃視了一遍，執筆簽上姓名，從懷中掏出印章蓋上，遞了回來。梅絡笑着給我，我接過來一看，上邊已經有一個名字，卻是魏無忌。

“公主讓你簽上名字，這份危時聯合器造合約便會生效，周會那邊也不會有什麼阻礙。”

我趕忙簽上姓名，毛筆用不習慣，字寫得歪歪扭扭，令人臉紅：“替我謝謝公主殿下費心了。”

“要說謝，大人自行去吧。我們傳話恐惹公主不高興。”梅絡嬌笑一聲，告辭而去。

我將採辦文書遞給吳未福：“吳老闆現在沒什麼困難了吧？”

“回大人，我這就安排人去辦理。”吳未福說完就要離去。

我叫住他：“吳老闆順便可以請些西北的工匠過來應急，這部分錢，我會按工錢雙倍發給他們。”吳未福應了一聲，告辭離去。

我欣喜的看着手中另一份關於鸞羽軍的聖諭，心中無限歡喜，不禁對和貞產生不盡感激。我想立即就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公子卿，可心裏一想，還是先處理掉隱藏在輜重營中的鸞羽軍叛徒后再說，因為我想讓公子卿等人搬過來，策應保護器造司。若是等他們過來在處置，距離如此之近，難免不被他們察覺。

處理輜重營中鸞羽軍之事倒也簡單，有公主之令，王勝虎本身對營中一些人的身份又有懷疑，他殺伐果斷，不需我動手，便處理了所有輜重營中可能的叛徒。雖然血腥，我也得看着，生怕有漏網之魚。

看過為鸞羽軍尋找的器造司以西的院落後，感覺滿意，便帶着黑全黑及兩人向鸞羽軍躲藏處走去。

“請這兩位在此處等候，我帶先生進去。”剛過了北大街，距公子卿等居處還有兩條巷街，便被子奇攔住。黑全黑及兩兄弟聞言一怒正想發作，被我攔住，沒必要產生矛盾，囑咐他們倆等候，我便跟着子奇去見公子卿。

剛一進公子卿所居院落，便有人攔住了我，是上次被我坑的鸞羽軍士兵，這一次似因公子卿對我上次所為有所怨言，並未出門迎接。

我暗嘆一口氣，心中疲累，不想多做理論，拿出諭旨遞給子威：“拿去給你們公子看，我可沒食言騙你們。”子威接過，向內奔去。我搖搖頭，看向院中菊花，曾幾何時，我和公子卿還在此賞花，可惜，今非昔比，恐怕再沒那時的機會與心境了。正自沉浸回憶，被公子卿的問候驚醒，回首一望彷彿當初。只是她面上驚喜的神色不同那時。

公子卿手指微微顫抖，看着手中的諭旨：“多謝先生奔走，我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前，尋找那些兄弟了。”

“公子還請冷靜，就是沒有這道諭旨，我們的人也已經將全城探查的差不多了，現在沒有探查的只有軍中和衙門等處，若是沒有意外，那些叛徒就躲藏在這些地方。”拓拔伯毅道。

“伯毅所言我也明白，不過到底躲在哪處，我們卻不敢輕舉探查，現在有了諭旨，便不怕了。這應多謝先生幫我們拿到諭旨。”公子卿言罷又向我道謝。

我微笑道：“卿，何必客氣。不說我們的關係，這也是我承諾你們的。只希望你不要怪我上次冒失才好。”如今皆大歡喜，沒人會再糾之前的事，又寒暄幾句。

我道：“如今有了這道諭旨，鸞羽軍行事也便利了些。我也知道你們的目的，我可以幫助你們找人。不過，我也有一件事請諸位幫助。”

“先生幫了我們，我們幫助先生也是應該，不知道是何事？”

“我想請諸位搬離這地方，住在器造司附近，幫忙保衛器造司。諸位從軍，也知道器造司的重要性，若是有賊人襲擊，後果不堪設想。”

公子卿與拓拔伯毅商議幾句，覺得沒有什麼不可，便答應了。

我欣喜地將院落地址給他們：“院子我已經租好了，就在器造司西面，如果可以，請諸位儘快搬去那裏，我們到時也可以互相照應。”

“先生放心，你真心對我，我們也會效勞。”又說了幾句，不打攪他們內部商議，回到北大街正想和黑家兩兄弟返回，突然，被一人叫住，一看，吳未福滿臉熱情的從一輛馬車上下來。

“大人和兩位護衛怎麼獨自到了這裏？如今兵荒馬亂，還請大人注意安全為是。”吳未福的的熱情讓我一時不適，不知他怎麼關心起我來了。正閑敘時，輜重營運送一批兵器向城西行進，我們連忙避開。

“大人若不嫌棄，這附近有我吳家一商鋪掌柜居住在此，他為人講究，茶飲乃是一絕，請大人前去賞光。”我莫名他的態度，他也許見我猶豫，“正好，我也向大人彙報彙報我這邊的採辦進展。”聞言，我也不好在拒絕，心裏也想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麼。

順着北大街往北，幾乎走到頭，向西一個巷子，走過半條街，有一清雅小院，儘管深秋已寒，院頭仍有一大片桃蔭垂下，門口乾凈利落，門坎兩邊蹲了兩個石質小獸，憨態可掬。吳未福的僕人前去扣門，這個僕人我雖有印象，卻不熟，不知道吳管家、三九等熟人被他安排去了何處，不過想起三九，心下暗笑，三九能水漲船高，全憑吳家僕人盡喪，不然他哪裏有機會就近服侍吳未福。

吳未福見我無故發笑，便開口致歉：“大人請別嫌棄，現在兩國交戰，全城戒嚴，城內酒樓茶館都已關閉，許多道路也被封閉不許通行，可不是我怠慢大人。”

“吳老闆不用客氣，我看這裏環境幽靜，聽你說他家茶飲不錯，正好休息品嘗一番。”正說著，家中主人迎了出來，我看見一愣，原來也是熟人，醒易齋的掌柜錢老闆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