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有前科的人
邱鹿鳴答應得很好,閑暇還是做了些漢服、香膏、香袋,掛在自己的賬號櫥窗里。
她只是趁着秋寶午睡,每天做一點點,很用心,所以標價不低。
想着產量太小,乾脆也就不宣傳了,更沒跟蘇毅鴻和朋友提起過。
到年底,她的櫥窗也只有三套漢服,兩種香膏,兩種香袋。
銷售幾乎為零,只賣出了一個香膏,一個香袋,漢服無人問津。
其實,她這次設計製作的幾款漢服,已不再是純粹的漢服,而是融入現代服裝的諸多因素,比如她最喜歡的這條柔藍色緞面馬面裙,裙門和腰帶精工細綉了花朵,裙擺垂到鞋面上,莊重大氣,上身卻是改良過的絲綢襯衫,V領窄袖,襯衫下擺收到裙內,不再像國朝,還要在外面罩一件比甲或者褙子,就這樣大大方方,簡簡單單。
她自己試穿了,很是滿意。
心想,沒人買也好,自己留着明年春天穿。
這天,邱鹿鳴忽然接到穆謙的電話,接起問道:“怎麼了?是哪裏又漏水了?還是鑰匙又丟了?”
“哈哈,沒有沒有。姐姐,是我相中你櫥窗里那條藍裙子了,我打算買給我表姐做生日禮物,你能不能穿上拍幾張照片過來,我也好給她看看,嗯,再拍幾張綠裙子的吧!”
“我只賣服裝,不做模特,愛買不買!”邱鹿鳴果斷拒絕。
邱鹿鳴這邊掛了電話,那邊穆謙就下單買了裙子。
邱鹿鳴忽然有些氣惱,她捨不得了。她是那麼的喜歡這條裙子,就這樣賣給穆謙,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心血。
索性給穆謙撥回去,“穆謙,你撤單吧,這裙子我不賣了!”
“你怎麼這樣?”穆謙大聲咬着“這”字,忿忿地說,“你說不賣就不賣啊,五千塊錢我都付了!你違約就賠我一萬!不賠是吧,我也不要你發貨,我現在立刻馬上就去你家小區,你把裙子給我送到門口,不然我就敲你家門討要!”
半小時后穆謙打來電話,邱鹿鳴正帶秋寶在小區遊樂場玩耍,她把秋寶放到嬰兒推車上,朝着小區大門而去。
遠遠看到兩個人站在大門口,她禁不住揉揉眼睛,再看,又揉揉,那邊傳來笑聲,“別揉了鹿鳴,我都認出你了!”
“你認識她?”穆謙的聲音充滿詫異。
“她是我表妹,親表妹。”赫喬煜邊說邊跟邱鹿鳴揮手。
直到邱鹿鳴帶他們進了小區,穆謙的嘴巴一直沒有合上。
赫喬煜抱起秋寶,將他放在肩頭,一顛一顛地跑,口中發出“科達達、科達達”的聲音,秋寶發出咯咯的笑聲,舅甥兩人很快就玩到一塊了。
“你們兩個怎麼認識?”邱鹿鳴扭頭皺眉問穆謙。
“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們兩個怎麼就不能認識,我倆都是網紅大V,互相認識也不足為奇吧!”
邱鹿鳴看看放在推車下面裝着裙子的紙盒,忽然福至心靈,“你說的表姐不會就是我表哥吧?”
穆謙頓時哈哈大笑,“正是正是!”忽然停止笑聲,“你可別誤會,我們倆都是直的!”
“什麼直的?”邱鹿鳴莫名其妙。
“你不懂?”
“你不說明白我怎麼懂?”
穆謙聳肩,“知識盲區。”
邱鹿鳴覺得無趣,不再追問。
進了邱鹿鳴的家,赫喬煜嚯的讚歎一聲,“邱鹿鳴,這大房子要在滬市可就值錢了!”
他一邊挨個房間看着,一邊嘀咕,“我嚴重懷疑我奶奶私下多給你金條了。”
“這是蘇毅鴻買的房子,沒動用我一分錢。”邱鹿鳴聲音不大不小,有點得意地說。
“呵,可別犯錯誤啊!他的軍銜工資不會超過兩萬,不吃不喝多少年能給你買這大房子?”赫喬煜眼珠子骨碌碌亂轉。
邱鹿鳴板起臉,“你總記得,春節我們都聚齊了,獨少他一個吧?”
赫喬煜剛說完也後悔了,此刻更是高舉雙手投降,“我錯了!”
邱鹿鳴哼了一聲,去給秋寶洗手洗臉。
兩個大男人好一通參觀,赫喬煜對邱鹿鳴的床給予極大關注,聲稱將來也要買一個這樣的床,又笑嘻嘻指着坐在茶桌邊自斟自飲的穆謙,小聲對邱鹿鳴說:“你這個房客很有意思,跟我說女房東很可憐,櫥窗里的商品本來就少,又沒人買,又說跟我神交已久,今日一見如故,知道我喜好,就非要買一套女裝送我,這不,剛下飛機就拉着我來取衣服,我還沒來得及聯繫你呢,誰知這,這女房東居然是你!”
“他說買給表姐的!”
“草!”赫喬煜秀氣的嘴巴毫不猶豫吐出髒話。
“既然表姐是你,也不用他買,我送給你好了,只是尺寸未必合適。”
“那你就給我改改。”
“你還真穿啊?”
“穿啊,我現在粉絲也不少,我帶的貨都是女裝,成績還相當不錯呢!”
“二舅知道嗎?”邱鹿鳴悄悄問。
“他?”赫喬煜笑笑,“他不上網。”
又補了一句,“估計已經有人告訴他了,他裝作不知道罷了,反正已經對我完全失望了。”
邱鹿鳴腦補了一下東北老帥哥赫長江,看到視頻中穿着女裝塗著紅唇的兒子大發雷霆,但真見了面又故作不知的樣子,不厚道地笑了。
客廳傳來秋寶歡快的笑聲和咚咚的腳步聲,邱鹿鳴走出去,見是穆謙一邊逗他,一邊跟在他後頭拍攝。
“穆謙!不許拍!”
穆謙訕訕直起腰身,收起手機,看着只比他膝蓋高一點的秋寶說:“秋寶,你媽媽這麼厲害,你將來很難找到老婆的!”
秋寶聽不懂,看着他哦了一聲。
“這孩子這麼不會說話?”穆謙問。
赫喬煜也看着邱鹿鳴,表示同問。
邱鹿鳴白了他們一眼,“秋寶還不到十五個月,難道你們這麼大的時候,都會說話了嗎?恐怕還尿褲子吧!”
兩個老光棍哪裏知道小孩子多大會說話,互視一眼,都訕笑着。
十點半,劉姐來做午飯。邱鹿鳴跟進廚房,根據冰箱裏的菜,列着菜單。
客廳里,赫喬煜對穆謙說:“老鐵,你從哪裏覺出我妹窮得揭不開鍋,非要你買她一條裙子以解燃眉之急了?人家分明是大房子住着,保姆用着,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我說榜一大哥,你可別動什麼歪心思啊!”
穆謙臉一紅,“我可沒說揭不開鍋,就說給她開個張!”
邱鹿鳴這時從廚房出來,“三哥,午飯在家湊合一下,晚上毅鴻下班陪你去飯店好好喝一杯。”
“我可不去飯店,只有在家吃飯,才是最高規格!”反正不需要表妹動手做飯,赫喬煜也不客氣。
“我同意。”穆謙舉起右手附和。
可惜沒人理他。
邱鹿鳴帶秋寶去洗手間小便,那邊赫喬煜就進了邱鹿鳴書房,他看什麼都喜歡,看着鎮紙很喜歡,看着硯台也喜歡,走到牆邊,把玩着架子上擺放的香袋香膏,翻看她分類存放的各種衣料、針線和配件,一回頭看到書案上的環形補光燈,忽然在自己的各個粉絲群發了條直播通告:十分鐘后直播!
他直接拆開包裝,取出那條柔藍色馬面裙,在身上比劃了半天,都快到直播時間了,依然沒有穿好裙子,急得大叫,“鹿鳴快來!”
剛提好褲子的秋寶第一個咚咚咚跑過去,穆謙第二個跑過去。
等邱鹿鳴進去書房,穆謙已經笑出眼淚。
她看着被赫喬煜甩來甩去的裙子,心疼得不行,大喝一聲,“住手!”
“小妹,我能穿!你看這袖子,正好!”赫喬煜無辜地看着邱鹿鳴。
“唉!”邱鹿鳴從鼻子裏嘆氣,走過去,拿過裙子,“將裙門對準肚臍正中,兩邊向後,互相壓上,整理褶皺,系帶這樣,繞到前面,交叉再繞到後面,再繞到前面,打個結,喏,這不就好了!”邱鹿鳴退後兩步,看赫喬煜穿那襯衫居然真的不緊繃,沒想到男子穿V領居然也很好看,又上前替他整理了一下領子,隨手將他長發在頭頂束了個髮髻,插根木簪一別了事,“帥,完全不像是37歲的人!”
“誇就誇,做什麼提年齡!”赫喬煜不滿。
穆謙在旁邊插了一句,“感覺像錦衣衛的飛魚服,加件上衣就更像了!”
“屁錦衣衛啊,人家這件是御姐范兒的女士服裝,你扯什麼錦衣衛啊!”赫喬煜唧唧歪歪又爆粗口,也不知是真不高興,還是直播前的興奮。
說話間,赫喬煜打開補光燈,就在邱鹿鳴的書案上開始了直播,邱鹿鳴本想制止,無奈那邊已經開始打招呼了。
她連忙拉住哦哦哦的秋寶出了書房,給他關上門,囑咐了劉姐一句,就打開手機,進入赫喬煜的直播間。
也就兩分鐘的時間,居然就有四五百人了,她嘖嘖稱奇,難道這些人什麼都不做,只等他直播嗎?
穆謙拿着手機,跟在一邊摻乎着自拍視頻,邱鹿鳴覺得他已經入魔,無論看到什麼都覺得是視頻素材,一定要拍下來,發到網上。
赫喬煜一邊塗著唇膏,一邊說:“我今天落地濱城,今天直播間有濱城的寶寶嗎?”
看看穆謙,他又說:“你們絕對想不到我來濱城見誰,真猜不到?噹噹當,這是誰?千帆!不會還有人不認識千帆吧?
穆謙邊錄邊滔滔不絕,今天我能耐了!本來想給喬姐姐買套漂亮裙子,就這套,結果,賣家居然是他表妹!唉,這世界太小了,這互聯網太小了!”
赫喬煜對着穆謙的手機比了個手勢,又對自己的粉絲說:“我在哪裏?我在親戚家裏,這是他們家書房,等下我給你們拍一拍她的家,特別特別要給你們看她們家的大床!”
邱鹿鳴坐客廳看着手機屏幕,風中凌亂。
秋寶不停地爬上沙發又爬下來,最近他迷上了這種遊戲,尤其喜歡爬到邱鹿鳴身後的沙發背上,靠着牆笑眯眯地站着,隨時準備跳到她的背上,邱鹿鳴苦惱極了,兒子一爬高,一盪鞦韆,她就覺得心也跟着提起來,悠蕩個不停。
邱鹿鳴放下手機,注意力都在秋寶身上,不一會兒,就見赫喬煜舉着手機走進邱鹿鳴的衣帽間,“這樣能看到全身了吧?嗯,真是蠻好看的,蠻好看的,我是越看越喜歡!我個人覺得,還是平胸瘦一點的姐妹穿着比較好看,要是個子矮,正好配雙半高跟鞋。我一米七,一米七,你們根據自己身高估算一下能不能穿,髮型?我這髮型是我小妹兒剛才隨手給我梳的,我都沒注意,擰巴幾下插了根木簪就好了,也挺好看的哈。”
邱鹿鳴嘆口氣,知道他下一步就要拍她的卧室給人家看了。
果然。
“咱們偷偷看看她的衣櫥,嘖嘖,全是裙子,對,我小妹就喜歡長裙。我再偷偷拍我小妹兒家的大床給你們看啊,不知是什麼木頭,雕工還不錯哈,好看吧?北方很少有人用這種床,不過濱城有地暖,現在這個房間就很溫暖,哈哈,對對,現代人很少用這種床,拔步床?對對,就叫拔步床,她家卧室很大,一家三口都睡這張床,豆腐塊,哈哈,咱們不說這個,再去照照鏡子,唉,真是盛世美顏!”
赫喬煜走出邱鹿鳴的卧室,鏡頭掃過客廳,正好拍到秋寶從沙發上躍下,跳到邱鹿鳴的身上,發出一連串悅耳的笑聲。
“不許跳了!”邱鹿鳴將秋寶放到地板上。
秋寶迅速轉身,又爬上沙發背,笑着喊“媽媽,媽媽!”
邱鹿鳴一指他,“不許!”
話音未落,秋寶已經起跳,她只得上前一步接住,秋寶再次大笑。
直播間字幕迅速翻滾:
“那個就是你表妹嗎?背影很漂亮!”
“小寶寶淘氣又可愛!”
“不會是你的老婆孩子吧,不要再裝單身了!”
......
赫喬煜將鏡頭朝廚房晃過去,“再拍我會被打。咱們看廚房,我媽媽是滬市人,我父親是東北人,我是既喜歡本幫菜,又喜歡東北菜,今天有口福了,她們家請了一個非常會做菜的家政......”
“這間關着門,是我妹夫的書房,我被嚴重警告不得進入,舅哥與狗不得入內,哈哈!舅哥與千帆不得入內!給你們看她家牆上的字畫啊,都是水墨丹青,沒有油畫什麼的,這幅好像是自己寫的吧,落款我看看,對對,他們兩口子一人一個書房,這邊是我外甥的房間,很童趣吧?這邊是客房,哦,我今天好像不用住酒店了,千帆?千帆大概在剪輯視頻,我帶你們去看茶桌,可惜了你們看不到我妹妹點茶......”
客廳又響起秋寶的笑聲。
“我外甥好像也是個人來瘋,咦?我為什麼要說‘也’呢?他對於舅舅的到來,歡喜是多於他媽媽的吧,哈哈!”赫喬煜在鏡頭后沖邱鹿鳴眨眨眼睛,又進了書房,“我小妹兒平時在這裏做書法直播,但她從不露臉,很低調的,我今天這麼放肆,估計直播結束就得挨揍,對,我還有個堂姐,只有這一個表妹,她從小就以欺負幾個哥哥為樂,我姑姑更凶,東北女人的溫柔和兇猛都是無縫銜接渾然一體的.....”
嘴是真碎啊,還有暴露狂的嫌疑,邱鹿鳴胳膊下夾着秋寶,站到書房門口,指着赫喬煜示意他趕緊下播,要吃飯了。
赫喬煜兩手食指交叉,比了個“十”,“各位寶子,我被最後通牒了,再有十分鐘我就下播,要吃飯了,想問什麼趕緊問。想看看有什麼菜,等會兒我拍條視頻,給你們看啊,現在我們再看看我小妹的書架上有什麼,這些漂亮的小罐子裏,就是她親手做的香膏,古法製造,數量不多,好像也就是架子上這點兒,不行,我得先挑幾個,這個玫瑰香的給媽媽,再來一個給阿姨,這個薰衣草的給我阿姨家的小表妹。”
“你們看這邊處理好的橘皮,這邊的進口橄欖油,這就是第三種香膏的原料了,等下我得教她好好拍幾個視頻,否則你們都不知道是怎麼製作的。對,她平時很忙,估計就是興趣使然,消遣娛樂吧,她的衣櫃剛才你們也都看到了,很多漢服,都是她自己做的,對對,你們可以順着我這裏找過去看她的櫥窗,我不做推薦,估計你們拍了也不會很快拿到,而且還很貴,對,很貴,但是質量真的很好。好了,好像要吃飯了,我得把這條裙子換下了,其實我這次來濱城,是來主推海參和海蠣子的,你們不要着急,等我通知,我會帶你們去看看,剛撈出來的海參是什麼樣的,我會親手給你們撬開海蠣子,親手做炸蠣黃給你們吃!”
等赫喬煜換了男裝從書房出來,劉姐已經下班走了,邱鹿鳴和穆謙以及秋寶都坐着等他。
邱鹿鳴把一杯黃芪水放到他跟前,“喝了吧,補補氣,得吧了那麼久。”
“呵呵,你好像根本不領情啊!”赫喬煜訕訕地坐下,探身去看邱鹿鳴的臉色,真的一口喝乾黃芪水,逗她,“我跟你講,你就算生氣也不能不管我的晚飯!”說完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腹,給邱鹿鳴,又在魚頭上夾了魚臉肉放到秋寶的餐盤,“吃!別客氣!”
邱鹿鳴不好真的板臉生氣,“倉促之間,招待不周,兩位大網紅不要嫌棄,也請高抬貴手,已經錄的視頻,勞駕給我們娘倆弄個馬賽克,等晚上秋寶爸爸下班,你們再好好喝一杯。”
穆謙說了聲好,就立刻開動吃飯。
赫喬煜笑,“穆謙你難道不用手機給這些菜消毒嗎?”
“已經消過毒了!”穆謙一邊吃一邊說:“剛才拍了錄了,還錄了秋寶,然後讓你妹妹又給我訓了,非常深刻,我都感覺我的覺悟還不如個小學生,羞愧難當。”
“哈哈哈!”赫喬煜大笑。
他的臉很窄,皮膚白皙細膩,嘴唇紅潤,又梳着髮髻,看上去雌雄莫辨,不開口時還帶些儒雅,一說話,夾雜着東北話和滬語的口音,讓人立刻齣戲。
在邱鹿鳴家,他可不似在伊市那般沉默,喝酒也很豪邁,他知識面極廣,天上地下、古今中外,無所不知,說起建築、汽車和時事更是滔滔不絕。
邱鹿鳴有些迷惑地看着他,這世間居然有這樣奇異的人。
兩人吃飽就出門了,邱鹿鳴退回了穆謙的付款,說這套裙子是送給赫喬煜的,急得穆謙抓耳撓腮,被赫喬煜一把拉走了。
等到晚飯,蘇毅鴻在外面訂了飯店,又叫了兩個屬下和田偉作陪,直到半夜,蘇毅鴻和赫喬煜才回來,赫喬煜笑嘻嘻非要喊醒已經熟睡的秋寶,在飯桌上拍了一張卡,大着舌頭說是給外甥的見面禮。
好容易將他按倒睡下,邱鹿鳴責怪蘇毅鴻,“你幹嘛讓他喝這麼多?”
“舅哥大老遠來了,怎麼能不喝好?回頭再說我招待不周。”蘇毅鴻倒是清醒得很。
“那個穆謙也喝多了?”
“不省人事。”
“啊?”
“沒啥酒量,就是膽子大,倒了就喝。我讓小徐給他在快捷酒店開了個房間,晚上陪着他,絕對死不了!”
邱鹿鳴無語地搖頭,給他遞上醒酒湯。
“這小子之前的歷任女朋友都是比他大很多的,像這種有前科的人,你就不能把房子租給他!”
“他有無前科,與我無關。租給他,只因他在濱城的時間不多,不做飯,沒小孩,不禍禍房子,又一下籤了五年,多難得的房客啊!”
蘇毅鴻切了一聲,“你這個三哥,快四十歲了,怎麼還不着調,明明學歷不低,可做的事情很多,偏做什麼主播,還男扮女裝,活似金明池賣藝的歌舞伎!”
“你小點聲啊!我都困得睜不開眼睛了,你快刷牙!”邱鹿鳴感謝他說金明池,沒說勾欄瓦肆。
蘇毅鴻哼了一聲,用力刷了幾下牙,“呸”的一聲吐出泡沫,漱了口一進卧室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