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奶聲奶氣的詢問聲,“師父、師姐,你們在幹什麼呢?”
來的正是水一,只見他睡眼惺忪的站在門口揉眼睛,眼睛裏滿是疑惑。
廉纖端詳着濡世的腦袋,似是在找最合適下第一刀的位置,“師弟,我正準備給師父剃光頭呢。”
水一聽到這話被嚇了一跳,他最知道師父有多寶貝自己的滿頭銀髮,於是忙央求廉纖,“師姐,你別給師父剃光頭了,他即便只掉一根頭髮都能難過好一會兒,要是你把他頭髮都剃了,那他說不準會想不開的。”
廉纖瞧着水一說話時的認真表情,竟是聽進去他說的了,思考了一會兒后決定不剃了,剃刀朝着拴濡世腳脖子的繩子一揮。
濡世重重摔在地上,水一忙上去攙扶,濡世看着小小的水一,自己會走還沒多久就上來扶自己,立馬暖心的不得了:關鍵時刻還得是我的小水一出馬。
轉而站起身就開始罵另一個徒弟,“你這個不孝的徒弟,信不信我馬上把你趕出師門!”
廉纖不解,“不就剃個頭嗎?又沒什麼大錯,至於趕出師門這麼嚴重嗎?”
濡世差點要跳起來了,“你大半夜害我睡不成覺,還害我被倒吊起來,沒經過我的允許就要給我剃頭,還說沒什麼大錯?”
廉纖辯駁,“第一,你是自己醒來的,不是我害你醒來的,我本來是想偷偷給你剃頭的;第二,陷阱是你步的,害你被倒吊起來的怎麼能說是我呢?第三,哪有因為剃頭就被趕出師門的?你這個師父也太苛刻了吧?”
這一條條的,濡世竟然無法反駁,指着廉纖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憋出一句,“反正不許給我剃頭,我是道士又不是和尚,不許給我剃頭!”
廉纖小聲道:“不剃就不剃吧。不過,師父,你唯一該怪我的不應該是我往你床上潑水嗎?”說完咧開小嘴嘿嘿笑着就跑走了。
對哦,濡世回頭看了下自己濕漉漉的床,這後半夜可怎麼睡啊?
日子雖然雞飛狗跳,但也得過不是,好在廉纖雖然喜歡欺負老頭子,但對小寶寶水一還挺好的,自己因着水一經常能化解不少廉纖對他的欺負。
相較而言,這些惡作劇都還算好的,因為最讓濡世受不了的要數那次:那次,廉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濡世,“師父,你看咱倆現在像不像一對撫養了自己小孩的尋常夫妻?”
什麼?!什麼夫?!什麼妻?!什麼夫妻?!你在說什麼虎狼之辭!濡世驚的跳了起來,“誰跟你個小屁孩是夫妻,我可是老頭子!”
廉纖狡黠的看着濡世,“你是嗎?”
濡世心裏咯噔一聲,難不成廉纖看出自己這老頭的模樣是變的嗎?不會吧,不就一小孩嗎?只不過剽悍了些。但不管怎樣,徒弟這樣肯定是非常不對的,濡世被廉纖看得連連冒汗,嚇得落荒而逃。
從這件事以後,濡世覺得廉纖只要不再說什麼夫妻之類的胡話,那麼哪怕半夜要給自己剃頭那都是可以接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