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第 55 章
一路上車內都很安靜，甚至可以說安靜的過了頭，池涼雨兀自在委屈，等進了門，鎖舌彈動的聲音像是一個信號，聞默猛地把她按到了門上，刪除。
“疼。”池涼雨的聲音染上了哭腔，她扭動着身體想跑，反被聞默擰住手腕按在了頭頂。
聞默狠狠咬在她的鎖骨上，刪除，聲音含糊地問：“下回還敢嗎？”
“我沒有。”池涼雨受不住地直搖頭，眼中已經被逼出了淚水。
聞默倏地抱起她，腳下驟然一空，刪除。
聞默踢開椅子，刪除。
池涼雨已經哭的眼睛通紅，抽噎着喃喃重複：“不要了，我不要了。”
“放鬆。”聞默捏住她的腳踝，刪除。
刪除。
“啊！”池涼雨失聲尖叫，猛然繃緊了身體，修長的脖頸拉出一道弧線，如同瀕死的天鵝一般高高昂起，隨即又癱軟下來，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流，落滿了潮紅的臉頰。
刪除。
但這一切對池涼雨來說太陌生，她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既害怕又舒服，不知道抗拒還是迎合，反而哭得更厲害了，刪除，她神色越發恍惚，身體不停地哆嗦着。
聞默忽地直起身，用手背抹去嘴角的刪除，呼吸還有些不穩。
池涼雨睜開迷濛的雙眼看向他，刪除。
遵從本能，池涼雨伸出手去，想要拉回他。
“我是你的誰？”聞默俯下身，臉頰貼在她濕熱的手心蹭了蹭，刪除。
池涼雨刪除，哭泣着說：“男朋友……啊～”
聞默，刪除，他吐出一口氣，“不對。”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池涼雨纏着他，刪除
聞默眸色暗沉地盯着她，又問了一遍：“我是你的誰？”
池涼雨快要崩潰，刪除哭哭啼啼抱緊了聞默，求饒討好：“嗚～，求你……老公，老公……”
刪除。
刪除，烏黑的頭髮散落在雪白的背脊，蜿蜒出幾道墨痕，隨着動作來回搖晃。
刪除。
池涼雨已經失了神，刪除。
她身上每一寸皮膚都像是要燒起來，外面不知何時下了雨，淅淅瀝瀝的雨聲像玉石清脆的敲擊聲，涼風穿過窗戶吹進來，依舊減緩不了身上的燥熱，皮膚覆了一層薄汗，池涼雨像缺了水的魚，拼了命的呼吸，猶覺乾渴。
終於結束后，池涼雨已經失了神智，無力動彈。
醒來時暮色鋪了一地，卧室落地窗的玻璃被夕陽染成了暗黃色，聞默坐在窗邊的地上，半曲着腿，藉著落日的光線看書，安靜得像一幅畫。
池涼雨靜靜看了他一會兒才坐起來，她身上已經被清理乾淨，換上了睡衣，但是下面不舒服，火辣辣的，有種被使用過度的麻木感，喉嚨也不舒服，像是含了刀子，又干又疼。
桌上放的有水，她端過來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才感覺喉嚨好點。
聞默已經發現她醒了，招了招手說：“過來。”
“不要。”池涼雨直接拒絕，放下杯子重新躺下，翻身背對着他。
但沒一會兒，池涼雨又掀開被子起來，默不作聲地過去，鑽進他懷裏坐。
聞默彎起嘴角，眼睛沒從書頁上離開，只空出一隻手摟住她的腰，把她往懷裏摟。
不知道是不是睡過頭了，池涼雨精神不是很好，懶懶的不想動，就更往聞默身上靠，一邊又看了眼書頁上的內容，文字陌生，是她沒看過的書，就好奇地問：“你在看什麼書啊？”
“《理想國》。”
“好看嗎？”池涼雨問他，他們挨得近，一扭頭嘴唇都要碰到聞默的下巴了，聞默就再也沒法將目光集中到書上。
“不好看。”
“可是你都看了這麼多。”池涼雨伸出食指，指腹從已經看過的書頁劃過，粗略看一下，都有一半那麼多了。
聞默輕笑，低頭親了親她的頭髮，一邊把書合上，一邊問：“晚上想吃什麼？”
池涼雨認真思考道：“嗯……想吃火鍋，還想喝奶茶，但是今天是星期天，火鍋店裏人肯定很多，要等好久，要不吃烤肉呢？”
糾結的樣子引得聞默失笑，抱着她親了好一會兒，親夠了才說：“那就早點去，先看電影好不好？看完電影火鍋店裏人應該不多了。”
說著他把池涼雨抱起來放到床上，找來拖鞋給她穿。
“看什麼電影？”
“你來選。”聞默把手機給她。
池涼雨太久沒碰過他的手機，解鎖的時候一時想不起來密碼，剛要問聞默，抬頭正好看到他脫掉睡衣后，胸口露出來的傷疤。
池涼雨第一次這麼清晰地看到傷口癒合后的樣子，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可怖，傷痕也不大，但是依然很扎眼。
“拆線疼嗎？”反應過來時話已經說出口。
聞言聞默深深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說：“不疼，縫針才疼。”
池涼雨把手伸過去，雖然知道已經拆線，但依然能想像到曾經血肉模糊的猙獰樣子，她輕輕碰了一下，像是在確定傷口真的好了，才敢將手覆上去。
半晌池涼雨忽然說：“對不起。”
聞默有些訝異，但很快笑起來，問她：“為什麼會這麼說？”
池涼雨撇開眼，盯着窗帘上的花紋說：“傷人是不對的，所以我無論出於什麼理由，都……”
“那我原諒你。”聞默說。
池涼雨的話止住，過了一會兒她才把頭轉回來，睜着泛紅的眼睛，表情複雜，像是要哭出來一樣，有些艱難地說出來：“那麼，你可以向我道歉嗎？”仟韆仦哾
屋裏突然有些安靜，聞默看着他，落日的餘暉從他身後照射進來，將他籠罩在一層陰影里，良久他才開口：“對不起。”
他半跪下來，枕在池涼雨的腿上，和她說：“真的很對不起。”
池涼雨扯了扯嘴角，實在笑不出來，她告訴聞默：“我不會原諒你的。”
“我知道。”
那一瞬間有許多話涌到嘴邊，池涼雨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試圖回想起以前的自己，但無論怎麼努力也想不起來了，過去的池涼雨，已經被謀殺了，只剩下現在這個陰鬱孤僻的池涼雨。
一股怨恨突然湧上來，如同潮水，一波又一波沖刷着並不平靜的內心。
“你知道嗎，聞默。”池涼雨凝視着他，目光卻又好像沒有落在實處，彷彿透過他看向更遠的地方，表情甚至有些懷念：“我曾經喜歡過你。”
“喜歡到看見你就很開心，和你說一句話能記好幾天，還喜歡和你一起做作業，一起做美術課的手工，一起打掃衛生，喜歡很多很多。”
“所以很抱歉，過了這麼久我才有勇氣說出來，但那已經是曾經了，無論現在還是以後，我永遠都不會喜歡你了。”
聞默許久沒有回應，他感覺心口有些發悶，喉嚨變得乾澀，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句讓他不開心，可他不想去探究，他不想承認自己害怕了。
他熟練地掛上微笑，不讓任何情緒泄露出來，對池涼雨說：“沒關係。”
“只要你不離開我。”
聞默想，就像那時候，他出於玩弄的心態，把她一個人丟在陌生的街道上，直到天黑透了，才裝作終於找到她的樣子回去，那時池涼雨說了什麼呢，她說：“我找不到你，等了好久也不見你，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呢，還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