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雲來隨風起
眨眼間便入立秋,這幾日東元王府內安然無事,陳白也漸漸與府中之人熟絡起來,當然是用着皇甫青的身份。
在此期間,張瑩瑩帶來了不少上等傷葯,加上靈氣的滋養,陳白的傷勢已然恢復完全,且隱約有境界鬆動的跡象。
他看着窗外雲捲雲舒,正打算穩固一下境界,南庭便是有一道命令傳來。
東元王府議事殿內,張嵩率領一眾得力幹將半跪在地上。
面前是一名躬着身子的太監,只聽得他那尖細的聲音傳來:龍鵬旗在,春秋皇帝宣,東元王接令。今吾國力強盛,已無外憂,但有內患。不日前,荒妖之森命案頻發,現令東元王爺張嵩,指派人為鎮亂將軍,前往荒妖之森徹查命案真相。
那太監宣讀完后,張嵩便緩緩起身領旨。
事畢,太監走後,白子義來到張嵩身邊,言道:“王爺,命案的事情不發佈到案部,卻來王府下令,到底是什麼意思?”
張嵩沉聲道:“這是已經迫不及待了。”
白子義十分費解:“荒妖之森妖物橫行,若有命案也是應當與修鍊宗門聯手才對。”
“命案只是一個借口罷了。”張嵩邊走邊說道。
白子義似懂非懂地言道:“原來如此,如今三王佔據一半朝廷勢力,陛下做事也不敢硬來。”
張嵩言道:“如今天下將亂,陛下這是要我做出選擇,留着皇甫青日後勢必成為一個禍害。”
白子義言道:“王爺,何出此言,小將不解。”
張嵩停下腳步,徐徐說道:“皇甫青乃將門之後,又師從修鍊宗門閻羅殿,身懷仙術,又曾與道家關係匪淺,心中並不懼皇權,倘若得知其家族滅門一事與陛下有關,勢必會反,到時我東元王府也恐難咎其責。”
“先生,您來了”
忽而,門外有人喊道,只見黎長青快步從門外走來。
見兩人再此,黎長青直截了當地說道:“陛下此舉是在保你,只要讓皇甫青去荒妖之森,日後你就是皇帝一派,背後靠着的就是道家,但你若裝傻充愣,派子義去查,留下皇甫青,日後亂世,東元王府勢必成為第一個退場的,三王會打你,皇帝也會打你。”
“令長之是帶着皇命來的,從出發時南庭那邊已經人盡皆知,令長之與你相安無事,三王那邊就已經站在你對立面了。”
張嵩聞言,神色凝重道:“難道沒有兩全之策?”
“有!”黎長青斬釘截鐵道。
張嵩抬頭疑惑地看着他,黎長青言道:“你還記得死牢那幾位?。”
張嵩雙目一凝,呼道:“萬萬不可!”
黎長青言道:“若不放出來,皇甫青必死無疑。”
張嵩眼神閃爍不定,當初為捉拿這幾人死傷無數,如今要將其放出,張嵩對不住那些死去的弟兄。
黎長青似乎看出張嵩的猶豫,他言辭犀利道:“這幾人便是你唯一能走的棋,難不成你要讓子義去送死,讓府內的將士去送死!”
張嵩言語微顫道:“你如何肯定他們就會聽你的?”
黎長青言道:“高程,龔修,韓初子入獄幾十年,並不清楚荒妖之森的事情,只需許諾完成此事便放其自由之身便可。”
張嵩立即言道:“不可能!”
黎長青言道:“你動動腦子,到時候皇甫青都出不來,他們能出來?荒妖之森裏面的秘密,多少人盯着,只要他們出來,就一定逃不掉。”
“至於周煥之,他幾十年前在東元入魔,老夫救下他時,他便答應過,要為老夫辦三件事。而張權,一個閻羅殿的叛徒,被下達十方索命的罪人,在我東元王府的死牢算是救他一命了,如今只要許諾他完成這件事,便讓其來王府任職,他定當答應。”
張嵩眼神閃爍,言道:“黎叔,但願如此。”
“王爺,如今之計,你只能相信老夫。”
黎長青說完之後,便獨自離開了。
陳白看着窗外路過的黎長青,想起那晚的事情,此人能感知到修士的存在,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就在此時,陳白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小友,要不要出來聊聊?”
陳白大驚失色,立即收回目光,此時耳邊再次響起聲音:“老夫黎長青,想請小友一敘。”
陳白雙拳握緊,平復了緊張的心情后,打開木門。
黎長青看過來,陳白與其對望幾眼后,腳下靈氣一轉直接遁到黎長青身邊。
黎長青輕笑道:“小友,請來老夫的住所一聚。”
兩人一前一後,轉眼間便來到觀湖樓。
黎長青先是笑道:“老夫先走一步,小友可得跟緊了。”
言罷,只見其輕輕一躍,竟是直接飛起,陳白當然不甘示弱,腳下靈氣運轉往上一衝而去,霎那間便超過黎長青半個身位。
就在陳白得意時,黎長青忽然竄上,一腳踩在陳白的肩膀,率先從頂樓的窗戶跨入。
陳白暗自使勁,也是跟着黎長青後腳進入,定睛一瞧,只有一床,一櫃,一桌,三兩小椅。
陳白端坐在黎長青對面,左顧右盼着,嘴裏嘟囔道:“不應該啊,東元王府也不至於這麼小氣吧。”
黎長青呵呵笑道:“小友你可知,此處才是東元王府最昂貴的地方。”
陳白一愣,站起身有些不可思議道:“你是說這些床櫃桌椅都是世間極品木材雕琢而成?”
他看着方才坐着的椅子言道:“我這一屁股,怕是要坐掉幾百兩黃金吧。”
黎長青淡然笑道:“小友打趣了,這桌椅乃凡物,真正值錢的東西,在腳下。”
陳白立馬跳上椅子,看着地板神神叨叨:“不會吧,不會吧,我方才踩了那麼多下,這......這應該不止幾百兩黃金了吧。”
黎長青見陳白跳上椅子,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而陳白看着眼前老頭,結結巴巴道:“我...我可沒那麼多錢賠你們。”
黎長青笑着搖頭道:“是在底下,這觀湖樓底下才是最值錢的。”
陳白言道:“你是說那些長得奇形怪狀的鯉魚?”
黎長青緩緩起身,言道:“不是湖底,是樓底,小友,有沒有興趣去看一看?”
陳白眼珠一轉,言道:“那感情好,有寶貝看,誰不看。”
“那便請小友隨老夫來吧。”
兩人來到一樓,黎長青大手一揮便見一處地板緩緩分開,黎長青二話不說就跳了進去。
陳白眼前出現一個碩大的洞,石壁上排列着燭火,在暗門打開那一瞬間,奇迹般亮起,沒有絲毫的靈氣波動,這等巧奪天工的設計,讓陳白有些許吃驚。
黎長青來到一處石壁面前,說道:“這面石壁,記載着一個萬分恐怖之地。”
陳白看着石壁上的字符,心頭忽然有些明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黎長青見陳白如此表情,內心已有了答案。
他走到一處地方,那裏放着一塊半人高大的方形石頭,頂部光滑無比。
黎長青將手放上去,用力按下,便聽見一陣“轟隆”聲。
石壁下方出現一條暗道,黎長青走過去,看了眼陳白,便是縱身跳了下去。
陳白走來,皺着眉往下看去,到底部的距離約兩人身的高度,他尋思一番后,便選擇跳了下去。
黎長青見陳白下來,揮手間,火光四起。陳白轉頭環顧四周,石牆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字符。
他這才想起,先前在老瞎子的木屋裏,也看見過類似的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