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無人接聽

一 無人接聽

隔天傍晚,黑澤淋乃家。

屋外,淋乃望着家中的一片漆黑,難以置信地駐足原地不敢再上前:“媽媽?”

毅然決定再往前踏上一步,淋乃拿出自家鑰匙打開了門,透過玄關,沒有一絲光亮,安靜的讓人後怕。換上拖鞋,喊叫着:“媽媽!我錯了,你出來吧!媽媽!”喊叫聲中略帶有哭腔,跌跌撞撞跑進畫室,彩色各異的油畫作品,似如維納斯,又或是斷臂的大衛雕塑,無不映入眼帘。

跪倒在冰涼的地板上,心如死灰撥打媽媽的手機,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就這樣,一遍又一遍撥打,一遍又一遍的“無人接聽”。

黎川高中,二年A班。

眼睛哭得紅腫,壓抑的啼噓,失了魂地癱軟在桌位上。

“淋乃!難道,你的媽媽還沒有回來嗎!”真霧上前急切相問。

微微點了點頭:“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回來了,電話也沒有人接,真霧,我是不是應該報警了。”

“這肯定得報案了!再者,已經超過48小時了。”

“我不敢,真霧,你能陪我去嗎?”

真霧俯下身子輕輕握住淋乃白皙的雙手:“放心,我會幫你找到你媽媽。”

伊藤佐里家。

“怎麼回事,這一天一夜都沒回來,手機也打不通,真讓人着急!”凌子拿着快沒電的手機在客廳里來回踱步:“課也不來上,若不是我們替他及時請了假,不得記曠課了?”

純優牽住凌子的手,帶到沙發邊坐下,撫慰道:“或許是有案子要忙,你想想,他都十九歲了,有如此聰明,一人在外也不會有什麼事。”

“可就算有案子要忙,那從前也沒有夜不歸宿的經歷,大抵也只會晚歸罷了。”

“你別急,我去給你做杯咖啡,順便拿個充電器給你,我們就坐在這裏慢慢等,他總歸是要回家的。”

“謝謝你,純優。”

“是我該謝謝你,因為,你讓我結識了我最好的朋友。”

“嗯?是誰?”

“你啊。”

純優淡淡地回應,便去了卧室。窗前桌櫃裏尋找到充電器的純優剛抬頭便碰巧瞧見了佐里正向家中走來,卻見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白紙,不帶猶豫地將它撕碎,隨手扔在了路邊的垃圾桶里。

純優意味深長地在窗前駐足許久,隔着窗紗,她道:“出什麼事了。”

緩緩的敲門聲響起,凌子恍惚間回過神來,滿懷希望跑去開門。熱風撲面,熾熱灼人,眼見大汗淋漓的佐里無力地扶着門,細看,嘴唇都有些發白,像是中暑似的。

“出門忘記帶鑰匙了。”說著,在凌子心疼而又詫異的目光下,拖着疲憊的步伐進了屋。

“伊藤佐里!大夏天的,你跑到外面又不回來,把自己折騰成這虛弱的樣子,你憑什麼如此不在意自己的身體!”

在廚房搗弄咖啡的純優第一次聽到凌子對人發脾氣,立刻丟下手中咖啡粉趕到客廳,只見佐里魂不在焉背對着凌子一言不發。

“你為什麼不接電話!既然手機對於你最基本的功能都不能使用,那就讓我摔了它也無妨!”

“沒電了。”

“貿然曠課,你這是要放棄學業嗎!你忘了當初是怎麼和我約定的?考上了東都大學也就放縱你自己了是吧!我們掏心掏肺關心你,你呢!你關心過你自己的身體嗎!”一次次的怒吼,凌子清澈的眼睛不知何時含着淚水,強忍着不讓它流下。

“對不起,以後不會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我想先休息了。”說罷,徑直走進自己的卧室。

純優尷尬地挪開身子讓了道,從口袋裏拿出手帕為凌子擦拭臉頰上的淚水,輕聲細語道:“凌子,不必這樣,恐怕也是有不得已的事情,他累了,你等他到現在也是累了,今晚大家都好好休息,明早這些事情都能說清楚,那時再教育他也不遲。”

警視廳。

“請詳細說明您母親的個人信息。”坂井泉之開始做筆錄。

“我媽媽叫黑澤洋子,原姓松尾,40歲,在證券機構工作,家庭住址是東都谷衫區二丁目27幢。”

“電話里您說您未與您母親獲得聯繫已經兩天兩夜了?”

“是的。”

“那麼您母親出去的時候是否告知您去了哪裏?”

“沒有,但按照以往大概會去附近的居酒屋。”

“這是您母親以往的習慣嗎?”

“嗯。我有的時候會因為學美術的事情與媽媽頂嘴,但她不願與我爭吵所以會去居酒屋消愁。”

“您是什麼時候最後一次見您母親的?”

“七月十二日晚上八九點的樣子。”

“好的,您父親呢?”

“我爸爸在我十二歲的時候意外車禍去世了。”

“啊對不起,無意讓你想起悲痛的過去。”

“沒事的,只是,警察姐姐,麻煩你一定要找到我的媽媽,拜託了。”淋乃祈求道。

“放心,我們會盡全力的,請相信我們。有消息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

“好的,謝謝您。”

旗木井一從坂井泉之身後路過,拍了拍肩膀:“多謝你啊,坂井警官。”

“什麼事,旗木警部?”

“你的朋友,春野木子小姐,昨日我們見了一面,倒還聊的挺好的,你的朋友性格真是不錯。”井一心底里誇讚道。

坂井泉之變得有些靦腆,扭過頭去:“那當然,看來我們旗木警部終於要脫離單身行列了。”

井一聽着看見正在等電梯的有棲真霧,招招手:“有棲同學,你怎麼在這兒?”

即使電梯門開了,有棲真霧還是拉扯着淋乃走到井一面前,微微鞠了一躬:“旗木警部,這是我好朋友,她的媽媽失蹤了,我們報了案之後過來做筆錄的。”

看了一眼害羞不敢講話的淋乃,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這樣啊,別害怕,坂井警官,立即通知風見警官,通過監控排查其母親的蹤跡。”

“是。”

“旗木警部,我們方便一起查看嗎?我想這樣淋乃會更加安心的。”真霧似乎很明白朋友的心思。

井一一邊催促剛從審訊室趕來的風見久明,一邊點頭:“可以。”

由於最後一次看見母親是在七月十二日晚上八九點的家中,因此將監控位置定位至東都谷衫區二丁目27幢附近。將監控時間調至晚上七點半,以防止時間誤差。

監控中可以看見幾家別墅的正門,坂井泉之指了指右角落的房屋道:“這便是你的家吧,黑澤同學?”

“嗯,是的。”

“風見警官,8倍速。”

看見右上角監控的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終於,在20:17看見一名女士從家門口出來,雖然有些模糊不清,但通過放大和解析,還是能看清那位女士戴着貝雷帽,出門後向左拐去。

“暫停。”井一轉身問了問淋乃:“你能否確定這是你的母親?”

淋乃膽怯地點了點頭:“我確定,我媽媽是捲髮,而且喜歡戴貝雷帽。哦對了,我把我媽媽的照片發給你們。”

“好的,風見警官,從這裏左拐是到了哪條街?”

“唔,沒有地圖的話我不太清楚,但我可以直接使用就近監控進行跟蹤。”久明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

“行吧,速度。”井一提醒道。

從時間定位來看,還是很快找到了黑澤洋子的身影,也是能夠清清楚楚看見她進入了白木屋(居酒屋的店名)。

“繼續。”

於22:05黑澤洋子從白木屋中走出,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她並沒有向家的方向走去,而是繼續向反方向前行。

“果然,是我氣到我媽媽了,我媽媽是不是不願意再回來了。”聽完,真霧低聲安慰道:“不許瞎想,她怎會不要你這個親生女兒。”

然而,就在所有人關注監控動向時,真霧卻喃喃低語:“聽我姐姐的說辭,我的爸爸還是拋棄了我們吧?”

“這裏!EiffelBar,不過明明已經去了居酒屋,都這麼晚了為什麼還要去EiffelBar?真的是買醉嗎?”久明手指屏幕。

泉之照着手機讀道:“我剛剛搜索了一下,這個EiffelBar還是個熱吧。”

在8倍速下,似乎幾人都未發現有洋子出現的身影,眾人驚異之時,屏幕上的時間已經現顯示2:47了。

井一錘了錘自己的背,雙臂交叉,道:“有問題,繼續播放,16倍,畢竟現在出入的人實在稀少,很容易就能發現洋子的身影。”

最後,時間定格在早上8:00,店面關門,仍舊未發現洋子的身影。

“EiffelBar?哼,坂井警官,風見警官,隨我出警調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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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佐里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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