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禁忌
早,風,和煦。
聽到門外的動靜,佐里自覺地放下咖啡杯,白瓷碰撞的聲音倒是讓純優不自覺一顫。
“叔叔,對於杉本柚蘭,您查到其身份信息了嗎?”
茶作避開了佐里的對視,道:“昨天已經通過警局內的電腦搜索系統查找過了,並沒有這個人的相關信息,順便問一句,你是怎麼知道這個人的名字的?”
思考良久,“唔,這涉及個人私隱,不方便透露,既然無此人信息那便算了。”佐里揮着手,朝自己家中走去。
唉!
純優剛漫不經心地在白吐司上塗抹了黃油,望着有些失落的佐里,就已猜曉事情三分:“再不喝,咖啡就冷了。”
佐里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這倒是無妨。”
“伊藤,想要查找某人,找我不就行了?何必再麻煩凌子她爸爸?”
聽到這陌生的稱呼,佐里還有些意外,更多的是不理解,驚詫:“你叫我什麼?”
“哦,我之前一直在美國生活慣了,那裏朋友與朋友之間直呼姓名,我既然現在生活在東都,就得按照本地的生活方式,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以後,你還是與其他人一樣,稱呼我的姓吧。”純優逐漸放低了嗓音。
佐里腦子裏哪還有時間想這些:“哦,我也無所謂。昨晚我回來得太晚了,冒然打擾你休息還是不太好吧?再者,我只是想試探試探叔叔。”
“試探什麼?”
“潘多拉禁忌。”
“哦?”純優幾乎只是張了一下嘴,但好像引起了她的興趣。
“之前還不是很確定,但現在我能夠肯定,杉本柚蘭的父親或者是母親居於官職高位,應該說父親的可能性更大。安藤,你能迅速查找出曾經在這個世界上待過,但現在可能已經離世的人嗎?最難的是,她的信息資料可能被高層刪除或封鎖。”
“可以啊,時間問題。”純優簡要回答。
“多久?”
“看情況吧,如果真的被刪除,要想破譯曾經的記錄,的確是要比破譯加密要難得多,但,我最多也只是需要20分鐘。”純優吃完了最後一口麵包,起身,回到了卧室。
佐里默默地坐在餐桌前,左手托腮,右手習慣性地敲打桌面,發出細微的嘈雜聲。每一位嫌疑人的家庭環境,殺人動機,不在場證明在腦海中浮現又消失,嘴角淺淺一笑:“還差最後一塊拼圖了吧?”
時間一分一秒滴答流逝,純優也極力通過電腦查詢曾經被刪除過的記錄,一次次的代碼錯誤倒是讓純優有些許心灰意冷,20分鐘后,純優無力地倚靠在椅背上,右手搭在額頭上,稍作休息,長時間盯着屏幕讓純優的眼睛疲憊吃力。
“怎麼樣了?”佐里悉心端了杯白開水放在純優面前。
“只要留有一絲痕迹的都被我破譯出並且拼揍成完整的信息,此人的家世背景真的不簡單。”純優由衷佩服。
佐里望着屏幕上僅有的信息,小聲地念着:“杉本柚蘭,女,年齡不詳,處於失聯狀態。東都都警視廳警視總監的女兒,母親曾就任外科醫生,后辭職擔任家庭主婦,原因不詳。怪不得,怪不得藤峰叔叔回絕我回絕得如此乾脆利落,肯定是受到上級壓迫吧?”
“可不是嗎?整件案子的核心就是杉本柚蘭,如果對此人深入了解,那此案就能破了吧?”
“大概吧。”
“大概吧?怎麼?有什麼疑問?”純優一針見血道。
“我在懷疑,杉本柚蘭到底是失蹤還是死亡。”佐里不覺之間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正當三人陷入各自的思考時,藤峰茶作打來電話。
“喂?”
“佐里,有新進展了,曾有目擊者稱星期一下午三點左右在洛本咖啡館見過死者宮田京子,而目擊者就是此店的服務生。”
“那,那位服務生除了見過宮田小姐外,是否有看到其他人與其相約,或者說得嚴重些便是跟蹤?”佐里謹慎問道。
“沒有,服務生說宮田小姐是因為舉動異於常人才對她留有印象。”
佐里一驚,貌似找到了突破點:“什麼異常舉動?”
“常人進咖啡廳可不都是坐下來聊天喝咖啡嗎?而宮田小姐則直接拿走別人提前預定的麵包和乾果,並且從後面的小門出去。”
“別人的?”
“不錯,宮田小姐聲稱是對方讓她來代拿的,由於信息也都能核對得上,所以就沒有多想,而那個人的名字卻只有一個字。”
“蘭?”
電話的另一邊不語良久,道:“是的。”
“叔叔,您還有什麼想要隱瞞嗎?事已至此,我想您已經開過會議並開始着手調查杉本柚蘭,以及,他的父親。”
“是的,但有些話,還是不能明說,否則,恐怕……佐里,我所能告訴你的只有這麼多了,接下的事情,就交由我們警察吧。”
佐里不由地唉嘆一聲,牽起凌子的手就往外走。凌子還沒反應過來,道:“哎哎哎,去哪兒啊?”
“洛本咖啡廳,帶你去喝咖啡不要嗎?”佐里着急想要得知此案真相,又回頭對純優說:“安藤,既然你也沒什麼事的話,一起去吧。”
“哦,你們先去,我這裏還有資料需要處理。”純優說著繼續嫻熟地敲擊鍵盤。
洛本咖啡廳。
佐里和凌子各點了一杯抹茶拿鐵,對面對地坐着。佐里心事凝重地環顧四周,一心想着有關於宮田京子的線索,而凌子可能是真的來享受漫生活吧。
沒過多久,純優就一如既往地盤着柔順的披肩發,背着雙肩包出現在凌子的視線中。看着不停張望的純優,凌子小聲招手道:“純優,這裏。”
純優點點頭以示回應,可剛走幾步,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從心底升騰,很快充斥着大腦神經中樞。純優膽顫地回頭,望着每一個人的臉容都是那麼的平靜,這才給自己少許心理安慰。
純優呼了一口氣,對凌子道:“凌子,你,能讓我坐在裏面嗎?拜託了。”
凌子茫然一笑,起身:“可以啊。”
純優輕輕解開自己的髮帶,從雙肩包里拿出那眼熟的純黑色的棒球帽。
“怎麼了?”佐里撫慰道。
“沒什麼,只是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的臉。”
純優單手壓帽,警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