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危險的探訪

二 危險的探訪

“先說說石川鈺本,他雖然為人和善,但卻是個不合格的教官,他沒有按照規則辦事,還有一點非常可疑,他反覆強調邀請你們去他的宿舍,並且會好好招待你們。通常情況下,他說這句話是想安慰你們,說俗點就是客氣吧。但若是真的這樣,說上一遍就可以了,但他卻反覆強調,可能另有目的。再說,野炊的那天晚上,他特意過來搭腔邀請,在你的記憶里是這樣的。但當他要走的時候,卻只是一筆帶過,我猜測他與每個人都說過。”

“那森田岩上呢?我那晚是真的看到了黑影一閃而過。”

“根據我的推斷,你所看到的黑影,就是森田岩上。首先是他說的話,有着很大的破綻。你們宿舍一共四人,他看到有人窺視,就直接篤定是有人在監視芝羽小姐,那麼問題來了,他是如何知曉的?不是同夥就只有一個解釋,他就是監視你的人。之所以他來找你,是因為他害怕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他,為了自己的絕對安全,他只能先發制人。”

凌子若有所思地記着筆記:“那那個什麼岩上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啊?”

“心理變態。”佐里直言不諱。

松井一下就慌了:“那他會不會拍照片什麼的!那我豈不是!……”

“這個,我不能隨便斷定。所以,凌子。”佐里小聲喊道。

凌子愣了幾秒鐘,立即反應了過來,扭扭捏捏的樣子:“松井同學,你在宿舍里脫過衣服嗎?”

芝羽的臉變得越加滾燙,又搖搖頭:“沒有的啦,除了在浴室里。”

“那我想應該問題不是很大了。其實心理變態這一說法也不是絕對的,或許,他另有目的。”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線索是不是斷了?”凌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我需要去警政廳,查閱這兩個人的相關資料。”佐里剛要起身,就有房門打開的聲音。

“不必了,我已經幫你查閱好了。”純優淡淡地說著,順手把筆記本電腦放在茶几上,“電腦顯示,石川鈺本,24歲,去年考入東都陸軍大學校,現居住於學校宿舍。森田岩上,23歲,防衛大學校大四學生,因有一門學科未考合格,今年重讀大四,住宿舍,且是跆拳道社社長。目前只能查到這些,如果還需要其他信息,我會繼續深入。”

佐里暗暗一笑:“你剛剛在房間偷聽?”

純優眼神一飄而過,佐里瞬間感到心裏涼涼的:“不,當我沒說好了。”

“伊藤偵探,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芝羽皺皺眉頭。

“找人!只有這條路可以走。純優,這會該歇歇了吧?”算是偶爾的關心吧。

“哦。有事打電話。”說完,純優抱着電腦回到房中。

……

東都陸軍大學校,教師宿舍。

“芝羽,你一會在外面等我們,千萬別讓他看到你。”佐里的語氣變得些許生硬。

“呃,哦。”

“咚咚咚!”敲門聲。

“請進。”裏面傳來的聲音。

佐里輕輕推開門,待凌子進來后又把門關上,彬彬有禮地打招呼:“請問您是石川老師嗎?”

“嗯,對,就是我。怎麼?我們認識嗎?”鈺本狐疑地追問。

佐里左手插在口袋裏,搖搖頭:“今天是第一次見。不過,我找您是有些重要的事情,可能要浪費您一點時間,我想您不會介意吧?”

“呃,自然是不要緊的,那你叫什麼名字?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你不會是我教過的學生吧?”這口氣好像是抱有僥倖心理。

佐里還未開口,凌子就已經呼之欲出:“才不是呢,他叫伊藤佐里。”

“伊藤佐里?哦,我想起來了,你是個偵探,只是目前依然在上大學是嗎?我在報紙上看過你,那你來找我是發生什麼案件了嗎?”鈺本首先發問。

佐里默默地觀察整間屋子,回應道:“是的,其實也不能算是。只是想問問您,三池雅美,您認識嗎?”

“嗯,認識,她是我今年夏令營的學員。怎麼,她出什麼事了?”

“目前是處於失蹤狀態,不過還未確定。至少她已經幾天曠課了。”

“那你找我做什麼?”鈺本的眼神彷彿沒了先前的溫和,反之,犀利。

“不要緊張嘛!我也是大海里撈針,瞎貓碰碰死耗子,看能不能被我撞上。我也是偶然聽說你曾邀請過他們到你這裏並且你會盛情款待,是嗎?”

“嗯,我是說過,但也不過是客氣客氣,你瞧,到現在為止也沒人來找過我,不是嗎?渡邊,是不是啊?”鈺本轉向坐在床上打遊戲的男子。

渡邊戶自覺地關掉手機遊戲,說:“是的。”

“嘭!”

凌子下意識地說:“什麼聲音?”

“哦,我想是隔壁老師的東西掉了,要知道,他是個很馬虎的人,經常會掉東西的,我們都習慣了。”鈺本有條不紊地道。

那一瞬間,佐里仔仔細細地觀察了鈺本的面部表情,從容淡定,甚至連一絲慌張都看不出來。凌子靠在佐里的耳邊悄悄說道:“我想大概不可能是他。如此窄小的房間,哪能藏得下什麼人呢?再說,若剛剛的聲響真是三池同學製造的,那恐怕也是很有風險的。”

佐里無動於衷,獨自思考了一會兒,彎腰道:“對不起,打擾您了。”話音剛落,佐里就拉着凌子出去了。

剛到走廊,芝羽就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

佐里摘下棒球帽,扇扇風:“他的表情讓我很捉摸不透,按常理來說,不管聲音是怎樣發出的他都不應該如此鎮定,我在想,他的心理素質是不是高於常人。如果真如我所想,那他肯定是個極端的人,更是個恐怖的人。”佐里摸了摸牆面,又敲了敲,“這牆是實心的沒錯,而且兩扇門之間的距離也很合理,所以說有密室是根本不可能的,要說藏人,我也觀察了,床底下是實實在在的地板,肯定不是鏡子反射,冰箱裏,不可能,唯一有可能性的就是那個衣櫥了。那查寢的時候,暴露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所以——”

“所以?”凌子歪倒着腦袋。

“去看看森田岩上。”

防衛大學校,學生宿舍。

“不好意思打擾你,森田同學。我想三池雅美你應該認識吧?”

“嗯。三池同學好像與松井同學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你是怎麼知道的?”佐里立即逼問。

“夏令營上有人偷窺松井同學,還是我提醒的。那天晚上我出來拿外套看見的,不過是夜晚,沒看清是誰。”岩上鎮定地答道。

“三池雅美失蹤了,你知道嗎?”

“失蹤了?這我怎麼可能知道。不過你可以去問問松井同學,她們關係親密,你應該去問問她。”

凌子突然發話,有點難以啟齒的樣子:“那個,森田同學,我不是有意冒犯,請問你能將你的手機給我看一下嗎?拜託了。”

岩上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從口袋裏拿出手機,解鎖后遞給凌子:“喏,隨便看吧,反正我也沒什麼私隱。”

看到照片里沒什麼,凌子終是舒了一口氣,還給了岩上。

“還有什麼事嗎?”

“謝謝。”

走廊上,佐里反反覆復地思考着:反正我也沒什麼私隱,反正我也沒什麼私隱……他好像知道我們的目的似的,還是,我多想了。

在松井芝羽的宿舍中,佐里詳細地把自己的看法講述給芝羽,案情分析后,佐里和凌子就回家了。

……

一片黑暗,他着一身黑色西裝,左手拿槍緩緩指向純優:“叛徒的下場只有一個。”

純優驚恐萬分,不斷向後退去:“不,Joe,我沒有,Joe!不要!”

“嘭!”一聲槍響,白色的科研服上,染滿了鮮血。

“啊!”一身冷汗,驚魂未定,噩耗。

“夢?呼,我……我怎麼會做這樣的夢?”純優一人自語。

“純優!什麼事?”剛到家的佐里和凌子就聽到了純優的叫喊。看到純優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內衣,瞬間不知所措。

“看什麼!把門關上!”純優下意識地再一次鑽進被窩裏。

凌子“撲哧”笑了:“好看嗎?”佐里語無倫次:“什麼,什麼好……好看啊?”“我不知道,反正景色應該是挺美的。”凌子趣味性地調侃着。“笨蛋,別胡說。純優可不是好惹的,要是舊事重提,我恐怕屍骨無存。”

穿上外套,整理好衣服。“案情發展如何了?”冷冷的聲音。

佐里喝了口咖啡:“嗯,差不多了,但目前不知道三池同學被綁在哪裏,更沒有證據證明。現在只有兩個方法,一是把三池那天的行蹤用監控錄像調出來,二是直接找到她的所在地。”

“那很簡單。”說著,純優再一次打開了電腦:“哪一天失蹤的?”

“主觀上是從星期一開始判定失蹤,但實際上應該是星期天就已經遇害。”佐里不斷地攪拌着咖啡。

“防衛大學校的校門口有監控錄像,找到了,時間顯示是早上9:17。早上10:28的確是出現在東都陸軍大學校的圍牆外,不過離學校大門還有段距離,奇怪的是她在這裏打了會電話。很快離監控畫面越來越遠,你看,現在只能看到鞋子了。”純優利索地敲打鍵盤。

“純優,你居然有監控錄像?”凌子感嘆道。

“破譯學校網絡的安全系統對於純優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佐里無可奈何。

“等一下,能把這個畫面放大嗎?”佐里指着屏幕中的那個剛出現在雅美腳旁的鞋子。

“可以。”純優放大畫面,解析清晰度:“怎麼樣,夠清楚了吧?你在警局也看不到這麼清晰。”

如果沒錯的話,綁架三池雅美的就是這個人。

這雙鞋面?佐里開始努力回憶,一幀幀畫面從佐里的腦中浮現,又消失。“找到了!在石川老師宿舍的床底下就擺着這樣的鞋。純優,這個學校的圍牆外還有其他監控錄像嗎?”

“有的,每個圍牆的直角處都有一個監控,估計是怕學生逃學吧?不過說巧也是巧,這四直角處都是十字路口,四面八方都可以拍到。”

“那也就是說,這個學校是被包圍在中間的,就好像天皇居住地一樣。那要是想要轉移三池同學,就必須被這四個監控拍到。那學校裏面有監控嗎?”

“讓你失望了,沒有。”純優淡定地聳聳肩。

“那好,你同時把這四個監控畫面給我。”佐里激動地指了指屏幕。

“四個畫面,你顧及得過來嗎?”純優好似暗含着淡淡的嘲諷。

“你放就行了。”

“好了,你看吧。從星期天到今天星期四。”

“時間也太長了吧,佐里,你看得完嗎?”凌子記着筆記,隨口一問。

“目前倒還沒有我看不完的監控。快進。”佐里會心一笑。

純優嘆了口氣,按下了快進鍵。

“快進至32X!”佐里眼睛一刻不離屏幕地說道。

純優默默想着:我以為只有組織里專門經過培訓的人才可以做到這樣,沒想到,原來伊藤佐里也有着過目不忘的本事,看來我是真的太小瞧他了。

沒有一絲雜音,也只是能勉強聽到呼吸的聲音。監控錄像里每一個出現的車,或是行人,佐里都能隱隱約約地記着。

“好了,說說吧,有什麼線索?”純優無所事事地撐着頭,望着窗外。

“目前,我能保證三池同學沒有正常走出這所大學,要麼是被特定的車轉移走了,要麼,她還在這所大學中,被隱匿了起來。但是,外來車輛是絕對不允許進入校園內的,而監控里的車輛行雲流水,所以要轉移也得是校內被登記的車輛。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返回再調查。”

東都陸軍大學校。

“請問我們能進去嗎?”佐里輕輕敲着門。

“當然,請進。”老爺爺大概六十幾歲了,卻還是那麼的有精神。

“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

“我,我想看一下上個星期天至今天的車輛出入記錄,可以嗎?”佐里請求道。

“這個,你是本校學生嗎?”老爺爺有些警惕。

“不,我是東都大學的學生,我叫伊藤佐里。”

“伊藤佐里?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裏聽到過。”老爺爺努力回想着。

純優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好像有些不耐煩了:“他就是那個名偵探。”

“哦,對,報紙上登載過你的案件。難不成這次也是為了查案?”

“是的。但還請您替我保密。”

“好的。這是記錄冊。”老爺爺從抽屜里拿出一本冊子。

“謝謝。”

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從門口走過,純優輕輕抬起頭,透過眼角望見了他:“是他?”

佐里快速翻閱紙張,快速在腦海中記下了車牌號,車主姓名以及出入時間。

佐里稍微欠欠身子,以致謝意。

忽然,凌子望着手機屏幕,臉色蒼白:“佐里!松井同學發來消息!”

Thetimeisvalue.我的直覺告訴我石川鈺本就是綁架犯,即使目前沒有證據,但……

佐里拿過手機:“難道?!”

“我們快趕過去啊!”凌子正要跑,就被純優拽着衣袖。純優幽幽地道:“來不及,從這裏趕到教室宿舍樓最快也要12分鐘,這已經是極限時間了,而松井同學的極限時間最多是5分鐘!”

“那該怎麼辦?”凌子焦急地問着。

“今天這所學校的教職工幾乎都出去進行調研了,他們幾個人留在這裏也是害怕露餡吧。不管來不來得及,先跑過去再說!”佐里皺着眉頭。

純優邊跑着,邊拿起手機:“Venn,在哪?如果你現在距離教師宿舍樓很近的話,立即去四樓走廊,幫我救一個人,我會記得你這個人情的!”

“Jolene?好,我現在趕過去!”

掛斷電話,卻突然扶住牆角,喘着氣。

佐里和凌子一覺不對勁,俯下身子:“純優?還好嗎?”

Jolene,Jolene……

純優惶恐,死死地握住佐里的手腕,好像在害怕着什麼。漸漸地,手鬆開了。恐懼感也隨之消失:“對不起。”

宿舍內。

松井芝羽面無表情地推開了門,石川鈺本滿腹疑惑地盯着芝羽:“什麼事?這位同學?”芝羽低着頭,不語。鈺本愈發覺得不對勁:“到底想幹什麼!”他的嗓門突然提高了不少。

“放了雅美。”她淡淡地開口。

“開什麼玩笑?最近怎麼都來找這個人!她不在我這,我如何放?”鈺本冷笑道。

“那,我們試試。”

話音剛落,芝羽一腳橫踢,鈺本退避三舍。“你瘋了!”鈺本怒吼道。

“瘋了又怎樣!”芝羽愈加地不冷靜。床鋪上的老師發覺不對勁,走到了鈺本的旁邊:“要不我們來幫你?”

“行啊。”鈺本的臉變得更加猙獰,好像什麼也不在乎。

渡邊戶逐漸靠近芝羽,順手拿起桌上的棒球棍,廢話不說,直截了當地朝芝羽下劈過去。芝羽稍稍皺着眉頭,身體敏捷,向左邊輕閃而過,又在慣性下向後退了一步。她迅速抽開肩上的帶子,一把未開封的劍,正要在空中落下時被芝羽準確無誤地接住。

雙手扶劍,棒球棍狠狠地打在了劍上。芝羽弓步下蹲,劍柄在棒球棍上一擦而過,退擊腹。渡邊戶瞬間疼痛難耐,捧腹跪地,好像再也爬不起來了。

一陌生男子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渡邊,你可真沒用。”說著,又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棒球棍。

刺連擊手,面擦擊腹,退擊面,芝羽雙手握劍立於胸前,在重重進攻與防守下,芝羽的喘氣聲有些明顯了,臉上溢着細膩的汗珠。

“小姑娘,劍道很厲害嘛!不過,你真的認為你能打過三個男人嗎!”

雅美是她的信念,她不能敗,不能敗!

當棒球棍掄下來的千鈞一髮之際,芝羽似乎是用上了所有的力氣,劍狠狠地打到了陌生男子的右手。棒球棍直衝後面而去,見機,打擊刺。可還未反應過,誰知石川鈺本在身後穩穩噹噹地接住了棒球棍,當陌生男子還未倒下時,迅速上前攻擊。

芝羽頓時不知該如何防守,驚嚇地呆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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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佐里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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