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軍訓

一 軍訓

芝羽一臉莫名其妙地望着男子:“請問您是?”

男子話不多說,伸出右手,呈上一個黑色的錢包:“是你的嗎?”

芝羽一怔,這的確是與她的錢包一模一樣:“哦,麻煩您等一下。”說著,芝羽在斜背包里翻找,竟真的沒有錢包的半點影子,芝羽尷尬地接過錢包:“謝謝。”芝羽激動地向男子鞠躬。男子和煦地一笑,扶起芝羽:“沒事的。只是以後可得小心些。”

芝羽點點頭,打開錢包。

“怎麼,是想看看我有沒有偷拿你的錢?”男子半開玩笑地說。

“自然不是了,我只是在看看照片少了沒?”

“什麼照片?”男子好奇地問。

“呃,是我未婚夫。”霎時,羞紅了臉。

看到照片完好無損,芝羽舒了口氣,稍稍欠了欠身子:“喝一杯吧?”

“AlwaysBar?也好,反正今日下午空閑,不過,是我請你。”說完,便紳士風度地邀請芝羽進去。

吧枱上。

“一杯CubaLiberty,謝謝。”男子道。

“長島冰茶吧,謝謝。”芝羽點着頭。

兩杯黑朗姆酒調製的雞尾酒很快滑到了二人面前。

“恕我直言,能讓我看看你未婚夫的照片嗎?”男子尷尬而不失禮節地道。

芝羽的臉頰有些紅得發燙,不知是害羞,還是酒精度:“其實我也只是抱個幻想,等了這麼多年,我也沒能找到他。”說著,芝羽從錢包里拿出照片。

“這是幼時的照片,就是這個時候,他答應我的,再相見時就娶我。”說到這,芝羽有些失落。

男子接過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小男孩與小女孩拉鉤的情形,女孩的臉上雖有着淚痕卻笑得很開心。

觸動了心弦。

“哦,還沒請教?”芝羽這才想起還不知男子的姓名。

“我的名字是,宮崎部一。那你呢?”

“松井芝羽。”

“知道了,不如說說你未婚夫的名字,若是我遇到了,倒是能告訴他你在等他。”

“他的名字是,太宰治一。”

“我從事科研工作,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防衛大學校大四學生。”

……

伊藤佐里家。

純優有氣無力地對剛到家的凌子道:“凌子,我聽佐里說松井今天要來描述案情,你知道嗎?”

凌子換上拖鞋:“嗯,知道的。”

“那麻煩你待客了,我太困了。”

“上午課都沒去上,昨晚是失眠了嗎?還是感冒發燒?”凌子輕輕把手靠在純優的額頭上,粗量體溫:“嗯,還好,不是很燙,想是疲勞過度。純優,你就好好歇歇吧。你可得對自己的身體好些啊。”

純優隱隱地有些笑意:“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打着哈欠的純優剛回房,佐里就開門進來了,身後還隨着松井芝羽。

微醺的臉,棕黑的千縷髮絲紮成高巧的馬尾,令人怦然心動。

凌子捂着嘴笑道:“松井,你是喝酒了?”

芝羽聳聳肩:“算是吧。”

三人坐在沙發上,兩人討論案件,凌子在一旁煮着咖啡。

“說說吧,記住,細節很重要,把能記得的全都說出來。對於目前來說,這就是整件案子的共性,而共性中隱藏的細節就是解密的鑰匙。”

芝羽點點頭,開始了她的回憶:

一聲哨響,本是寂靜的宿舍一下變得熱鬧起來,四個人趕忙地穿上軍服,刷牙洗臉,戴上軍帽。“雅美,快回來!”芝羽心急地招着手。剛要出門的雅美往回看了一眼,又突然剎了車:“哎呀,我這腦子!”

兩人像是難友似的,困難地疊着軍被,雅美擔心道:“芝羽,我們怕是快來不及集合了吧?”

“沒事的,加油。”

敲門聲突然響起,二人一驚,立即站定:“報告。”

一位叫石川鈺本的男教官站在門口:“怎麼還不集合?”

雅美頓時有些心虛:“呃,對不起教官。”

芝羽沒有直視鈺本,直說道:“軍被太難疊了,還沒學會。”

本以為會等來一頓罵,卻沒想到那教官竟順手幫二位疊好了被子:“今天訓練結束好好練,明天早上要是再出現這種狀況,嚴懲不貸。趕快集合,要不到時總教官來了,有你們好看的。”

“是,教官,謝謝。”異口同聲。

夏日炎炎,酷暑難耐,每個學員無不是大汗淋漓。雅美的聲音像蚊子一樣渺小:“喂,芝羽,你沒發現今年要比去年熱嗎?”

“嗯,別說話,小心被聽見。”芝羽提醒道。

“全體,向右轉,齊步走。”教官突然一聲令下。

“立定。”

陽光很快在臉上消失,剩下的只有無盡的陰影。不少學員的臉上溢着笑容,暗暗自喜:這教官可真是通情達理啊。

“這是我第一次帶夏令營,也是最後一次,所以呢,我希望能對大家友好些,也算是交個朋友了。我是東都陸軍大學的見習老師,今年帶過夏令營后,要是沒有什麼問題就能轉正,所以想與大家好好相處。同學間有什麼問題要立刻告訴我,身體不適就休息,不要硬撐,聽明白了嗎?”

“明白!”積極響應啊。

晚上,熄燈后。

“芝羽,我們這次好幸運啊。”雅美躲在被窩裏估計是樂開了花。

“你是說那個教官?”芝羽側着身子,閉着眼睛就快要睡著了。

“嗯,對了,明天是什麼訓練活動來着?”

“我記得應該是叢林生存吧?反正熬過今天的嚴酷訓練,後面就有的我們玩了。想想看,還有一學期我們就解放了,真是開心。”芝羽翻了個身。

雅美獨自點點頭:“是啊,也就只有夏令營才能讓我們暫時脫離苦海。”

早上。

“現在,請大家依次走過繩索橋進入森林,一定要利用周邊的物體去生存,否則就會被淘汰,最後一位勝者將會受到你們學校的表彰,聽明白了嗎?”總教官勒着嗓子喊道。

“明白!”

“芝羽,一會兒進去分散后我會去找你,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雅美輕輕撞了一下芝羽的胳膊。

鈺本在一旁打趣道:“兩位是真的好姐妹啊。”

雅美不再說什麼,輕輕一笑算是回應。

森林裏。

“芝羽!你在哪?芝羽!”雅美四處張望,360度無死角地觀察,怕出現什麼意外的危險,卻不知,樹上一位黑色的蒙面人正等待着時機。

望見前面不遠處同樣尋覓的芝羽,雅美一下子鬆了懈,“芝羽,這裏!”

芝羽循聲望去,卻變得一臉驚恐,迅速向其跑去:“雅美,小心後面!”

雅美反應迅速地向後轉,卻見一位蒙面人正伸出手攻擊。雅美向右側一閃,以拳變掌準確無誤地抓住對方的手臂,同時身體前傾快速反身貼向對方身體,以肩為支撐點,利用對方的慣性將其輕而易舉地摔在地上。還沒等對方反應,雅美就在他的背上貼上“卒”的標籤。

“大叔,出局了喲。”雅美擺出了耶的姿勢。

摔倒在地的蒙面人摘下面巾,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沒想到遇到高手了,祝你一路過關斬將。”

“謝謝。”雅美稍稍向前欠了欠身子。

芝羽輕輕點着雅美的額頭:“你呀,注意點,要不是我提醒,你可要出局了。”

“不好意思啦。我們走吧。”雅美拉着芝羽向前跑去。

孰不知身後有一黑色的身影悄悄地望着她們。

黃昏,夕陽迸射一條條絳色霞彩,雅美和芝羽背倚背,側身靠在樹上,貪婪地享受着如甘霖般的餘輝。“今天真是太累了,哎,芝羽,還有多長時間啊,好想躺在床上睡上一覺!”

柔和的眼神漾在這無盡的餘輝中,“不洗澡?好啦,不逗你了,我們出去吧?”

“嗯,好。就是不知這第一名是誰?”雅美起身,撣了撣褲子上的草屑。

“你啦!”芝羽調侃道。

“別再打趣我了,我的好妹妹。”

“不是親的。”

“芝羽!”

……

“現在,我將宣佈貼上標籤最多的學員是,三池雅美學員!”總教官帶頭為雅美鼓起了掌。“這個成績會上報給你們的校長,好,今天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不過,11:00之前必須要睡覺,要是查寢有不必要的發現,也將會記錄在案。聽明白了嗎?”

“明白。”

“解散。”

寢室。

芝羽有條不紊地疊着換洗衣服,說:“我也是說了的,可你就從來跟我唱反調。”雅美倒也挺開心的,“不跟你唱反調就不是我啦,要是哪天沒人跟你唱反調了,看你想不想我。”

芝羽剛想搭腔,抬頭卻看見窗口一個黑色的身影閃過,恍恍惚惚中,芝羽扭了扭自己的眼睛:“看錯了吧。”

第三天晚,野炊。

拿着小鰻魚在烤架上不停地翻轉着。“芝羽,烤好了嗎?”雅美迫不及待地問,怕是餓得不行。芝羽委婉一笑:“再等會兒。先吃點零食吧。”“我不,只想吃你烤的,我親愛的烹飪大師。”雅美輕柔地幫芝羽按按肩。

忽然,一個陌生男同學走近二人,也不知是不是搭訕:“松井同學。”

松井只是微微地抬起頭,又點了一下頭,聲音不是很大,但能聽得很清楚:“晚上好。”

男同學隨意地說道:“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森田岩上,有些事想……”

松井把烤串遞給雅美:“你先吃,我一會兒就來。”說著,就與岩上走到人煙稀少的地方:“有什麼事?你應該是與我在一個中隊的?”

“不錯。我發現有人在跟蹤你。”岩上說著,看望四周。

“跟蹤?你什麼時候看到的?”松井立即提高了警惕。

“昨天晚上我去外面拿外套,呃,我外套一不小心落在外面了。但是當我出宿舍門時,看到一個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在窗戶邊緣監視你們。外面沒什麼光,看不清臉,但能從體型上看出肯定是個男的。”

松井不由得想到昨晚的黑影,愈來愈心有餘悸。

“謝謝你的提醒。吃烤串嗎?”雖說有些害怕,但還是很快鎮靜下來。

“不了,還是希望你重視些。”說完,岩上就手插口袋走開了。

松井原地發了一小會兒的呆,最後,她嘆了口氣。

吃得正香的雅美關心道:“怎麼了?有什麼事嗎?感覺你的臉有些發白。”

“冷風吹的吧,好啦,沒什麼事的,我們繼續玩我們的。”

“三池,松井同學,軍被疊得可還順利?”鈺本不知什麼時候蹲在了烤架面前。雅美點着頭:“嗯,多虧了您那天手把手教我們。”

“有什麼麻煩的事就告訴我,作為你們的教官,我也是能幫些就幫些。”

“謝謝。”

“哦,你們也知道的,我是東都陸軍大學的,要是你們哪天有空的話,就打電話給我,我倒是挺歡迎你們去玩的,那時我可就不是你們的教官了,所以不需要對你們嚴厲了。”

“嗯,知道了,謝謝您的邀請。”

第四天。

一群站立的學員臉上都顯現着一臉不情願的表情。“石川教官,你真的要提前離開嗎?”不少同學都不死心地問着。

“是啊,學校那裏有要事派我們趕過去,我也是沒得辦法啊。相處了三天,也算是與大家交個朋友了,不過呢,一會兒會有新指派過來的教官來帶你們,也不過就剩下一天了是吧?”鈺本好心相慰。

恐怕這幾天大家都把他當作兄弟看待了。

望着每個人臉上依依不捨的樣子,鈺本無可奈何,雖說自己也不想離開:“那這樣好了,想找我的話就去我的宿舍吧,那裏我會好好招待你們的,如何?那就這樣了,各位,再見了,希望我們還能再次相見。”話音剛落,鈺本就脫下軍帽,漸漸消失在同學們的視線中。

“大家好,我叫荒木晝,我和你們剛走的石川教官一樣,也是東都陸軍大學校的,不過我已經不是見習老師了。好了,最後一天,開始訓練!”

雅美不禁一怔:“芝羽,我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是說荒木教官?”

“嗯,好狠啊。”

一天枯燥無味的訓練在嚴肅而又失落的氣氛中結束了。

回憶結束。

佐里單手轉正純黑色的棒球帽,凜然地坐着,食指合攏,靠於鼻尖。

松井正要問話,就被凌子攔了下來,凌子“噓”道:“你沒發現這與福爾摩斯很像嗎?這是佐里思考問題的標準姿勢,可不能打擾他的邏輯推理。”

“一共兩位犯罪嫌疑人,就這件事而言。石川鈺本,森田岩上。”佐里眼神專註地盯着鞋面看。

“他們倆有什麼不正常的嗎?”芝羽緊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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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佐里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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