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行動
夏珉跟隨李萬走出酒吧，在玻璃門前的停車場等待李萬發動車輛。
李萬開着一輛黑色皮卡，把車發動后就抽出一支煙，自顧自地吸起來。
夏珉打開副駕駛車門，伸進半個身子對他說：“你說你發現的制蝳者有幾個？運蝳的幾天來一趟？上次來是什麼時候？”
巴巴里給他的資料里只有垃圾場的地圖和發現制蝳的位置，以及蝳品的成分。
更詳細的情報還得問問當事人。
“至少九個人，三個制蝳，兩個防衛，三個運貨，還有一個是他們的老大。他們是自由人，咳，沒有幫派，不然……不然也不會到垃圾場制蝳。上次運蝳是在六天前，每周二來一次。”
“也就是說，現在去只能抓到四個？你可以接受嗎？最後報酬多少？”
“別急。今晚我能出現在這裏就證明我有把握。每次運貨的前夜他們都會聚集在一個廢棄的小鎮裏商討。我現在就開車過去。”
“報酬的事——一萬二蘭是不是有點少了？這可是和蝳販打交道，賣命的營生。”
“我知道，所以我不會直接出手，這樣的話……嗯，再多給你兩千？”
“成交！”夏珉這才上車，順手從背包里掏出準備好的兩把武器，放在了車門上的儲物袋裏。
李萬一腳油門踩下去，這輛黑色皮卡在漆黑的鄉間公路上飛馳起來。
點點星光灑下，公路兩邊不時閃過夾竹桃的樹影和廣告牌的白色亮光。
也就這些能給公司帶來點收益的廣告牌值得它們供電了。
“對了，你是哪個公司的人？蘭芳，D.N達奈生物還是村雨軍工？”
“當然是蘭芳公司，我們東華人怎麼可能去那些本土公司？況且他們也不敢聘用我們。”
“也是。”夏珉點頭肯定道。
車輛行駛了大概十分鐘，經過了兩座空無一人的鎮子，夏珉兩人拐上一條開裂的水泥路。
一塊鋼板牌在遠光燈下一閃而過——“奧爾菲爾德鎮”。
遠處僅有三四個街區的小鎮裏，鎮電影院兼酒吧兼棋牌室如同黝黑深洋里的燈塔，散發著柔和的光。
“他們就在這。”李萬在鎮子高處一家民戶的車庫后停下車，白色油漆的橡木別墅正好能擋住蝳販的視線。
“好，你等我就好。”夏珉開了車門，把出雲用槍帶掛在胸前，手持秋月，蹲伏着摸到鎮中心。
李萬坐在車上望着夏珉，有些緊張地點了一支煙，關掉所有車燈，但把音樂調到了最大聲。
“媽的，希望別出事……”
他默默打開行車記錄儀，將攝像頭正對着酒吧。
……
“欸，華子，你這波整了幾個菜啊？”
“強哥，不多，就番茄炒蛋，熱乾麵和冰糖葫蘆三樣，夠兄弟們吃半個月的。”
“嗯，菜夠，就是怕有狗聞着味兒來攪局。明天擺席，門兒都看好了吧？”
酒吧里，幾個人圍着一張桌球桌進行討論，其中“強哥”領着另外三個人站在吊燈下，而剩下的幾人對位而立，不約而同地站在“華子”的身後。
他們一身黑色骷髏頭T恤衫加藍色破洞牛仔褲，外套一件尖刺皮夾克，全身到處是經過改造的痕迹。
然而除了為首的強哥和華子植入了些許商用級配件外，其餘眾人全身灰色白色交加。
“額，強哥？”華子身後一個小弟遲疑道。
“說。”
“是這樣的，強哥，最近難找地方開席啊，上次貓區的地主們就警告過我們了，雷霆區有些亂，好像是有個游牧部落進城了，燕子區準備封鎖了，進去出不來啊。”
“強哥，”華子示意剛才發言那人後頭，同時說，“最近形勢不太妙，要不低調點？”
“不行！這一單很大，我有一個計劃，一個大計劃！兄弟們再信我一次……”
就在他們激烈討論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牆角的攝像頭正一動不動地盯着他們。
蹲伏在酒吧外十米遠處的夏珉接入酒吧內局域網，輕鬆地獲取了後台權限，控制了監控系統。
只是由於設備的限制，他無法給沒給蝳販都上傳一個“電磁短路”，不然都不用開一槍就能解決這群人。
眼下，趁着對面的人正在討論的時候，夏珉先預備上傳兩個“連帶傳染”，僅留下大約兩個G的內存備用，隨後左眼視界通過監控觀察蝳販情況，右眼看路，摸到酒吧門邊。
“……行了，就這樣決定了！華子你帶三個人準備上菜，剩下的人準備車子，聽懂了不？”
“明白強哥！”
隨着各人的高呼，他們之中華子等四個人一齊拿起手邊的武器——手槍、卸胎器等，就往外走去。
剩下幾個人便在強哥的指揮下準備到酒吧四角駐守。
他們的裝備更加精良，每人都是一把“KRS-M1霧島”衝鋒槍，腰間各別著一隻手雷。
而強哥本人則帶着粉刷成淺紫色帶貼紙的“KAJ-M1鹿島”突擊步槍，身穿防彈衣，肩邊的架子上橫放着一把紫漆玻璃鋼武士刀，一看就是蝳販們的首領。
霧島、鹿島兩種槍械都是槍身短、近距殺傷型高的裝備，而夏珉手中的秋月和出雲則是主打中距離，如果直接衝進去，就是舍長取短了。
不過對於夏珉而言，一切劣勢都被充足的情報優勢抵消了。
“呼——”夏珉望着蝳販的走位，長吁一口氣，彷彿已經找到了最優解。
砰！
酒吧后廚角落裏的一個紅色煤氣罐的氣閥處突然爆出一串火花，隨後便引發了周圍各種電器一起爆炸。
頓時，潔白的燈光中綻放出一朵橙黃色的火花，后廚的滑門被爆炸衝擊得彎曲如同脫水的海帶。
“我去，怎麼回——啊，啊啊啊啊啊——”
與此同時，正去往崗位上的某蝳販聽見了爆炸聲，打算去查看情況，腦子裏卻滋啦滋啦地響起聲音，全身的義體不約而同地排出鎘、鉛等重金屬。
重金屬進入他的肌肉和血管，與體內的蛋白質結合。
同時他身體裏的免疫增強裝置也快速行動起來，向動脈中注入了一種中和液。
雖然體內的裝置及時進行了急救，他的大腦依舊感受到了身體受到的損傷，立即吐出了花花綠綠的嘔吐物。
在他不停冒出“error”“警告”等提示的視覺義眼界面中，只見右手邊的大櫥窗如綻放的花般一點一點地爆裂，一枚銅色的子彈緩慢而又筆直鑽入了他的額頭。
隨後嗞嗞的電流聲響起，視界瞬間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