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接受委託
“觀眾朋友們，歡迎與斯黛拉一起探索不夜城！這裏是不夜城西北，貓頭鷹區外圍，與惡土只有一步之遙的七隻貓酒吧。”
“看看遠處的風力發電機陣列吧，那可是游牧民們的傑作。”
晚上七點，剛剛把回收的配件整理好裝箱售出的夏珉走出了汽修店。
對面的“山姆大叔”漢堡店敞開捲簾門，店裏的電視大聲播放最近人氣頗高的女主持斯黛拉的頻道。
此時的不夜城已經是燈火琳琅，無數的燈光猶如夜空中的繁星，又如深海中的發光章魚，向漆黑的夜幕伸出明亮的觸手。
紅光紫光，在空中織成多彩的緞錦，耳邊滿是人們的叫喊和機械運行的“嗡嗡”聲。
一輛浮空車在街角等待，車窗被設置成不透光的黑色。
夏珉雙手插兜，靠過去。
車窗搖下，裏面坐着老韓，半張人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上車。”
夏珉坐到後座上，首先注意到投影在後視鏡下方近處的熱搜新聞行。
“燕子區即將封鎖，請各位市民注意。”
是因為昨晚死了四個人嗎？
算了，關他什麼事？最多是希爾那傢伙出行有問題罷了。
不多久，在浮空車無視地形且高速移動的幫助下，夏珉與老韓僅僅花了兩分鐘就趕到了四百多米外的高樓露台上。
“進去吧，巴巴里就在裏面。”
從露台進入室內，走過一個走廊，轉頭入眼就是一道木門，門上貼着一塊黃鋁牌，刻着“派斯事務所”幾個雋秀的大字。
夏珉按響門鈴，稍作等待后，門自動滑開，門鈴里傳來巴巴里爽朗的聲音：“進來吧，夏珉，我在等你。”
夏珉抽出手，快步走進事務所。
事務所里的LED燈在整潔的木桌上灑下柔和的白光，空氣中瀰漫著充滿密宗風情的香氣。
此時，仍有不少事務所的職員在工位上，或操縱着卧椅旁的機器，為卧椅上的人檢查，或對着一台電腦不停敲打鍵盤。
一片忙碌的景象。
“我來了，你告訴我有活干？”夏珉走到眾多工位之後的大辦公桌前。
兩米四長的弧形桌上是裝滿彩色鉛筆的馬克杯，是幾張寫滿工整字體的報告。
巴巴里就坐在桌子之後，翹着腿，雙眼放光，正在上網，或者與人通訊。
聽見夏珉的聲音，他快速結束了這種狀態，直起身子面對夏珉回應說：“你來了，找個位子坐吧。”
“好。”夏珉隨手抽來旁邊沒人坐的電腦椅坐上去。
“先給你一點資料，喏。”巴巴里將手伸向桌下，掏出一塊藍色晶片遞給夏珉。
“順便談談報酬？”夏珉把晶片插到後頸的Type-Z接口上，視界裏浮現出一組靜止畫面。
“客戶給我的報價是一萬二千蘭，我作為中介，八二分成。如果你單槍匹馬的話，你能拿九千多。”
“嗯。這個委託是清理惡土的垃圾場？巴巴里，他說的‘清理’的意思是？”
“我從頭跟你解釋吧。最近區內流進了一種新蝳品，弄得本地PDoC（PoliceDepartmentsofCity）焦頭爛額。這都是次要的。重點是蝳品的來源，就在這垃圾場內。雖然PDoC暫時沒查出源頭，但垃圾場的管理員沒敢上報，估計是收到內部消息，說什麼對包庇涉蝳分子重拳出擊，所以他決定先下手。”
“行吧，聽起來有些危險。垃圾場裏的制蝳者和蝳販……能講價不？子彈報銷嗎？”
“你可以試試，我給你他的聯繫方式。——子彈當然是不報銷的。”
“好，我接了。”夏珉點頭拔出晶片，還給巴巴里。
“慢走，記得小心行事，最近可不太平。”巴巴里叮囑道。
下了電梯，夏珉先回到家中，給妹妹和自己的房門都上了個特別權限，隨後打開自己房間裏的衣櫃夾層。
夾層里存放着武器，也不是說在蘭芳公司的管理下不夜城禁槍，就是，妹妹夏姝時不時會來找他，被她看見槍械怪不好意思的。
夏珉略做思考，取出一把名為“IZU-M0出雲”的輕型衝鋒槍和“AK1-ZU秋月”智能手槍，都收在一個黑色雙肩包里。
此外，他帶上一把碳纖維玻璃鋼耦合短刀，二十支氣動注射器用於保命。
給妹妹留言后，他背着包走到公寓群的磁軌站台，搭車出城，在“西北口”站下了車。
下車時已是晚七點半，除了車站旁的“七隻貓酒吧”外，此地竟再無一棟營業的建築，只有酒吧外一輛敞開的裝滿武器的麵包車，旁邊坐着一個女人，正在販賣武器。
夏珉背後是燈火通明的城市，幾道光柱從摩天大樓頂像出鞘的劍一般直衝天空，循環播放公司集團的標識。
而他的眼前卻是墨染一般的夜幕，淡淡的霧縈繞着橙黃燈光的酒吧，遠山之上一閃一閃的紅色燈光，那是一座信號塔。
城外本就少有人來往，到了晚上，路上基本連路燈都不會開，除非有“游牧民”的“部落”駐紮。
夏珉先行走進酒吧，四下環視一眼，在角落一張桌子旁發現了他要找的人。
一個穿着蘭芳公司制服的男人，身形消瘦，髮際線堪憂，背對着夏珉。
夏珉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問：“你就是李萬？”
男人回頭一看夏珉，先是疑惑地皺了皺眉，隨後反問道：“你找我？你是夏珉？”
夏珉知道這人看自己年少，覺得能力不足以完成他的委託，便準備小露一手。
只見他義眼頓時放光，腦中已經開始運行入侵程序。
入侵程序潛入酒吧的局域網，在夏珉的操控下侵入到李萬的系統之中。
“我覺得你有點……啊！卧槽，這是什麼東西？！”
一開始，李萬還沒注意到夏珉在幹什麼，不放心地勸退夏珉。
話說一半，他的義眼視界中突然出現了一張女僕裝寫真，只不過是男人的寫真。
“不用懷疑我的能力，連你的Sim-晨風7系統都沒能抵擋我的木馬入侵，那些蝳販更不行。”夏珉一邊清除感染李萬的程序一邊自信地說。
李萬瘋狂地眨着眼睛，似乎是要把之前看到的東西從腦海中剔除，又搖了搖頭，幽怨地看向了夏珉說：“你這手段也太毒了些……
咳，你的技術能力不錯，加上群體感染估計也夠收拾那群狗日的東西了，跟我上車。”
說完，他起身走向門外，在夏珉的注視下低聲念叨着：“草，我感覺要得賽博精神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