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扇動蝴蝶翅膀
姜虹引叫住黃褐樓，他一回頭，沒想到是姜虹引，他的幾個同學臉上又湧起一陣擔憂的情緒，想着不會剛出虎穴，又進狼窩吧。
黃褐樓表情則顯得有些複雜，他知道姜虹引在這次視覺器元單項比賽里排名第一，是修鍊學生中排名前列的人。更讓他感慨莫名的是當初這個人和自己一樣，也是快一個月了沒有啟元，區別是姜虹引最後成功啟元了，而自己在一個月的期限里沒有成功啟元。這幾年試了很多次依然沒有完成啟元，成不了一個修鍊者。
黃褐樓平靜問到：“你找我有事？”
姜虹引笑着說道：“沒什麼特別的事，找你聊聊。”
黃褐樓低着頭想了一會，點了點頭，“好的。”對着他的幾個同學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一會就回去。”那幾個人朝他揮手，就先走了。
三人朝着人比較少的另一條路慢慢走着。姜虹引問黃褐樓：“進普通班之後，你應該也試着啟元吧，這兩年，你的感覺跟一年級的時候，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同？”
黃褐樓想了想，“那一點點不同的感覺，只是時間比較長，運功的次數比較多，跟資質這類的沒什麼關係。一年級快到一個月期限那時候，我也讓年級組長用元氣進行刺激，打入一道元氣之後，我身上就開始流血，後面也沒有什麼作用。除了剛開始的兩三年試着啟元，這兩年已經放棄了，得承認我走不到修鍊的道路上。”
姜虹引說道：“我現在也學會了牽引術，讓我再幫你看看體內的顏色吧。看看這些年有沒有變化。如果有了變化，也許會有轉機。”
黃褐樓慢慢走着，低着頭沒說話，姜虹引也沒催，等他考慮。黃褐樓是不知道修鍊者在牽引別人體內顏色的時候，能不能把那團顏色給吸走，或者在那團顏色里使什麼手腳，給自己下印記那類的手段。他知道修鍊者與普通人的課程一定有區別，很多修鍊者的能力普通人都不知道。
思考了幾分鐘后，也許是對轉機的期待，也有因為姜虹引在學校里並沒有不好的傳言，從而往黃褐樓心裏信任的天平上放了一點砝碼，他同意讓姜虹引再牽引出體內的顏色氣團。
三人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姜虹引開始施法，五指渡出一條條細細的彩色元氣，分別是紫藍青綠黃五種顏色，慢慢朝黃褐樓的胸口滲進去，一會就緩緩抓住了一個彩團出來，彩色雲團依然連接着黃褐樓的身體。黃褐樓看到，果然還是青綠黃橙赤這五個顏色，只此青綠兩色是可以修鍊，卻沒有成功啟元。
看了一會之後姜虹引也看不出看其它人啟元之前有什麼區別，問黃褐樓跟五年前相比有沒有異常，他搖了搖頭。姜虹引就把彩色雲團放了回去，試着往他體內渡入一些元氣，還是沒有感覺到他體內有元氣波動。
黃褐樓說道：“還是有點變化的，比之前要小，可能是因為不能修鍊，彩色雲團會慢慢縮小，最後消失於天地間。那時候就再也沒有修鍊的機會了。”
姜虹引想到一點，說道：“之前年級組長幫我們啟元，所有的方法是用元氣的攻擊屬性進行刺激，但器元功法也可以調動器元宮裏的元氣，俗稱調感，雖然說沒有成功啟元，這個彩色雲團算不算元氣還說不清，但肯定是屬於五感器元宮成型之前的混沌狀態。的確可以用器元功法試試。”
姜虹引沒有說的是，這差不多等於在叫醒一個長眠不醒的人，難度可想而知。
黃褐樓可能也想到了，但這對自己也是難得的一個機會，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概率，他也要盡量抓住，因為他曾從人生的高峰跌落到命運的低谷，嘗盡了人情的冷暖。
姜虹引試着給他用功法傳遞歌曲，嘴裏默唱《小毛驢》，黃褐樓說：“他只感覺到耳朵里有一陣陣波浪似的輕微聲音，聽不太清。”
姜虹引說：“那就是聽覺器元並沒有成型，所以沒有完整的功能，只能接受到一點點信息，只能以後多用這種方法試試了，有沒有用現在也說不準。”
黃褐樓說出自己心裏的疑問：“為什麼要幫我，要知道我這邊並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姜虹引說：“你就當成我的惋惜吧，如果我最後幾天沒有成功啟元，我也只是一個不能修鍊的普通人。而且以後可能還會有事請你幫忙的，誰也說不準，是吧。”
黃褐樓想着，如果自己在修鍊者那邊有一個靠山，自己的處境也會好一點，點了點頭，同意了姜虹引的說法。
姜虹引說道：“那就這樣定了，每一周這個時辰我們在這邊見面，我給你調感。沒其它事，我們就先走了，你也回去吧。”
黃褐樓走了之後，白元龍問姜虹引：“你以後真的還有可能用得到他這樣的普通人嗎？普通人跟修鍊者相差太多了，兩種人的世界交集會越來越少。”
姜虹引說道：“修鍊者還離不開普通人的供養，衣食住行等各種生活物資，都還不能脫離普通人，所以總會有這樣那樣的聯繫，即使很弱，很不對等。但修鍊者現在畢竟不是活在天上，還是得站到地面的。”
“有時候，埋下一根線，不知道就能牽扯到什麼人，導致發生什麼事。一隻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兩周以後可以在另一個國家引起一場龍捲風。”
走了一會，白元龍說道：“你聽說了嗎？有些同學心志不堅，一直讓別人對他用器元功法，這樣就能經常沉迷在別人的幻覺攻擊里。”
姜虹引感慨地說：“雖然在幻覺裏面能體驗到很多美好的事物，但那畢竟不是真實的，一旦功法時間到了，那種感覺就會消失，只能再來一次施法。心境提升不上來，這種沉迷就像吸毒，越沉迷越戒不掉，他們放棄不了眼前容易得到的快感，不肯努力吃苦修鍊去獲得更加長期的延遲滿足，所以願意被套上幻覺的枷鎖。”
白元龍說：“學校試了很多種辦法，都沒什麼作用，每年都有那麼幾個人，他們已經沒心思提升心境進行修鍊了，所以學校和他們家長商量，只能讓他們退學。”
姜虹引只能嘆息，“學校暫時還不能安全地破壞學生的器元宮，只能讓他們帶着功法退學，只希望他們離開學校之後不要做出傷害別人的事。不然學校應該會出手解決這些問題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