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賺大了
常江在一片嘈雜的聲音中愣住了，他以為張老闆在耍自己。
但張老闆似乎是認真的，還吩咐其他攤主趕緊找個稱，找些塑料盆過來。
“我看你是第一次來集裏賣東西，什麼都不熟，稱都不拿。”
常江見張老闆自顧自地將那些魚一條條地分類，擺到乾淨的盆里，趕緊抓住他的手。
“老闆，你沒哄我吧？”
張老闆發出爽朗的笑聲：“一點不哄你，你趕緊給我稱，我還怕你跑了呢。”
旁邊的人討論的聲音更大了：“張老闆，你沒瘋吧，你別給他騙了。”
“什麼東西，鑲金的魚也值不了這麼多錢啊！”
常江跟着點點頭，說：“老闆，你再想想，這魚真值這麼多錢嗎？”
張老闆說：“看你確實憨厚，我也不打算騙你。這魚，叫白浪魚。我已經很多年沒見到過了，印象里還是小時候，家裏鬧飢荒，我媽在我們那邊的湖裏抓到過。那會這種魚就很少見了，只聽老人說過，吃了它，能延年益壽，滋陰補陽。我以為這魚只有我們南方有呢，沒想到，你還真有點本事，能弄得來這白浪魚。”
張老闆此話一出，旁邊的人全部都安靜了下來。
他們再也沒人敢說常江是騙子了，只不過，大家心裏都有個疑問。
那就是，常江真有這麼大本事，能從讓人聞風喪膽，深不見底的旱湖裏弄到這些魚嗎？
如果常江能，他們是不是也能？
常江眨巴眨巴眼，看看桶里那些活蹦亂跳的魚，依舊不敢相信。
“對了，這魚，貨源稀少，少說十幾年沒在市場上流通過了。我買你5600元一斤，還是少給了。不過我得先去試試市場，如果反響好，你又能一直提供貨源，我會考慮長期收的。”
“張老闆，這魚真這麼寶貝嗎？”
張大海非常認真的說：“當然，南方多的是人想吃這種好東西的。”
常江聽張老闆這麼一說，心裏一陣竊喜，但很快就只剩下了擔憂。
現在這麼多人知道了旱湖裏有這寶貝魚，那以後豈不是會有一堆人都去旱湖捉魚？
常江想着想着，便愁容滿面了。
他猛地搖搖頭：“張老闆，我還真不能保證長期供應。這些都是靠運氣捉來的，也許就沒有下次了。”
張大海微微一愣，想了想，說：“那這樣吧，這魚，我給你8600元一斤，怎麼樣？”
常江說：“8800吧，張老闆，你看你剛過完大喜事，我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也沾沾喜氣嘛。以後張老闆肯定一路旺，賺大錢呢。”
張老闆眼睛一瞪，將常江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緊接着，大笑了起來。
“好你個小子，你這機靈勁，哪像是村子裏過來的。”
也確實碰着張老闆這幾天心情好了，而且這魚，從他的渠道賣出去，絕對不止8800一斤，只要他想，賣8萬8那都是有可能的。
於是，張老闆爽快的答應了。
“行，8800就8800，來，稱吧。”
常江把那些魚蝦都分了類，熟練地將重量都稱了出來。
“這魚一共是5斤3兩，還有3斤蝦和1斤多的黃鱔。”
“魚是4萬6千6啊，老闆。”
張老闆掏出自己的皮包，很爽快的從裏面拿了一沓錢，然後點了幾張抽了出來。
“這裏是4萬7，剩下的我也都要了吧。”
畢竟都是些野生的水產，看起來又新鮮又肥美，品相不錯。
常江看着那些紅票子，眼睛都瞪直了，彷彿天上掉下來個肉餡餅，直接給他砸暈了。
要說大老闆做生意就是爽快，獎金5萬塊錢，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給完錢，張老闆就雇了個人，幫自己把魚送回去了。
常江就覺得自己腳下軟綿綿，走起來都有點打瓢。
幾分鐘的功夫就賺了好幾萬，這事很快就在集市傳開了。他們雖然不認識常江，但是常江走到哪裏都能聽到別人在討論。
於是他緊張地，走路都不敢分散注意力，畢竟懷裏踹了好幾萬呢。
在集上稍微逛了逛，買了幾斤豬肉和一些大米，路過買衣服的攤子，常江看到那件白底藍花的連衣裙突然走不動路了。
妹妹已經很久沒買過新衣服了，這些年就一套校服來來回回地穿，補丁都縫了一堆。
於是，他把那個攤子上，挑中的衣服都買了下來。
老闆樂呵呵的幫他打包，6件衣服也才200塊。
他第一次感覺到，原來衣服這麼便宜。
眼看着到了中午，常江本來想給爺爺買個新的輪椅，結果轉了又轉，發現集市根本沒有賣輪椅的。
應該只有市裡能買到了，他想着，下次去市裡再說。
於是買完爺爺過冬的羽絨服，和三床新棉被，常江便準備回村了。
買了這麼些東西，自己肯定是背不回去了，只能找輛車順他回去。
在路口轉悠的功夫，就看見以為頭扎白毛巾，穿着麻布背心的小夥子，趕着一輛驢車走了過來。
他瞄了常江一眼，又看看他腳邊的東西，然後停下來問：“哎你，要坐車不？”
“坐，我去旱湖村，你順路嗎？”
“不順。”那小夥子說著，突然咧嘴笑了起來，“但是我可以送你。你給錢就行。”
常江點頭。
“我給你5塊。”
“咦，你剛才都賺了五萬，就給我五塊，太摳了吧。”
常江蹙眉，真是樹大招風，連個趕驢車的都知道他兜里有錢了。
“那你要多少。”
“五百。”
常江聽完，掉頭就要走。
那人立馬喊住他：“三百？”
常江沒有回頭的意思。
“一百五？！一百？五十！五十總行了吧？”
就在這時，常江發現不遠處正在等車的地方，幾個男青年正圍在一起聊着天，時不時看幾眼他。
再多留一會，怕都是夜長夢多。
“行，五十就五十，趕緊走。”
說著，常江把東西全放上了驢車，自己翻身一躍，輕鬆上去了。
“哎，哥，你這麼摳的人，我真是第一次遇見。對了，你那個魚真是旱湖捉的？要不，你教教我唄？”
趕車的小夥子自顧自的說著，常江完全沒聽進去，他的注意力全在身後的那幾位男青年身上。
發現常江要走，那幾人突然都散開了，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常江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快，趕快。”
“什麼？我這驢車，能跑多快。”
“能跑多快跑多快！不行，我自己來趕。”說著，他直接擠到了車的前面，坐在小伙旁邊，一把奪過他的鞭子，猛抽起了驢。
這驢吃痛，受了刺激，還真就飛奔起來。
“慢點慢點，我不想死！”
常江說：“不想死就得這麼快。”
話音剛落，他就聽身後，響起了轟隆隆的摩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