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懷疑的對象
大概是最近接二連三的變故與打擊就讓她應接不暇,心理防線也隨之變得脆弱,才會導致現在一點關懷就足以讓她方寸微亂。
席月清很快壓下這股莫名其妙的悸動與慌亂,回神時,手臂上的傷已經包紮好。
“謝謝。”她清了清喉嚨,淡淡開口。
“傷口不深,怕沾水感染先給你包紮上,明天就能拆。”
秦梟神色淡然地應聲,便默默無言地收拾醫藥箱。
見他沒什麼反應,席月清反而更覺得窘迫,好歹她也護住了他的臉,他怎麼一句感謝自己的話都沒有?
思及此,她不自然地撇了撇唇角,“你不要誤會,我剛剛不是要保護你。”
“你身為我的貼身保鏢,成天在我眼前晃悠,要是你的臉被毀容了,影響我的視覺感受。”
她說得生硬,目光遊離。
秦梟合上藥箱蓋子的動作微頓,深意不明的眸子看過去,視線落在那泛紅的小巧耳廓上。
喉嚨不自覺地滾了滾,胸腔內平靜如湖的心似乎被撩起一層漣漪,湖面微漾。
他不着痕迹地收回視線,“嗯”了一聲,便拎起醫藥箱快步離開。
在秦梟離開房間后,室內奇怪又讓人窘然的氣氛很快就消散得毫無蹤跡。
席月清沉靜下來,復盤起院子裏的事情。
剛才聽到沈翊那番話,她是帶着厭惡情緒,直截了當地拒絕了。
現下冷靜下來想想,其實沈翊所言非虛。
沈家雖然不比席家家大業大名望大,但在安市商圈內也算排得上號的。
在這種特殊時刻,如果她為了穩住九州集團的人心與股市,大度地原諒沈翊的劈腿行徑並與沈家聯姻,挽回部分輿論,確實能堵住蘇瀾跟何國棟那幫人的嘴,暫時性地回到公司掌權。
可那樣一來,也會使得她在某種程度上受制於沈翊與沈家。
因此,與沈翊聯姻絕非長久之計,更非最優選項。
而她如今被趕出九州集團,如果不能回到公司,就很難再掌控集團動作,對何國棟等人更是無計可施。
席月清窩在房裏思考了一整夜,直到天際翻出魚肚白才睡過去。
睡不到三個小時,她就又醒來了。仟韆仦哾
吩咐傭人一整天都不要打擾自己,便繼續躲在房裏。
一天很快過去,門外響起敲門聲。
“你睡太久,該起來了。”門外響起敲門聲,以及秦梟的聲音。
席月清倚着床頭,埋頭屈膝蜷縮在床邊,對門外的動靜置若罔聞。
大抵是沒有等到她的回應,外面很快就沒了動靜。
然而,小陽台外卻傳來推拉門被人打開的聲音。
她從膝蓋抬起頭,惺忪迷茫地往小陽台看去。
被打開的小陽台秋風習習,拂起輕盈的外襯白紗,熟悉的男人身影朝里大步邁進。
席月清微微一愣,“你怎麼……”
“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你還沒吃過東西。”
秦梟進來后,直接把小陽台的遮光簾與白紗一併拉開,外面亮眼奪目的日光照進房裏,原本昏暗的房間瞬間一片亮堂。
日光刺得席月清條件反射地抬手遮眼,雙眸眯起。
她不悅地皺起眉,“我不想吃,你出去。”
秦梟沒有聽她的,反而從衣帽架上拿了件薄外套直接披到她身上,一把將她從床上撈起。
身體突如其來的懸空讓席月清下意識地勾住男人的脖子,但很快反應過來地掙扎,“秦梟,我命令你放開我。”
對待席月清的掙扎,秦梟非但不予理會,還抱着她往上掂了一下,嚇得席月清立馬噤聲。
“為了這些事情而不進食,不是明智的做法。”隨後,他悠悠地說了句,便抱着人下蹲彎腰,手指勾起地上的粉色拖鞋,起身直接抱着她往洗手間過去。
他步子邁得大,席月清被顛得一晃一晃的,只得把臉埋在他的胸口出,悶聲反駁:“你一個保鏢而已,你管我吃不吃呢。”
不過,她知道自己拗不過秦梟,到了洗手間后便自覺洗漱,沒再犟着。
洗漱完出來,看到秦梟跟一棵松似地站在自己的床邊,那高大挺拔的身姿竟將她一米八寬的床顯得小了。
她攏緊薄外套過去,張了張口,正要出聲,卻意識到兩人的身高迫使她不得不對秦梟仰視。
她抿了抿嘴角,朝旁邊的椅子瞟去一眼,“你坐到那邊去再跟我說話。”
秦梟聞言,看了她一眼,神情似有瞬間的怔忪。
“換好衣服,下樓吃飯。”他面無表情地轉身,說完便快步離開,利落地帶上房門。
“……”席月清在原地呆愣幾秒,忽而想到什麼,低頭一看,這才恍然意識到睡裙裏面沒有穿胸衣。
剛剛她隨意地收攏外套,反倒把睡裙的帶子弄偏,露出半邊的白肉。
這麼說來,秦梟剛剛那古怪的神情是因為看見……
念頭倏地閃過,她心頭一燥,以致於下樓在看到秦梟時,仍窘迫地避開與對方的視線對上。
她拉開椅子坐下,餘光瞥到秦梟神色自然,彷彿剛才在房間什麼都沒看到一樣,這反而顯得她有些小題大做了。
畢竟他當時很快就躲開視線,並快步離開了。
思及此,席月清也漸漸松泛下來。
她拉開椅子坐下,斯條慢理地進食,吃到半途,忽然想到什麼,便讓傭人上樓把她的手機拿下來。
點開手機瀏覽器,熱榜上席振海車禍與她被撤職的詞條仍掛在前面,詞條後面緊跟着紅火圖標。
貝齒不輕不重地咬住筷子頭,秀眉緊鎖愁緒,一頓飯被她吃得索然無味。
“今天別墅外面有什麼情況嗎?”
那些人把與她有關的標題刷得如此火爆,為了搶佔噱頭跟頭條,媒體人怎麼可能放過席家別墅?
只怕現在別墅外面,早就被不少媒體人蹲着,就等着她現身給他們的通稿提供素材吧。
“已經處理了。”
秦梟的回答印證了席月清的猜測。
她自嘲地撇唇,目光無焦點地朝屋外望着,大腦一片空白。
秦梟站在距離她兩步開外的位置,順着她的視線掃了眼,幽幽開口:“這些事情環環緊扣,顯然早有預謀。”
“如果連同董事長的車禍都是同一人所為,你難道就完全沒有懷疑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