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柔軟時光
兩個小時后。
“裊裊，藍色果然是最適合你的顏色。”
燭隱讚歎盛裝之下的林裊裊。
魚尾裙修身，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順着腰部往上看，領口有大面積刺繡，卻並不會顯得喧賓奪主，裙子的主人壓得住，再多的細節也是錦上添花，再往上，是她的臉，骨骼與皮相都像是經過精心雕琢，每一處都恰到好處，杏眼，柳眉，紅唇，組合到一起自是風情萬種。
林裊裊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聲音也變得低低的，“是么？他們都說我穿紅色好看。”
她的皮膚很白，紅色確實很襯她，但僅僅只是因為如此。
藍色則不同了，她將藍色穿得有些艷，明明該是沉靜的。
燭隱莫名想到海妖，那是一種用歌聲吸引人，將人誘導進圈套的妖精。
他的呼吸有一瞬間停了，但很快，他意識到不該嚇到眼前的小姑娘，“都很好看。”
有些年沒穿成這樣了，林裊裊很彆扭，但好在表面還是保持了端莊，刻在骨子裏的東西不會丟。
“為什麼會想送我魚尾裙？”
林裊裊也不是沒有在他面前穿過裙子，只是從沒穿過魚尾。
“我覺得適合裊裊。”燭隱不是視覺動物，但他着實沒法把目光從林裊裊身上移開，他的欣賞坦蕩蕩，林裊裊除了最開始的羞怯也並無不適，“裙子好看，誰穿都很好看。”
人類世界有一種說法是，魚尾裙婚紗是最難逃婚的婚紗，而他希望，在他沒法在她身邊的這段時間，林裊裊可以慢慢往前走，不要那麼快離開他。
“這是屬於裊裊的。”燭隱說道。
等他看夠了，林裊裊嚷着要換衣服。
誰居家穿禮服啊。
燭隱懂得適可而止，這條裙子確實不太方便。
林裊裊回房間換件衣服，燭隱和發財說：“裊裊很好看。”
發財：……
這隻鳥就得瑟吧，主人穿上他送的衣服，給他高興得都找不着北了。
換衣服就簡單多了，林裊裊換身家居服走出來。
燭隱還在繼續和發財炫耀，林裊裊就到了，“你們在聊天嗎？”
淡妝濃抹總相宜，燭隱轉過身，腦子裏只剩下這句話。
見過她盛裝打扮，眼下清新宜人，也別有一番風味。
“是啊，發財也說裊裊好看。”
林裊裊往鳥籠里倒點鳥糧，非常開心，“不愧是我養的鳥，有眼光。”仟韆仦哾
這一次，燭隱深知以後還用得到發財，倒是沒什麼反應，發財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鳥生關懷，這是可以真實發生在它身邊的事情嗎？
喂完了鳥，林裊裊琢磨着該去做飯了，想起那幾瓶酒，也不知道這鳥喝不喝。
“……喝酒？”燭隱在家裏沒喝過，但裊裊想，還問出來了，怎麼著也不可能拒絕，“好啊。”
他答應了，林裊裊放棄了自己以後一個人喝的打算。
廚房開火，燭隱又跟過去。
過了今晚，這段時間燭隱就看不到他的小姑娘了，故而，他看得認真，專註，林裊裊每一個動作他不曾錯過。
“不用在這邊守着我。”林裊裊沒回頭也知道這隻鳥又在看她，好心勸道。
燭隱不動，只是說道：“我喜歡待在這。”
騙子，這隻鳥明明就很怕火，喜歡廚房才有鬼。
但林裊裊已經說過一遍了，她沒打算再說第二遍。
等到林裊裊關火，已經是一個小時后了。
林裊裊買了豬肝，但沒做，中午沒有，他以為會留到晚上，晚上也沒有，他便懂了小姑娘的心思，開始幻想，是不是有那麼一點點對他動過心呢？
起碼會顧及他的想法。
這隻鳥又呆了，林裊裊不打算理他，最後一道藕湯搬上餐桌，燭隱也已經將酒倒在杯子裏。
看起來，都準備好了。
這是一段不錯的告別晚宴，所有的一切都是林裊裊親手做的，只是她的心情有點惆悵，明天過後，她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說矯情點，她希望這隻鳥能夠陪她再久一點，可是不能了。
林裊裊沒打招呼直接灌了一大口酒，她會喝，一杯酒下肚也無異常，倒是坐在她旁邊的燭隱嚇了大跳，“裊裊，酒不是這樣喝的。”
“沒關係，我喝不醉的。”林裊裊對自己的酒量很有信心，畢竟是練過的，她淺笑着燭隱，“認識你很高興，希望你也能這麼覺得。”
“當然了。”燭隱回答得沒有絲毫猶豫，漆黑的眸子映出她的身影，平靜之中，蘊含著傷感，“裊裊是我見過最棒的姑娘。”
“可是你本來也不認識幾個人。”林裊裊笑着打趣，又喝了一杯。
雖然她會，但這種喝法燭隱很擔心，他按住林裊裊的手，“裊裊，不能這麼喝酒的。”
空腹喝，很容易醉。
這是他今天晚上第二次說這句話了，林裊裊打算給個面子，可是她壓抑不住心裏的難過，類似於撒嬌：“我再喝一杯。”
說著，她輕輕鬆鬆掙脫了燭隱。
燭隱陪着她將酒一飲而盡，他是鳥不會醉，但他覺得這酒很苦，順着酒精往喉嚨里滑，他只嘗到了苦澀。
一杯接着一杯，一杯再接一杯，兩個人喝的都不少，菜沒動，酒瓶空了幾個。
燭隱說什麼也不敢讓再喝了，他很清醒，林裊裊卻醉了，臉上有不正常的紅暈，小姑娘還在嘟囔着，“還沒盡興呢。”
喝了酒，她的眼神不像白日裏冷淡，看起來黏糊糊的，像只會撒嬌的貓。
沒有攻擊性，只剩下柔軟。
“下次。”
“哪還有下次，你不是都要走了嗎？”林裊裊的委屈更多了，又掙脫了他的手，不過這一次她沒去碰酒杯，只是站起來，“你為什麼要喜歡我呀？”
世上沒有那麼好的事情，林裊裊心裏也清楚，可她還是會不可避免的想，如果那天晚上沒有將一切說開，兩個人是不是可以繼續裝傻。
“裊裊，我對你心動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也說不好為什麼，只是，如果從今往後是跟你生活在一起，我想我會很期待。”燭隱也站起來想去扶她，還不等碰到，林裊裊又往後退了幾步，“如果你不是鳥就好了，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