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管才見過兩次的女人叫姐姐？

許莜眼眶紅紅地躺在床鋪上，似是睡著了，大吾給哭累的少女蓋上薄被，輕輕合上門，離開寶可夢中心。

一個第一次哭着要抱抱，一個第一次安慰女孩子。

她很少這樣放聲哭出來，除了在父母和大吾面前。儘管哭出來僅僅是宣洩情緒，對解決問題起不到絲毫作用。但總會有人包容你，安慰你。

只是在其他人面前，甚至是父母的寶可夢面前，她都是那個乖巧無比的小女孩，哪怕心情很差，也只是低聲抽泣。

情緒是會傳染的，她不想影響到別人。

就像父母的謾罵吵鬧，會慢慢剝奪孩子學會如何去愛一樣，這一點她比別人清楚多了。

……

在年幼的時候，許莜會在大吾面前放任情緒地哭笑，但不會和寶可夢生氣。

她在寶可夢面前總是露出和煦溫暖的笑容，如沐春風。

大吾時常看着被頑皮熊貓欺負的許莜，或是被欺騙戲弄，或是被弄得一身泥濘。

少女上一秒聳拉着腦袋，委屈地咬着唇，下一秒就溫和地揚起腦袋，朝頑皮熊貓俏皮地吐了吐舌，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或許那時的許莜並不知道如何和別人交往，只能這樣與寶可夢相處。

哪怕大吾有些心疼，也只是讓自己多照顧她一些。

人和寶可夢之間的相處，每個人都不一樣。或許……許莜只是太想有朋友了吧。

……

離開寶可夢中心，乘坐在巨金怪上，大吾打算找希羅娜、御龍渡一起進橙華森林。畢竟要找回許莜的青棉鳥，有他們的幫助，把握會大上不少。

“許莜會不小心把寶可夢弄丟么？總感覺是特意讓青綿鳥外出鍛煉呢，真是大膽的培育方式。”

巨金怪：“#*-#&”[有沒有可能是你想太多了。]

“不，你可不要小看許莜。”大吾認真道，“花自飄零水自流，許莜能一眼看破頑皮熊貓的進化機制，對細節的把控，絕對拿捏地死死的。這次對青綿鳥的培育，肯定下盡了心思。”

頓了頓，大吾又輕聲感慨道：“許莜可是我早就看好的訓練家呢。”

巨金怪：“……”

[所有，那個什麼“花自飄零水自流”完全沒有意義啊！！！]

瞥了眼大吾那副古怪模樣，好像對和許莜打鬧樂此不疲一般，自家主人終於在挖石頭以外開發出第二個副業了……和許莜身旁的空氣鬥智斗勇？

現在的巨金怪想回到大吾十二歲的那年，如果那個時候的大吾沒有和許莜一起玩那麼多galgame，看那麼多宮斗電視劇……唉，人類真是無法精準預測的生物。

……

許莜一早醒來，悶悶地吃過早飯，和兩小隻晨練。

現在橙華森林那塊，普通訓練家已經完全進不去。

雖然大吾一貫很寵溺她，但還是沒有答應帶她一起去森林裏邊。

不知不覺走到寶可夢學校裏面，恰巧撞見了返校的杜娟。

“杜娟小姐……早上好。”

略顯慌張地收起愁緒，許莜俏皮地朝她笑了笑。

“怎麼了，”杜娟抬眸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道，“心情不好？”

笑容彷彿硬生生裂開一般，許莜僵硬地彎着嘴角，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雖然……自己可能藏不住心事，但這麼直接揭開，還一臉調笑的模樣，還是很過分呢……]

見她這副獃獃愣愣、不知所措的模樣，杜娟輕笑出聲道：“青棉鳥的事情我聽說了，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倒是你，整個人跟着了魔一般。”

“我……沒事的，謝謝您關心。”

“嘖。”

“啊？”

“你這副瞧不起人的模樣，真讓人討厭。”

“啊，我……我……”

少女怔怔地張了張嘴，不知道杜娟略顯嘲諷的語句是什麼意思，但或許……自己被討厭了。

無措地捏了捏衣角，咬着下唇，腦袋不自覺聳拉下來。

“也是，”杜娟瞥了眼默然不語的許莜，淡然道，“相比和寶可夢交朋友，人與人之間帶有的戒備和提防可多的去了。”

“我……”

[我才沒有……只是……這種話完全說不出口……]

[和寶可夢做朋友為什麼會那麼容易呢……]

杜鵑側臉望向一邊繁華的街道，左手把玩着垂落胸口的秀髮，那種落寂之感溢於言表，彷彿將自己與世界隔離開。

許莜忍不住望向杜娟颯爽自信的身影，心底彷彿有什麼被觸動了。

[原來……我現在就是這種狀態嗎。]

[或許，她說的是對的……所以……我的朋友很少……]

[而寶可夢性子單純些，我更容易敞開心扉，但……]

[也僅限於此了，我仍然是以前那副模樣，沒有絲毫長進。]

[連自己從蛋培育的寶可夢，都會弄丟。]

在她恍惚愣神時，溫暖而柔軟的手掌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杜娟沒有說什麼，只是安靜地看着她。

“杜娟姐姐……我可以……和你說說話嗎……”

杜娟微微挑眉，嘴角忍不住上揚，帶着明媚笑意：“走吧，我知道個好去處。”

[小傻瓜，不要因為一些小困難就妄自菲薄呀。]

[新人訓練家都是一點點走過來的，在漫長的旅途中，相互扶持，相互請教。]

[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作為你第一個挑戰的道館館主，我會耐心地指導你。]

[直到你對得起我授予你的岩石徽章——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如岩石一般的，應當是你的心性，和與寶可夢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