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ONE——詭譎區「三」——「混亂中的離去」
羽井澤木,日記持有者
調查的第一天,2021年5月3日,13:25
地點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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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我幾乎與Marie同時發出了疑問,很顯然,一個剛才還有殺人犯橫行的村莊怎麼會在短短一個半小時內變得如此熱鬧。
我將疑問的眼光投向Marie。她明顯也十分手足無措,急忙向我解釋
「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父親之前只是告訴我,每年五月時接近中午千萬不要出去,村子裏的大家也是這樣說,
所以我完全沒有出去過,更沒有人在中午敲過我家的門追殺我這回事。你們沒有被父親或者其他人告誡中午不要出去嗎?」
看她臉上的詫異表情,也不像是在騙人,那麼村裏的人為什麼要刻意隱瞞中午不能出去這一點呢?
於是我接着問
「那你知道,這些人現在做什麼嗎?還有為什麼你的父親被人殺了還沒有引起騷動呢?」
她聽見我說起老人的死,臉色明顯暗淡了不少,
在我正準備給她道歉時,她卻突然開口
「村子裏的人應該是在辦祭典,之前年年五月份都會有一次時間不定的祭典,
時間大都是在下午或晚上,只是這麼突然的一次,我也是第一次見。
我父親的死亡,說實話其實現在我仍不願意相信善良慈祥的父親竟然被那樣殺死。
我一定要找出兇手,為父親報仇雪恨。」
聽見她這樣的發言,我也不好繼續問下去。
「那麼,羽井君,我們就此分別吧。」
「……你……」
我的話還沒說完——
「我現在必須要回家裏料理父親的後事,同時尋找殺人犯的線索,
至於羽井君你也要去尋找你的同伴,不是嗎?」
看見她臉上堅毅的表情,我在心裏也收回了“用不用我幫忙”這句話。
「好吧,那你小心點,兇手可能還在附近,祝你尋找線索順利,之後我一定會再來找你的。」
我對向老人家前進的Marie說道。
「你也是。」
她強裝笑顏回頭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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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陽光下,她的背影越來越小,逐漸消失在人海里,但我眼前再一次出現了Marie堅毅的假笑,
堅毅的假笑——真是諷刺啊,嘲諷着已經連假笑都裝不出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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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Marie分離后,我在村中的祭典里閑逛,偶然間看見了一顆高大的楊樹下圍着許多湊熱鬧的人群。
「喂喂,這個人是誰呀?」
「他渾身都濕透了,怎麼會坐在樹下?」
「好像不是我們這裏的人啊,村子裏有人見過他嗎?」
諸如此類的言論不時響起,我撥開人群逐漸走向了在樹下坐着的人。他身上的濕衣服染濕了地面,抬頭仔細端詳,這不是——
「小島前輩!!」
我驚奇的叫道。
「太好了前輩您還活着,真是太好了」
「啊,羽井,你怎麼在這裏?」
小島前輩同樣吃驚的問道。
「前輩,這才是我要問的問題,我都以為你死了呢。」
「確實,我碰見了一個想要殺死我的黑衣人,
危機關頭我急忙向河裏跳去。也因此活了下來,再次醒來時,
有村民說在河邊看見了我,就把我救了上來,然後我就一直坐在這棵樹下回憶着具體發生了什麼。
既然你認為我死了,那麼你肯定也碰見了那個黑衣人了吧,綾子怎麼樣?有沒有受傷?……這麼一說綾子現在在哪裏?」
我將從分散到回來找前輩,包括追殺以及中川同學的短訊一事如實告知了學長
學長靜靜地聽完后,又默默點頭贊成了暫時離開尋求幫助的提案,然後將他知道的情況告知於與我。
「……羽井,事到如今,現在不能辜負了綾子的好意,我們返回城裏吧。其實剛才我收到了來自佐藤副社長的消息,說她和兩位社員
在離黃泉鄉很近的城鎮某個旅館內隨時待命。我們撤退後只要與她們匯合就可以獲得協助了。」
說實在的,我對另一名副社長佐藤有禮奈的了解不是甚多,只知道她與小島前輩是同一屆的前輩,
是超自然研究社最早的部員之一,還有傳聞說她與社長私交甚好,為人和善親切等等,但都過於模糊不清並沒有什麼可信度。
「前輩,看來當下也只好聽取副社長的意見,回城裏與佐藤前輩匯合了呢。」
「嗯,就這麼做吧。」
隨着小島前輩的話語結束,我們二人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向著汽車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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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井澤木,日記持有者
調查的第一天,2021年5月3日,15:40
“黃泉鄉”,巴士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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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坐上了返程的巴士,一路上並沒有來時的濃霧,並不崎嶇的道路狀況也很是令人身心愉悅,
甚是晴朗的天空下佇立着數個身穿灰衣的稻草人,烏鴉在稻草人的肩上
靜穆的站着,又有時忽地飛起在田間盤旋發出“嘎嘎”的怪叫聲,目送着我們的巴士漸行漸遠
心裏持續不斷的疑惑促使我開口向“小島學長”發問,這是不的不確認的事情。
「前輩?」
「嗯,怎麼?」
「您有聽過關於——氛圍的惡意,這件事嗎?」
「氛圍的惡意?嗯,這個倒是沒有聽說過,具體是什麼呢?像東方快車謀殺案那種嗎?」
「。。。,您不知道嗎。。。,並不是每個人都存心或故意造成的,而是氛圍。」
「氛圍?」
「是的,第一個人出於某種目的做出某些行動,其後的眾人無意間或者是不想違背第一個人的意願於是跟隨了第一個人的行動。」
「也就是沉默的羔羊,是嗎?」
「差不多吧,舉一個現實的例子來說,在一輛座無虛席的公交車上,一位步履蹣跚的老人從一站上了車,有個善良的人願意讓位置是最好不過的,可是經常會有不願意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的人,對吧?」
「是的呢,並沒有違反法律規定,僅僅是將道德觀念姑且這麼說給捨棄一邊就可以滿足自己的需求,現實中也的確有很多想這麼做的人。」
「如若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你看我,我看他,沒有任何人做出讓座的行動,老人的結果也可想而知了,對吧?」
小島學長把臉扭向了窗邊,拒絕繼續這個負面的話題,遠方晴朗的天空下清晰可見幾隻烏鴉落在了田野中零零散散的稻草人肩上,時而飛起,盤旋並叫着,送我們第一次離開這詭譎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