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雲層之上
伯恩交叉指關節，慢慢消化着自稱為瑞斯.錢尼的男人的話。
對於一些事情的真假他有自己的判斷。
同樣的一句話，但是語序，語氣不同，所表達的的意思就是天差地別。
他嗅到了謊言的味道。
但沒有開口打斷，繼續讓男人敘述。
瑞斯.錢尼半閉眼睛，道：
“它們開始殺戮！
無差別，無範圍的的殺戮，整座城市都被籠罩在死亡和恐懼中，我無力制止它們。但好在，一種力量出現了，它遏制了那些怪物，至少不使它們離開橙市。
只是代價是，所有橙市人的生命！！”
嗯？伯恩心中一動，那是自己命名的【和諧之力】。
在十幾年前就出現了嗎？
或者說，它一直跟隨着人類的歷史，做出修正，改變。
“死去的人越來越多，屍體，血肉，哀嚎聲，我見過聽過的越來越多。在街道上行走，沒有一個怪物會傷害我，我也曾試圖救下一些人，但是沒用！它們的寬恕只針對我一個人。
當橙市的人幾乎要死絕時，新的變化又產生了。”
老人眼角蓄出幾滴淚水，仰頭看向天花板。
“那隻怪物，那隻在我夢中出現的怪物，它出現了，出現在現實里！
漂浮在雲端，遮蔽太陽，掩蓋月亮，所有人的頭頂只有它的存在！！
它高過山巒，它明亮過星辰，它龐大過島嶼，它舞動觸鬚就能切開雲層，伸縮腔體就能帶來風暴，所有人抬頭都只能看到它的冰山一角，而當人看到它的那一刻，就已經被它注視到了！
這，是一場獻禮！是信徒們為它偉大神靈帶來的獻禮！”
沉重的語氣配上誇張地描述，讓幾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傑米目光獃滯，喃喃問道：“被它看到之後吶？會被怪物追殺嗎？”
“不，沒那個必要了，那些生物會在幾秒內成為一灘液體。”
伯恩將手臂放下，盯着老人。
“你看到他了，你甚至能向我們說出它，看起來你沒有成為一灘液體！”
“我告訴過你，我是不同的，對它而言！”
“它停留在城市上空，每當辛勤的信徒們準備好祭品，他就會伸出觸鬚，飽餐一頓，這樣的場面持續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整座城市一百七十萬人全部死去！！”
“等等，等等！”
巴瑞劇烈顫抖，深吸一口氣道：“這位瑞斯.錢尼先生，你一定是理解錯了，橙市的人口還不到百萬，怎麼會有一百七十萬人。”
老人沒說話，傑米拉了拉他解釋道：“他說的是那個曾經的橙市，對吧，錢尼先生！”
“當然。那時候的橙市是聯邦第十四大城市。”
伯恩認真的聽完，忽然腦海靈光一閃，探身出門外。
藉著遠處的爆炸火光極力望去，瞳孔地猛地一縮。
果然相比於之前，雲層更加厚重了！！
他轉過頭，打斷老人道：“它還是會出現對吧，還是它已經出現了，那個怪物！！”
威斯克幾人先是目光茫然，然後忽然也想到了什麼，不安地看着這個男人。
瑞斯.錢尼沒有賣關子，緩緩地點頭。
“是的，它出現前的徵兆已經顯現出來了。
厚重的雲層遮蔽天穹，日月被其遮掩，當信徒們虔誠地乞求並獻上祭品時，它就會將目光投向這片土地。”
伯恩握緊拳頭，思緒紊亂，問道：“這該死的東西到底是從哪來的？外太空嗎？還是你該死的夢裏！！”
男人苦笑着，用雙手遮上臉頰，而後又猛然抬頭，道：
“在我接觸到它十幾年的時間裏，一直在試圖搞清楚這點，直到今天，我才有一個大概的猜測。
我不知道它是什麼，是宇宙怪物或者異維度生命，也不知道它統治的地方在哪，但是，從目前來看，它就像一個圍繞着地球轉動的星體，大多數時間裏他沒辦法跨越漫長的距離或者說空間。
就像天體規律一樣，在它離星球和我最遠時，我會完全擺脫掉它的影響過上再正常不過的生活。
可是，每當它開始向我前進，靠近地球時，影響就又開始產生了，就像它十五年前做的那樣，他離我越近，對我施加的影響越強。
那些詭異的，奇妙的，血腥的怪物就會重新出現在我的身邊，來迎接它們的主人，真神，造物主。
現在，就是它離我最近的時間了！”
這時，傑米也想起了一件事道：
“那種力量，那種封鎖隔離城市的力量我們管他叫【和諧之力】，關於這個，我有個很大的疑問！
因為據我所知，它在怪物們沒有全部死亡的情況下，是不會解開封鎖的，那麼錢尼先生你又是怎麼逃過這股力量制裁的？它認為你還是人類嗎？”
男人沉默了，過了一會語出驚人，
“實際上我認為自己已經死了！就在你所說的和諧之力消失的前一天，前一分鐘。
但，在新橙市的建設中，我被一個男人喚醒了！或許是那個怪物將我復活了，也可能不是復活，我不知道，但我就這樣活下來了，成為橙市唯一的倖存者。”
伯恩低低笑了兩聲，道：“倖存者，你認為你是受害者么？”
“從沒那麼認為過！”
“好吧，錢尼先生，你能告訴我，外面的那些怪物是你‘畫’出來的嗎？是你創造的嗎？”
房間內一下冷場，傑米不可置信地看着瑞斯.錢尼。
在一開始，他認為這個男人是罪魁禍首，可是在男人巧妙的話術和縝密的贅述下，他又將開始的猜測推翻，全盤接受了這男人所說的‘事實’，繼而對他產生同情。
伯恩這麼一說，本來已經被糊弄的頭腦立馬清醒過來。
男人沒有過多考慮，解釋道：
“那些怪物是因為......”
“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伯恩加重語氣，低吼出來。
……
“是，這個回答能讓你滿意的話！”
“謝謝你的坦誠！”
“但是，如果說你認為是我創造了這些怪物，造成南區現在的局面，那就大錯特錯了！！”
“是的，那個怪物才是最大的問題！我在聽你的解釋。”
男人雙手用力，青筋鼓起，硬是將畫筆掰斷。
“你是想面對現在的這些弱小存在，還是那些你們根本難以理解，逃脫的，就像是信使一樣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