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爆炸
一堵矮牆后，伯恩感受着背後襲來的滾滾熱浪。
空中被強大的衝擊力轟飛的磚石，碎片如雨點般打過來。
但都被挺立的殺手皇后擊飛了。
伯恩有些心驚，這來源於對爆炸威力的錯誤判斷。
此時他已經離爆炸中心有超過七十米了。
還是能清晰感受到那毀滅性的衝擊和濺射到各處的火油。
同時也有點高興。
因為這說明那輛油罐車一定能完成自己的使命，炸毀城堡，和那個神秘的‘畫家’。
火海如一座龐大的煉獄，將停車場中心一百二十米的範圍完全覆蓋。
劇烈的濃煙升起，陰暗的天空也被火焰驅散，隱隱出現光芒。
伯恩不自覺的抬頭一看，卻發出一聲輕咦。
他看到的是層層疊疊厚重的雲層。
雨雲嗎？
伯恩疑惑想到。
轉瞬就被否決，雲層中並沒有電光閃過，而此前無意聽到的城市天氣也沒有提到近期會有雨。
偵探沒有想太多，趁着雙頭犬被殺死或被掩埋，他現在要做的是抓緊時間前往城堡。
在一百七十米的範圍內引爆備好的炸彈！
眼下隨着火焰流淌的火油沒有引起他的擔憂。
替身手腕扳動，穿心坦克被拆卸下來。
再次恢復了它原有的體型。
片刻后，矮牆被撞倒，粉色坦克開始行動了。
離開時他特地轉了個彎，在被炸成廢墟的停車場處掃視幾眼。
可什麼都看不清，狂暴兇猛的火焰節節攀升，遮蔽了任何試圖看穿它的生命。
伯恩只好帶着疑惑離開。
但他的心底有些猜測。
那怪物應該還沒死！
*
*
駛過火海轉入新的街道，伯恩慢慢的思考着。
距離頻道中威斯克駕車離開已經有三分鐘左右了。
儘管道路上都是堵塞的車輛，現在也差不多要到了，自己必須加快速度。
因為要確認威斯克是否進入城堡中。
所以伯恩不能在精神力量觸及到炸彈時就悍然引爆。
但是對講機從威斯克出發后，就再沒有兩人的呼叫聲。
這讓伯恩有些擔憂。
粉色坦克的速度再次加快。
一輛輛汽車被輕易撞開，刺耳的聲響在街道上不間斷響起。
相比之前現在卻沒有多少怪物圍攻坦克了。
因為他們一部分被伯恩第一次爆炸引誘，再被碾死。
偶有倖存的也被第二次爆炸吸引，無暇顧及伯恩。
距離爆炸中心越遠，光線越發稀疏。
在精神力量如期感應到自己佈下的炸彈后，伯恩終於忍不住接入了頻道。
“威斯克，這裏是伯恩，你是否抵達城堡！”
言簡意賅。
這對威斯克來說無疑是死亡的宣告。
頻道中靜悄悄的。
就在伯恩準備再次呼叫時，傑米回復了。
“伯恩，這裏是一號位，我已確認威斯克進入了城堡。如果他沒有回復，那麼我想......”
死了嗎？
伯恩平靜如水。
稍微思索一下，就繼續道：
“威斯克，如果你還活着，就回復我，我會在三十秒后引爆炸彈，你可以跟我們說說話，然後，一切就結束了！”
說完，伯恩對了對錶。
還是沉默，頻道死一般的寂靜！
坦克停留在一座兩層小樓后，剛好擋住城堡的視野。
咔噠咔噠，除了機械指針跳動，狹窄的空間內就是伯恩的呼吸聲。
還有十秒！
他一把抄起對講機，“傑米，再次確認！”
“沒有威斯克，沒有變故！抱歉，我看不到城堡內部！”
“好，五秒后引爆炸彈！”
伯恩的語氣斬釘截鐵，就在秒針跳動到整數的一剎那。
殺手皇后扳動指關節。
咔噠！
地面猛地震動，然後是雷鳴般的爆炸。
火光衝天而起，無形的衝擊波碾碎了幾百米內所有的窗戶，玻璃。
光線驟然變得比太陽還要明亮。
正關注城堡的傑米被光線刺得緊閉雙眼，瘋狂分泌眼淚。
火焰像一隻永不滿足的巨獸，吞沒了附近的幾座大樓，房屋。
伯恩視作屏障的兩層小樓更是在一瞬間就摧毀，木石結構被破壞，塌陷下來。
穿心坦克自然沒有逃過這一劫。
但因為早有準備，伯恩沒有像上次一樣變作滾葫蘆，而是牢牢控制住身體，迎接衝擊。
得益於坦克良好的阻熱，除了震動搖晃，伯恩沒感受到什麼熱浪。
三秒鐘后，接連的爆炸才停止下來。
偵探集中精神看出去，因為沒有了房屋的阻礙，他對炸彈造成的破壞有了更直觀的了解。
表述出來就是。
城堡所在的位置中心，出現一個幾十米的大坑，百米內一片焦土，民房搖搖欲墜。
不斷被攀附燃燒的火油擊倒，咔嚓一聲轟然倒塌變作廢墟。
粗壯的濃煙像狂舞的龍蛇，盤旋而起，藉著火光衝破雲層。
三百米內，火油或大或小，盤踞一起，形成巨大的火球。
可以預見的是，如果在不加制止的情況下。
這一片居民區，會在幾個小時內完全化作焦炭。
但伯恩不是消防員，當然沒理由去收拾爛攤子。
他沉穩地將對講機拿起，呼叫出去。
“傑米，告訴我你看到的！”
“火，我看到的就是火和油！”
窗外是凌厲的寒風，夾雜着灼熱的氣息。
他站在破碎的落地窗前，大聲吼着！
“我沒問那個，你有看到怪物們嗎！你有看到那大坑裏的情況嗎？”
傑米目光四處巡視，卻忽然沉重了呼吸。
不遠處，一隻飛行的蝙蝠怪物正斜斜的撲騰過來！
它應該是被先前的爆炸衝擊到了，黑色毛髮被燒焦，皮肉也帶着些焦糊。
傑米的心沉到了谷底，壓根沒注意到蝙蝠怪物的目標就是他！
還是沉寂許久的巴瑞砰砰兩槍解決了怪物，扯過對講機道：“失敗了，剛剛我們眼前就有一隻怪物，它們還活着！”
聲音雖然平穩，傑米卻注意到巴瑞持槍的右手顫抖着，幾秒內就咽了三次唾液，喘息也粗重極了。
特警遠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堅定。
特別是在意識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和同事做出了犧牲，換來的卻是無用功。
對講機那頭沉默了許久，道：“傑米，傑米！睜開你的眼睛，看看那座城堡！那個畫家，它還活着！對嗎？”
傑米顫抖着身體，緩緩抬起望遠鏡，看向了那座火海的中心。
幾次調整焦距，不可思議道：
“它還活着！它還......給我！”
傑米搶過對講機，低吼着通知這個消息。
“不，不對，我看到的是一間屋子，不是你說的一個人，一間很小的房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頻道那頭，伯恩嘆了口氣，那個假想的‘畫家’，肯定就在那間屋子裏。
可就連這樣的爆炸都炸不死它，偵探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是個人型怪物嗎？
它或許是有智慧的，就像雷文斯菲爾的惡靈魯伯特一樣。
可以試着溝通嗎？
他升起一個荒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