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理由
駐足不前的伯恩也引起了游弋在廣場上的一隊士卒的注意。
領頭者向伯恩走來時卻忽然發現了掮客,於是立刻躬下身子,大聲道:
“元老大人!”
掮客隨意的擺擺手,“今天其他元老都還在吧!”
領頭人遲疑一下,道:“除了利齒元老離開雅典,其他幾位元老都還在。”
“拉利克元老也在嗎?”
“這個......”
就在他們交流時,伯恩打量着這隊士兵的穿着。
與所謂的公民和大門前的衛隊來說,他們的衣物更整潔,看起來也不像綿麻製作的。
凸顯出一些灰白的色澤,鬆散的褲子覆蓋到小腿。
袖子也比較寬大,只在手腕處繫上麻繩。
整體外觀更像是‘袍’。
也不知是因為沒有洗髮水,還是缺少飲水,他們的頭髮長且亂糟糟的。
總體來說,外面的公民更像是處在半原始半現代主義。
而他們,似乎已經完全接受了這種生活方式。
除了臉上沒有塗抹油彩,真的跟‘印第安人’沒什麼區別了。
只是,兩年時間的時間真的足以讓這些人忘記現代的生活,完全融入進一個原始社會嗎?
前面交談完畢,也不知道掮客說了什麼,只看到幾名士兵的腦袋更低了。
那名和掮客對話的士兵也後退了幾步。
“我們走吧!”
掮客走上階梯。
幾人依次跟上。
一,二,三,四,三十七,三十八!
伯恩的默數停止,回頭看了一眼。
三十八階階梯,高於地面四米左右,不知道有什麼寓意。
前面的掮客繼續前進,並介紹道:
“這裏是會議區,居住區是在這座建築之後,但並不大,有一些比較稀缺的東西,像是發電機之類的!只能說一切都是在向著現在社會看齊。”
伯恩看着眼前聳立的神廟似的建築,默默地點頭。
這麼說,他們並不是完全摒棄現實世界的東西,而是有選擇的保留。
不知道是為了享樂還是斷絕雅典民眾的反抗意志。
從進入雅典以來,伯恩還沒看到任何一件能和文明扯上關係的東西。
那些鐵牌除外。
推開半閉合的大門,是與外界迥然不同的感受。
像是回到了現實世界。
地面是光滑平整的地板,牆壁雕刻着一些花紋,高處還懸挂着一些琉璃燈。
一張乾淨的高腳台後是兩名穿着現代的女人。
一名大約十七八歲,有些娃娃臉,臉上滿是笑意。
另一名有着金色的長發,但年齡可能有三十歲了,所以臉上塗抹了一層粉底。
但兩人相同的是,她們的肌膚都很紅潤,沒有像外界那些公民們一樣,彷彿缺乏了某種營養。
幾人一進去就看到兩人走出檯子,身子幾乎彎成了九十度。
“歡迎回來,元老大人!”
一樣的流程,一樣的恭敬,讓傑米難受得夠嗆。
只有迪克蘭獃滯的眼神中倒映着她們的身影。
自己以後會這樣嗎?不對,自己不是女人,按照掮客說的,只能成為外城居民,也就是所謂的奴隸。
不停的彎腰,不停的露出噁心的笑。
或許還會被要求下跪!
心思電轉間,掮客就跟兩個女人交代完畢,轉頭道:
“跟我來吧,一會你就能見到他們了。”
可他隨後又指了指迪克蘭,“但是你,先生,你需要在一間房間內等一等!等我們開完會,再來決定你的身份!”
迪克蘭露出了難看的笑臉,道:“當然,我等着你們!”
傑米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心,我們會很快解決這件事的!最起碼不會讓你成為,呃啊,‘奴隸’!”
在說這個詞的時候他露出了非常彆扭古怪的神色。
可能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
迪克蘭跟其中一個女人走後,掮客繼續道:
“那這隻狗吶?你們想其他的能力者們知道你們的底細嗎?”
‘隱身’許久的托比嗚嗚叫了兩聲,傑米提醒道:
“他聽得懂你在說什麼?他叫托比!”
“好的,很高興認識你,托比!所以你們的答案是?”
兩人對視一眼,不出意外的又是伯恩做了決定。
“還是,低調一點吧!我們兩個一起進入小島就已經很惹人注目了,最好不要暴露托比!”
不知不覺間,短短兩個小時,伯恩甚至下意識地將掮客當作自己的同伴。
反應過來后,他短暫猶豫下,四周看了看,另一名女侍者也離開了大廳,現在只有三人在。
於是便直接道:
“但是,掮客先生,我很不理解,為什麼你會這麼熱心的幫助我們!
從我們碰到你之後,你好像對我們是毫無保留的信任!但是,我從不記得見過你,或者幫到過你!
我們只是第一次見面!所以,為什麼?”
傑米也向他投去了詢問的眼神。
掮客愣了一下,很快道:
“這需要理由嗎?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們就知道你們和那些人不一樣,他們進來的太久了,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習慣了凌駕於他人之上!
但是你們,一定想回到現實世界!
我對自己的看法深信不疑!
而這,也和我的目標剛好相同!”
“要是我們也想做一個統治者吶?”傑米出人意料地說話了。
伯恩只看到掮客的嘴角抽動一下,聳聳肩道:
“那隻能說,我的看法是錯誤的!但我不後悔,這樣的賭博絕對是有價值的!不是嗎?”
伯恩揮了揮手,打斷了還想說話的傑米。
“是的,你說得對!對了,現在你應該叫我偵探了!掮客先生!而他......”
傑米想了想,“就叫我人偶吧!”
掮客露出笑意,伸出手道:
“很高興認識你們,偵探先生,人偶先生!”
兩人依次握了一下。
伯恩握手時還低沉道:
“我誠懇的希望我們的合作不會是脆弱的,容易被打散的!
也同時衷心的祈禱我們可以一起走出這座小島!”
掮客:“我想向你們發出邀請,歡迎你們在離開後來紐約做客,我有一個紅酒窖!你們一定不想錯過!”
*
伴隨着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托比順從的跟隨女侍者走進另一間房間。
三人則來到了一間天花板雕刻着天平的房間。
一張長桌,十幾個高背石座整齊的分列兩旁,高度大小色彩都完全一致,最讓人側目的是。
長桌的兩端沒有首座和尾座!
這是一個‘無頭無尾’的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