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六章 王之蔑視

第四四六章 王之蔑視

所謂魔鬼藏在細節中,很多看似不起眼的地方,其實更能透露出別有用心的風向。

據沈辰宇回來后所言,當時已經是軟硬兼施了,就連紅玉花魁都獻了出去,卻硬是沒有拿下這小子。

高官厚祿自己當然比不過朝廷,所幸這小子對這個也不感興趣,當場就拒絕了凌若虛的招攬。

但是,居然連第一花魁出面,也都落了個灰頭土臉,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招數雖然有點上不得檯面,對付男人卻是屢試不爽,無往不利。

想不到卻在這個色狼手裏碰了釘子,是這個世道變了還是人心變了?現在的貓兒都吃素么?

凌小喬固然是傾國傾城的絕色,但家花不如野花香的道理,只要是同道中人都懂得。

倚紅院的服務質量沒的說,新鮮花樣頗多,自己也曾經領教過多次,只要是正常的男人,絕對無法抗拒。

而這個色眯眯的小流氓,卻偏偏沒上鉤,能抵擋住如此誘惑,或許就是因為所圖更大啊!

這隨後的裝病試探,雖然沒有在那裏發現鄔非魚的蹤跡,但凌若虛的反應卻很能說明問題。

場面上的客套話倒是說了一大堆,比如安陽郡離不開賢父子啦,帝國需要你們這樣的棟樑啦,等等。

說到最後,話鋒又一轉,說如果確實因為身體的原因,完全可以放手這邊的繁重事務,回京去暫時休養一段時間。

畢竟那裏有更多更高明的御醫來醫治,各種藥材也齊全,等到養好身體,再回來繼續發光發熱也不遲。

這就像是單位裁員,領導滿臉遺憾的告訴你,以後咱們不能共事,是公司的巨大損失云云。

但這是單位高層那些傻逼的集體決定,我也沒什麼好辦法,末尾卻赫然就是該領導的落款簽名!

也就是說,哪怕說得天花亂墜,也改變不了自己下崗的事實。

這種種舉動,都在釋放出一個信號,凌若虛已經獲得了強有力的支持,完全可以有恃無恐,無視自己的威脅了。

再結合鄔非魚的表現,更加驗證了那個可怕的猜測:兩人已經聯手了!

局勢已經漸漸明朗化了,雙方馬上就要攤牌,但依仗的幽冥二老卻不知所蹤,如今手上根本就沒有跟凌王爺叫板的底牌啊!

凌若虛確實沒有多少機動部隊可以調度,但手下的奇人異士卻不少,單單一個安老,就足以構成致命威脅。

而且他們完全有這麼乾的動機,因為大趨勢是很殘酷的,對敵人的慈悲,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眼下之所以不敢貿然實施斬首,除了要付出相當的代價之外,還有安陽郡這個門戶,並不是什麼人都能控制得住。

由於沈家鑫常年奉行左右逢源的政策,導致這裏的鄉黨關係複雜,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很難平衡。

而且這裏距離京城並不遠,一旦發生動亂,很有可能會波及政權中樞,這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雖然繼續一條道走到黑,朝廷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暫時還不至於對自己用強。

但後來勢必會被回血后的朝廷,給揍得滿地找牙,吃了人家的要十倍百倍的吐出來。

只是小小的試探了一下,這還沒怎麼著呢,凌若虛就開始盤算着如何拆橋的問題了,這也證實了他已經有了這麼做的底氣。

原先他可不敢如此強勢,也沒有這麼多花花腸子,一切的變化,都是從鄔非魚來了之後才開始。

弄得沈家鑫忍不住在心裏驚嘆:這個壞小子和自己的野心之間,必須死一個!

不過,凌若虛也沒有把路完全堵死,至少還留有一定的餘地,最終的選擇權還是在他手裏。

這一幕何其熟悉,彷彿在哪裏見過這般套路——這不就是軍事上圍三闕一的戰術么?

如此一來,勢必會造成那個本就鬆散的聯盟,必然會出現不少像自己這樣的‘異類’,永遠不能是鐵板一塊。

所以最好還是順坡下驢,服從組織安排,乖乖‘痊癒’,重新回到原先的崗位上。

只能硬生生的靠一口氣撐着:扶我起來,老夫還能再戰一場。

哪怕就是貌合神離,表面上也要拿出個態度來,不好意思,老臣職責所在,該做的還是一定要做到位!

怎麼形容這種前倨後恭呢,有點類似程咬金的三板斧,如果開場沒劈倒對方,那就趕緊鳴金收兵。

可看清和看輕是兩個概念,一旦真要決定放棄自己謀划多年的事業,心裏還是格外難以割捨。

奈何真理只能存於大炮的射程之內,唯有實力才是真正的壓艙石。

如今迫於壓力,倒向了朝廷一方,如何自保,也就成了當務之急。

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馬上就會打破本來就極為脆弱的地緣政治平衡,引起蝴蝶效應。

所有那些有心逐鹿中原的諸侯們,苦心積慮,費了那麼多年的心血,恐怕都要就此付諸東流!

這幫土皇帝們要是馬上造反,各方面都沒有準備好,倉促起兵失敗的幾率太大,完全就是意義不明的特別送人頭行動。

大家都是明白人,恐怕還真沒有哪一個頭鐵的諸侯,敢於第一個站出來喊上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可一旦歸順老東家,礙於原先尾大不掉的痼疾,龐大的權勢必定會遭到某種程度的閹割。

失去了爭霸的基礎,地位恐怕更要下降了,之前是不如狗,以後恐怕要不如豬了。

這對習慣了作威作福的諸侯們來說,無疑是個災難,能放過自己這個‘扇翅膀’的始作俑者才怪!

先前之所以選擇在兩者之間來回橫跳,不敢徹底倒向某一方,這是最主要的原因。

一念至此,沈家鑫眼中閃過一絲慌恐,這特么就是武大郎喝砒霜,喝也是死,不喝也是死啊!

但如今只能賭一把了,如果朝廷這個世界警察能夠強勢崛起,那他至少也得算是一個片警,完全可以跟在後面狐假虎威。

沈家鑫很光棍,也很識時務,認賭服輸,很快就徹底放下了那非分之想。

現在要考慮的是在接下來的談判中,如何能給自己爭取到更大的利益,既然都做‘守戶犬’了,多要幾根骨頭這沒毛病吧?

看着凌若虛全然不同於初來時的狀態,他忍不住在心底感慨萬千:你還真是招了一個好女婿啊,羨慕一炷香的時間。

都說時勢造英雄,如今的亂世,就是鄔非魚表演的舞台。

這個世界用不了多久,就要變天了,至少將有他的一席之地。

唉,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啊,如今唯有盡人事,聽天命爾。

凌若虛笑吟吟的瞄着‘病重’的沈家鑫,那陰晴不定的大饅頭臉,顯然內心正在進行着天人交戰。

老傢伙,自己扔出去的‘迴旋鏢’,終於砸到了自己頭上,這滋味不好受吧?

不是什麼人都有當皇帝的命,你們家的祖墳上,根本就沒長那根蒿子!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唯有老老實實做好朝廷的守戶犬,這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只要能夠改邪歸正,本王大人大量,既往不咎,不管初心是什麼,至少可以得個善終。

打從來到這安陽郡,雙方就不斷在全方位較量,展開了拉鋸戰,就像是玩梭哈一樣。

由於牌面相差懸殊,沈家鑫自覺勝券在握,一直在不斷地叫牌,凌若虛手牌太差,只能被動跟牌。

誰知在最後開牌的時候,竟然實現了驚天大逆轉,凌若虛笑到了最後。

一把就讓沈家鑫輸了個精光,一夜回到了解放前,徹底把自己玩廢了。

兩個主角不說話,一眾群演也都不吭聲,感受到場上凝重的氣氛,大氣都不敢出,唯恐招來無妄之災。

場上的沉悶氣氛,讓鄔非魚感覺很無聊,輕輕打了一個哈欠,頓生倦意。

這一屋子人都特么有病啊,大清早的連飯不吃召集起來開會,然後在這裏集體玩特么的深沉!

好吧,那就等商量好之後再說,想要怎麼玩也由你們定,免得說本少欺負老年人。

對於兩個主角的心思,他還是比較了解的,這倆老狐狸雖然同殿為臣,但是背後的利益訴求卻絕不一樣,貌合神離就對了。

甚至這種矛盾是不可調和的,這樣要是能尿到一個壺裏,那才是咄咄怪事。

不過,兩人有一個想法是一樣的,那就是對於權力的渴望。

這就是一杯越喝越上癮的毒酒,一旦端起來,就再難放下。

那種站在權力的巔峰之上,一覽眾山小,天下的一切盡在掌握,江山社稷都在股掌之中,那感覺實在是讓人迷戀。

鄔非魚並沒有這方面的追求,醒掌天下權,哪裏趕得上醉卧美人膝?

一般人根本就體會不到,這是何等讓人沉醉的美妙感覺啊。

即便是答應了跟便宜丈人合作,也不會傻到主動出面,去協調兩人之間的關係。

只有雙方都來求自己,才能左右逢源,才是真正的利益最大化。

他們這種互拼耐心的方式也讓他深惡痛絕:本少今天也是閑的,聽你們瞎嗶嗶,早知道就該和小喬妹妹多玩一會兒。

如今倒好,噼里啪啦忙到大天亮,挺好的熱炕,誰也沒睡上。

春宵一刻值千金哪,居然就這麼白白浪費了,來陪着你們這倆老棒子,在這裏裝老鷂子!

這種官場上的勾心鬥角,嚴重影響了鄔非魚的胡思亂想,整個人提不起勁來,直接來了個葛優癱,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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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浪行天下之鄔非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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