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五章 晨會

第四四五章 晨會

果然,得到‘噩耗’的凌若虛,馬上就帶着葉玄機,親自來‘探望’這位病中的封疆大吏。

至於他的反應,也一點都不意外,雖然噓寒問暖,可眼角的每一條皺紋,都有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沈家鑫很明顯就是在裝病,但能把這個老狐狸逼到這個份上,說明是真的黔驢技窮了。

他們爺倆把安陽郡經營的宛如鐵桶一般,可以說只要沈家鑫一天不死,安陽就是沈家的,誰來都奪不去。

可惜,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一招固然是攻守兼備,但朝廷也就有了名正言順下蛆的機會:你不是有病么,我們可以派人來協助啊。

只要釘下了第一根楔子,還愁第二根、第三根么?

正是因為這個突髮狀況,才有了這次‘晨會’,大家討論一下關於‘后沈家鑫’時代,需要解決的問題。

而之所以堅持邀請鄔非魚與會,自然是想扯虎皮做大旗,只要有這條巨鯊在,那些小魚小蝦就翻不起什麼浪花。

鄔非魚的兇殘有目共睹,誰若是不服,就放出贅婿,跟他們好好說道說道。

而且他的立場對於雙方都極為重要,誰若是忽略了他,誰就忽略了這枚決定勝負的籌碼。

所以,不管鄔非魚願意不願意,都必須要來,沒有他參加的會議,就像是一場沒有新娘的婚禮。

絕大多數人還在甜美的睡夢中,這一場發生在黎明之前的博弈,雙方互相勾心鬥角,各顯神通。

此時已經進入了短兵相接的階段,雖然看不見硝煙,卻一點都不亞於刺刀見紅的廝殺。

鄔非魚再出現時,已經來到議事廳外面的院門處,拐過來,就看見有四個威武的護衛站在門外。

發現兩人過來,為首盧紅牛微微點頭,躬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嘴裏喊了一聲:“鄔莊主,請進——”

鄔非魚昂首挺胸的走了過去,雖然早有準備,可進門后,還是微微一怔,這個陣容可是有點大啊。

可以說雙方團隊中的精英全都來了,齊集一堂,這一幫人足以決定安陽郡的歸屬。

不只是凌若虛和沈家鑫這兩個首腦,還有幾個智囊也都在場,就連自己在倚紅院的色友沈大少,居然也趕了回來。

牛人在一起的效果就是不一樣,一個一本正經,道貌岸然;一個胸有成竹,波瀾不驚,全都覺得自己就是世界級的人才。

凌若虛坐在主位上,旁邊的客位正坐着着‘重病纏身’的沈家鑫,臉色蠟黃,額冒虛汗,全無昔日霸氣側漏的風采。

其他人則是分列在兩邊,整個大廳鴉雀無聲,倒有點像是專門等候鄔非魚來開會的意思。

咳咳,本少不就泡個妞嘛,你們整的這麼隆重,是不是還想要擺個喜宴,答謝一下諸位啊……

為了避嫌,雖然進門之前就和凌小喬就分開了,但還是被不少人看出了些許端倪。

鄔非魚依然是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先隨隨便便給坐在上位的兩人施了一禮,然後與各位點頭示意,算是打過了招呼。

凌小喬緊隨其後,行禮后就走到了父王身後,步伐雖然很輕盈,但仔細看上去,還是略微有些緊張。

美少女隨意一站,自成楊柳絕姿,含羞一笑,勝過人間無數。

只不過有心人還是注意到了,她身上的衣衫雖然華貴,但卻有不少皺褶,令人不禁心生疑問:當朝的公主殿下竟然如此不修邊幅?

兩人一起進來的不說,鄔非魚笑的也極為曖昧,而凌小喬又是衣衫不整,眉染春色,配上微微暈紅的臉頰,只要是過來的男人都懂。

在座的大多是風月場上的常客,很容易便聯想到,這兩人昨晚上沒幹什麼好事兒。

更有人自動腦補着那香艷的一幕,戰況肯定是空前激烈,要不然,衣衫也不會皺成這樣。

凌若虛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一些表面文章還是要做的。

他皺着眉頭,不悅的訓斥道:“小喬,怎麼也不梳妝打扮,就跑出來了?”

“女兒還不是怕父王等的心急嘛,這才……”凌小喬低着頭,羞紅着俏臉,小聲答道。

她也不是不知道,這樣子實在難登大雅之堂,不過剛出門就被直接拉到這裏了,哪裏還有時間更衣梳妝?

在座的大多都知道這兩人之間那扯不斷理還亂的關係,而凌小喬的反應很明顯有點失魂落魄,一看就是有病,相思病。

尤其鄔非魚那賤兮兮的笑容,讓人沒點想法都難:似乎這頭豬跟這棵小白菜之間,剛剛真的發生了什麼不可言說之事一樣。

凌若虛的這一次訓斥,明擺着就是故意給他們打了個掩護,如此一來,倒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劇情就全都對上了。

凌若虛也在揉着自己的眉心,本王知道你很爽,但能不能別讓我看出來啊?

他很不喜歡這個自負的毛腳女婿,出身黑道,且目無尊長,一點都不把這個准泰山放在眼裏。

只是迫於種種原因,實在沒辦法干涉,還主動提供了犯罪場所。

看着眾人神色各異的表情,凌若虛忍不住暗罵自家閨女,都不知哪跟哪,就那般傻傻的被這個壞小子白白吃干抹凈了。

不過也就只能腹誹幾句,這是沒辦法的事,俗話說得好,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

他大概也就只好這一口了,除了把自己閨女搭上之外,還真不一定能降得住這個混小子。

凌小喬年方二八,天姿國色,肌膚勝雪,就如同從畫卷中走出的仙女一般。

在此之前,幾乎每一次說起聰明伶俐的閨女來,凌若虛都會高高挺着胸脯,稱之為自己的驕傲。

而隨着鄔非魚的出現,這份驕傲已經蕩然無存,只剩下在風中無限凌亂。

可這小子即便是拱了自家的小白菜,也依然是一副拽拽的嘴臉,一點身為人婿的覺悟都沒有,這才是最讓凌若虛深惡痛絕的地方。

鄔非魚施施然飄過,很自覺的找了一個空位,也不管合適不合適,就那麼大剌剌的一屁股坐下了。

還招手把後面的傭人叫過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舒舒服服的往椅背上一靠,微微閉起了眼,一邊品茶,一邊打起了瞌睡。

果然你大爺還是你大爺,這就是一個在戲園子裏喝着茶,等着開場鑼響的看戲大爺。

彷彿堂上坐的不是當朝第一王爺,和位高權重的當地土皇帝,只是兩個準備開口飈戲的老生。

他的姿勢看起來相當隨意,實則透露着無比的囂張,可是,偏偏人家有足夠的資本支持,誰都不敢提出異議。

周圍第一次認識他的諸人,則是齊刷刷的深吸了一口氣,臉龐上或驚訝、或不解、或戲謔,一張更比一張精彩。

若是不知道他的妖孽之處,肯定會有人質疑——這人是不是有病啊?

不過場上都是雙方團隊裏的大腦級人物,一個賽一個的猴精,既然本家都沒意見,誰還敢輕易去捋虎鬚?

看見鄔非魚懶洋洋的走過來,沈辰宇的臉上堆滿了虛偽的笑容,點頭打了個招呼。

儘管在心裏都快要罵死他了,但兩人畢竟差一點就做了‘連襟’,至少表面上的功夫也得做啊。

這小子用了一招金蟬脫殼,戲弄了所有人,然後趁機逃之夭夭,讓自己回來之後挨了一頓臭罵。

而且見到底氣十足的凌若虛,沈家父子更加疑神疑鬼,隱隱約約有一種不祥之感。

反常即是妖啊,昨天這位王爺可沒有這樣霸道的氣勢,讓人不多想都不行。

眼下凌小喬的失態,和凌若虛的憤怒,對於沈家父子來說,這或許是唯一值得期待的好消息。

鄔非魚拋下紅玉花魁,竟然也沒跟那柴蘇兩女發生點什麼,那麼就剩下了一種可能:去找凌若虛密謀如何對付自己!

如今卻跟凌小喬一起現身,而且都是一臉倦容,顯然兩人這一夜並沒有閑着。

如果他們只是去歡度良宵,心理上更能讓人接受,紅玉花魁跟人家差着好幾條街呢,這廝看不上也在情理之中。

只要不是瞞天過海,偷偷跟凌若虛憋什麼壞水就好。

打從鄔非魚進門之後,病中的沈家鑫,眯縫起來那一雙狹長細眼,就一直在他身上打轉。

鄔非魚依然還是人畜無害的樣子,只是那雙深邃無底的眼眸,彷彿隱藏着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連他這樣的老狐狸都看不透。

沈家鑫皺了皺眉頭,隱隱嗅到一股陰謀的味道,對於明天的未知感覺到了焦慮。

昨天凌若虛還是一副想要拉攏自己的姿態,今天卻像是才想起來自己的王爺身份,有點居高臨下的意思了。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在這一夜之間,或許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變故。

雖然一時猜不透其中的原因,但可以肯定一點,凌若虛的這些變化,絕對跟鄔非魚脫不了干係。

正是因為有了鄔非魚相助,一直低聲下氣的凌若虛,已經不再是一隻睡貓,而是一隻吃人的老虎了。

人無傷虎意,虎有吃人心啊,以後的日子,恐怕要難過了。

鄔非魚表現得越出色,沈家鑫就感覺越後悔,為什麼自己不在當初就阻止兩人見面呢?

這個只要堅決一點,並不難做到,如今倒好,卻作繭自縛了。

這等同於自己親手遞給了凌若虛一把刀,剜掉了自己的一塊心頭肉,心肝脾肺腎都在隱隱作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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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浪行天下之鄔非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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