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風華是一指流砂
揭亞來開的門,大概這兩天實在悶壞了,看到來了這麼些人眼睛都亮了,迎大家進去,待又看到於一然時臉一沉堵在門口道,“這位哥哥你誰啊?民宅不是隨便誰都能進的。”
於一然也不怒,只側身進來后然後挑眉看着揭亞說著,“我弟的房子我怎麼就不能進了?想稱女主人也輪不上你啊,人夏小姐還在這兒呢。”一番話說的大家都忍俊不禁,連揭亞都撐不住笑起來。
李杭予這時開口,“既然都來了,打電話給柯一讓他也過來吧。”眾人都應是,於是又打電話催柯一過來。
幾個人閑坐在沙發里聊了會兒天,於一然伸着懶腰懶洋洋道,“就這樣干坐着聊天啊?我們打牌吧,這樣的天氣應該鬧哄哄的打牌才是。”
“打什麼牌啊,要打就打麻將個才有意思。”揭亞真不待見於一然了,他一開口就堵回去。
“成啊,”於一然也不反駁,只抱着手臂說,“這兒有麻將嗎?”
這兒怎麼可能有麻將?於是揭亞又打電話讓柯一提副麻將過來,沒地方可拿就路上買,倒好像買瓶醋似的乾脆利落的很。
好一會兒后柯一進來,一手提着一隻麻將箱子放下,對着外面說著:“門大概不太好進,小心一點。”然後我們便看到兩個工人抬着一自動麻將桌進來,這陣仗還挺大,一群人笑將起來。
待工人離開,一群人走過去圍着桌子各自坐下,於一然抬頭掃一圈眾人,嘆氣唉聲道:“剛還不覺得,怎麼往桌前一坐我這孤家寡人倒惹眼的很了。”我略一打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可不是嗎?四位男士桌前一坐,我坐在連喬身側,紫諾坐到了柯一身側,揭亞自然跟李杭予一國的,只有他孤零零的坐在對面。
“要不,我坐你旁邊,給你提提風水?”揭亞笑的歡快。
於一然眼風掃了她一眼,垂眉碼着牌涼涼道,“你?就差在臉上刻上‘內奸’兩個字了,還提風水呢。”
幾個人笑起來,揭亞朝着他送了一枚白眼過去。
結果好一陣子打下來居然是於一然贏了個盆滿缽滿,連喬與李杭予輸的最慘,於一然大是得意起來,“看吧,打牌可不是人多力量就大的。九筒!”好看的丹鳳眼挑起來,牌甩的那叫乾脆,帥氣。
看他得意的樣子揭亞又開始不服氣,“不是有句話說賭場得意情場失意的么?你牌運這麼好大抵是沒人要的原因。”
一席話說的於一然變了臉色,他看了一眼這裏,挑着諷刺意味十足的唇角笑了起來,“那就讓我這情場失意之人在賭場上好好得意一場吧!”
眾人都已經習慣了他們倆這樣鬥來鬥去,也就當笑話一樣笑笑就算。
柯連喬看我在旁邊看的急惶惶的,側頭俯在我耳邊笑着低聲說著,“如果情場能一直這麼得意下去,我倒挺願意在賭場上永遠失意下去的。”我的臉火辣辣的燒起來,嗔怪的瞟了他一眼,心底卻浮起一層甜意。
柯連喬風度很好,打牌很有牌品,不急不躁,舉止優雅,打麻將打的倒像是在做什麼高雅的事似的。
即使如此仍舊是越輸越慘重,我比他還覺得肉痛,恨的咬牙切齒起來,柯連喬笑我,“你來玩吧。”說著讓出位置給我。
結果我更慘,牌運很差不說還不懂得記牌,好好一副牌也能打的亂七八糟,於是輸的更慘重。平白惹來他們的嘲笑,幾圈下來終於氣餒,撂牌不跟他們玩了。
注意到外面時已是華燈初上,冬季的夜總是來的這般早,揭亞看已經這麼晚了倚在李杭予身上視線掃向於一然道,“贏了這麼多晚上你得請大夥出去吃晚飯吧?”
於一然也不反對,笑着對眾人道,“自然要請,拿着大家的錢請大家吃飯,這感覺還不錯。”很是風光無限的樣子,惹來揭亞的唾棄。
七個人步行來到附近的一家飯館,紫諾又說道,“於一然,你就請我們在這裏吃飯?怎麼著也得是四星級的酒店才算作數吧?”
於一然擎着酒杯伸向紫諾叫道,“就贏你們那麼幾百塊錢還要去酒店?怪不得一個個都拼着搶着輸呢,原來打着這麼個算盤呢。”幾個人看着他岔岔不平的樣子都笑起來。
我實在餓的緊了,也不理他們直揀着喜歡的菜往小碟里夾,於一然一刻也不得消停,看到此又把矛頭轉向我,“已經夠胖了,還吃,再吃柯連喬就不敢要你了。”
我還沒來得及反駁他,身前盛着許多菜的小碟被一隻精緻的手移走,視線隨着手臂上移映入眼帘的是柯連喬抿着唇角的潤澤臉龐,我瞪眼看他,你不會也覺得我太胖對我開始實行飲食控制了吧?
我兇惡的瞪了他一眼后又將視線轉向仍舊被他捏着的小碟,這隻手的主人低聲笑起來,“傷口還沒長好,你現在還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說著拿起他身前乾淨的碟子挾了些清淡的小菜、青菜,盛了一甜一咸兩碗湯過來,又向服務員要了一碗白粥,於是我的晚餐就這麼出現在了身前,於是我華麗麗的被他們隔絕於珍饈美餚之外了。
我可憐兮兮的喝着粥吃着青菜,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把水煮魚、麻婆小豆腐、干煸牛肉絲這些我愛吃的菜一掃而空,酒足飯飽他們一個個精神起來,我卻蔫了大半有氣無力的跟在他們後面出了餐館。
他大概覺得好笑,跟着我落在眾人後面抓住了我的手,“怎麼忽然沒精神了?”我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還好意思問,“我餓。”結果他倒“噗嗤”一聲笑起來,開始不停的揉着我的頭髮。
一伙人大概都實在無聊的厲害了,顧自在前邊商量好繼續回去碼牌去,以揭亞的話來說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晚上不但要將下午輸的贏回來,還非要讓於一然輸的連衣服都留下才算出氣。
結果於一然不屑的哼了一聲,涼涼看着她道,“你們下午輸的那點兒都添肚子裏去了,哪兒扳本去?”
….
我說要回家,大概仍舊怨念重生,提不起精神。柯連喬握着我的手緊了緊,“晚些時候我送你回去。”
“你不是說我是傷患嗎?傷患應該好好休息的。”這次我終於可以拿出十足的氣勢。
他啞然失笑,“我們不跟他們鬧,一起坐會兒看看電視好嗎?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多待會兒。”
整個人哪兒還有說不的能力?被他拖着手乖乖的跟着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