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跨越百年的愛恨
顧雪晴從董事長辦公室走出來之後就收穫了許多異樣的眼光，這其中不少人來公司好幾年都沒機會跟梁盛煌打個招呼，更不要說有機會面對面交流，就算是挨訓挨罰都是部門主管的責任，怎麼都輪不到高層。一個新來的應屆生，到底用了什麼辦法，又有什麼本事能直接一步登天，着實令人費解。
午飯的高峰期已過，她回到辦公室拿了包準備找個清凈的地方吃點東西，走到電梯口的時候，發現梁禹辰就站在那邊看着她。
“學長，你這是……吃完了？”
“沒有，我在等你。”
“等我？”
“附近開了家餐廳想去試試，原本想着你生日那天請你的，很不湊巧沒約上，今天就只能AA了。”
“不用算的這麼清楚吧？”
“要的要的！”梁禹辰拉着她進了電梯，“剛才看見程秘書又來了，我就想着等你半個小時，你要是不回來我就自己去了。沒想到你時間掐得那麼准，註定要跟我一起去試菜！”
“你確定要跟一個感冒的人去吃飯咩？不怕被傳染啊。”
“又不是流感，怕什麼？”
“現在過去來得及嗎？買個三明治湊合下算了。”
“菜我點好了，人到了就能上，完全不用等！再說了，病號對自己好點總是沒錯的。”
“嗯……”顧雪晴無言以對，用來推脫的借口都被他擋了回去，再多怕是會引起他的懷疑了。
新開的粵菜小館，整潔安靜，正不正宗顧雪晴品不出來，味道不差是真的。吃飯的時候她的腦袋和桌面的夾角就沒超過四十五度，頭髮落在臉頰兩側形成自然的屏障。兩個人東拉西扯，什麼話題都能閑聊兩句。顧雪晴沒看見，梁禹辰銳利的目光早已捕捉到了他所想要證實的一切。
“怎麼樣？我的推薦沒錯吧？”
“在美食這件事上，你什麼時候翻過車？”
別看梁禹辰快瘦成了電線杆，但是他對美食的追求遠遠超乎想像，尤其是甜品。顧雪晴認識他之前就沒見過幾個男生像他一樣喜歡甜食的。兩個人的口味天差地別，她試着改變自己貼近他的口味，改着改着契合度真的高了。
電梯停在對應的樓層，梁禹辰幫顧雪晴擋住門：“到了，你先回去吧。”
“你呢？”
“我有點事，去別的部門串個門。”
“哦，好。”
顧雪晴徑直走回自己的辦公室，梁禹辰卻直接去了董事長的樓層。
兩部電梯同時到達，梁禹辰和鍾皓栩不期而遇。
“是你？”
“你？”
暗潮湧動，一層樓被殺氣環繞。
跟在鍾皓栩旁邊的司凱和負責接人的程帆面面相覷，也不知道這兩位少爺碰面后氣氛為何變得如此詭異。
司凱朝程帆使眼色，程帆立即站到了倆人中間給他們互相介紹。
“禹辰，這位是清漪集團的董事鍾皓栩，未來咱們公司的重要合作夥伴。”
“鍾少，這是梁董的公子梁禹辰，在公司風控部，SHINE的品牌設計師。”
梁禹辰推開了程帆，鍾皓栩推開了司凱，兩個人往無人處走了去，剩下兩個人摸不着頭腦。
“他們倆以前認識？”
“沒聽說。”
“他們倆有過梁子？”
“沒聽說？”
“他們倆情敵相見？”
“啊……”司凱忽然就答不上來了，沒法否認，不能承認，“問他們吧。”
他們，真的是此生第一次見面，但是從對方的反應判斷，誰都沒忘記對方的那張臉。
“歐陽琛，鍾皓栩，呵，名字改了，可你依舊還是這副令人討厭的德性。”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自己不還是跟以前一樣讓人看見就反胃。”
“清漪集團，我早該想到是你！你真把自己當情聖了？你配提她的名字嗎？”
“別說得自己多偉大，我是不配，你，更不配。”
二人針鋒相對，劍拔弩張，梁禹辰直接揪住了鍾皓栩的衣領。
“你為什麼答應和盛煌合作？那天晚上你對她做過什麼？既然她又回到你身邊為什麼不好好珍惜？”
“我說我什麼都沒做你信嗎？”
“不信。”
“那你還問我做什麼？”鍾皓栩打掉了他的胳膊，整理着衣服，“我找回了她，然後呢？我知道她心有所屬，卻沒想到她喜歡的竟然還是你。”鍾皓栩原來只聽說了一個名字，他羨慕那個被她愛着的人，尊重她的感情，然而當名字和人對應上，他有的只是憤怒，“過去的清漪，而今的雪晴，為什麼愛的都是你？”
他憤怒的原因似乎跟那日發瘋的顧學而一模一樣，而顧雪晴大概不敢相信，那個讓鍾皓栩和梁禹辰放在心上念念不忘的人，就是她。
這是一段跨越了一百年的愛情糾葛，輪迴的新生命始終不曾忘卻百年前的點點滴滴。
執念不滅，記憶不散。
鍾皓栩，梁禹辰，顧學而，顧雪晴身邊的他們都清楚得記得百年前的故事，面對過往的辜負和遺憾，他們在這一世或尋覓，或守護，或佔有，放肆過的畏首畏尾，割捨過的小心翼翼，從不曾擁有的卻因痴成狂，不顧一切。
面對顧雪晴六年的情感，梁禹辰不是不愛，只是不敢再愛。
友情已滿，戀人止步，就是他的回應和邊界。
“愛我總比愛你強！”梁禹辰找出那條新聞質問着鍾皓栩，“你難道不想解釋下？你不清不楚地纏着她，結果轉過頭就跟雨菲在一起，你把雪晴當成什麼人了？玩過就算嗎？她們兩個，一個是我愛的女人，一個是我妹妹，你給我記清楚，她們之中任何一個受到傷害我都不會輕饒了你！”
“不需要你警告，我知道怎麼做。”鍾皓栩靠近梁禹辰的耳邊，用最小的聲音說到，“與其在這裏威脅我，不如管好你的老子！他要是再敢拿雪晴大做文章，就別怪我用梁雨菲給他教訓。”
梁禹辰瞪着他，握緊的拳頭蠢蠢欲動，卻還是忍住沒有打過去。
是啊，罪魁禍首出在自己家裏，能怪得了誰呢。
可如此一來，有一件事他就不懂了。
“雪晴身上的傷，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