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悟之一字
向磊道:“其實哥哥也不懂，尤其不懂柏拉圖說，有時候，愛也是種危險。殘忍的人，選擇危險旁人，善類，選擇危險本身。剛開始我覺得這是沒有智慧的善良才會做出的選擇，可是後來我懂了，原來這句話是有前提的，若為愛，善良之人做出的選擇就不能用是否智慧來評判了。”
向磊說完用手指輕輕颳了一下向陽的鼻子笑道:“陽陽，善良沒什麼不好，更不能指着他罵笨蛋對嗎？”
向陽還是沒有說話。
向磊接着道:“哥哥剛才看你讀的《西遊記》已經快到尾聲了，第九十八回說，唐僧師徒四人歷經千難萬險終於到了西天佛祖面前，因為沒有給人事之情，結果拿到了無字真經，他們找佛祖理論，佛祖卻說經不可輕傳，亦不可空取。佛祖又說東土眾生，愚迷不悟，所以只能取得白本。你說說看，佛祖說的愚迷不悟的悟是什麼意思？”
向陽眼睛轉了轉對向磊搖搖頭。
向磊笑了,“那你再說說這真經為何不可空取？”
向陽又搖搖頭。
向磊道:“陽陽如此聰慧怎麼會不懂呢？”
向陽伸手摟住向磊的脖子有些急切道:“不懂，陽陽以後不看它了。”
向磊把向陽攬進懷裏拍着她的背，嘴裏輕聲哼着他小時候睡不着時奶奶哄他唱的兒歌，兩個人互相依偎着，什麼都沒說，可是他們都懂了。
王術第二天就醒了，毛驢給向磊打電話說王術吵着要走。
向磊吃完飯趕了過去，李醫生道:“他的傷都在外面，雖然不重但是看起來還是挺嚇人的。你最好先安撫他的情緒，有話好商量，對方如果報警的話對你非常不利，就算你不怕在局子裏待幾天，可你想想陽陽，她一個人怎麼辦？”
向磊點點頭推開診療室的門，毛驢和付雲魁同時回頭，被這兩人按在床上不得動彈的王術在看到向磊時昨晚的記憶全部恢復，氣得臉都漲紅了，粗聲喘氣道:“向磊，你是不是有病？你昨天請我喝酒又莫名其妙打我，現在還把我關在這不讓我走，你到底什麼意思？”
向磊對毛驢和付雲魁眼神示意鬆手，又道:“你倆先出去我和王教授說幾句話。”
付雲魁狐疑的目光在向磊和王術身上來回打量，毛驢一聲不吭拉着付雲魁出來，關上門，靠着牆抱臂不語。
付雲魁不解道:“老師要幹什麼？怎麼還避着咱倆？”
毛驢嘴裏嚼着一根枯草枝有些煩躁道:“自然有他的道理，該你知道的肯定會告訴咱倆的。”
付雲魁嘁了聲道:“你是肯定的，我就不一定了，老師把你當親兄弟一樣。”
“你他媽怎麼娘們唧唧的，這時候說這些話有用嗎？你心裏有沒有秘密？你敢說你問心無愧？磊哥這些年經歷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但凡他不想讓你知道的就是為了你好，你整天懷疑這個懷疑那個有意思嗎？”
付雲魁被懟的面紅耳赤半天才道:“我就是隨口一說，你急什麼？”
“煩着呢，閉嘴。”毛驢焦躁不安的吐掉嘴裏的枯草根在門口轉來轉去。
房間裏面，向磊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面無表情的看着頭髮衣服散亂的王術不語。
本來一肚子火氣的王術臉上也沒什麼好表情，可是看到向磊怨念極深的眼睛時嘴巴張了張沒說話，慢慢退回床頭靠着。仟韆仦哾
良久，向磊從兜里掏出手機按了幾下后把屏幕拿到王術面前，王術先是條件反射下意識身體後仰了一下，等看到屏幕上的東西時瞳孔猛的收緊，驚得語無倫次又半天說不出話來，雙手死死抱住手機，恨不得鑽進手機里去。
“這是......阿福？”王術捧着手機喃喃喊出聲，嗓子哽咽發顫。
向磊手指握拳放在膝上，忍了忍道:“這是我妹妹，向陽。”
“你妹妹？”王術不敢置信的抬頭眼角掛着淚，激動不已又一臉委屈的看着向磊。
“這明明是阿福，是我的阿福......怎麼會是你妹妹？”王術說完深怕向磊不相信指着屏幕上向陽的眼睛道:“你看，這是阿福獨一無二的眼睛，這個世界上只有阿福有這樣的眼睛，因為血清的後遺症，所以她才會有這麼漂亮的眼睛。”
向磊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警告道:“我說了，這是我妹，妹，她叫向陽，你要是再敢喊一句阿福，我絕對會殺了你。”
“可是？”王術還準備反駁看到向磊兇狠又赤紅的眼睛時停住了，盯着手機滿是欣喜道:“她還在，還好，她還在，她在，我的計劃就有希望了，人類就有希望了。”
聽到王術喃喃自語的話，向磊突然站起身照着王術還未消腫的臉又是一拳，怒吼道:“你再敢說一句計劃，我就敢替天行道，在你身上戳三千個洞，讓你血盡而亡，讓你隨着你偉大的計劃一起長眠於地下。”
王術被嚇了一跳，門口付雲魁聽見向磊的吼聲要開門進去被毛驢一把攔住,“磊哥沒叫，誰也不能進去。”
“可是，你聽見了？”付雲魁急的火燒眉毛，他再傻也知道向磊肯定有事情瞞他了，而且他意識到這件事似乎已經到了緊要關頭，向磊打算破，可他目前沒接到上級的指令不敢讓向磊破，這種矛盾的情緒把他煎熬的嘴角起了一串燎泡。
毛驢一馬當先抱臂站在門前，那氣勢就是告訴付雲魁，今天想進這道門除非從他身上踩過去。
付雲魁思慮再三沒動作。
被接連不斷的驚嚇嚇懵了的王術面色慘白，看着要吃人的向磊緊張的咽了幾次口水後腦子裏電光石火突然找到問題的關鍵，試探問道:“我，我，我現在......你，你是誰啊？”
向磊愣了一下，渾身散發的戾氣漸漸消散重新坐下，咂摸了很久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王術這個最簡單的問題，想了想言簡意賅道:“向陽是我妹妹，撿的。”
王術點點頭一時不知道該問什麼了，房間突然陷入一片寂靜中。
倏地，向磊打破沉默問道:“向陽身上的血清能取消嗎？”
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問話把王術問懵了，他垂着腦袋緩緩抬起，右半邊臉又腫了很高，壓迫到了眼睛，右眼半眯着問道:“什麼意思？”
向磊道:“她身上的血清，有什麼辦法能取消掉嗎？洗掉還是怎麼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