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強大身體
“生病了肯定就開心不起來了，”向磊道:“您的職業致使您看到的只能是這些痛苦呻吟的人，如果您是幼兒園的老師，那您看到的就是歡聲笑語，就是生機勃勃的希望。”
“可他們也會生病，”王術看着向磊眼神複雜,“誰不生病呢？”
“可是因為有您這樣厲害的醫生，他們生病了也會被治好，可以繼續享受生活，繼續開心......”
“向磊，你太天真了，”王術笑着打斷向磊的話,“再厲害的醫生也有治不了的病。”
“你剛才不是說沒有治不好的病嗎？”
“理論上是這樣的。”王術笑眯眯的喝了一杯酒。
向磊沉默片刻后道:“你說的有道理。”
王術把玩着手裏精緻的酒杯，道:“我是醫生，我比誰都清楚過分飲酒會對腦神經造成什麼損害，可我總是控制不住。你說是怪我，還是怪酒呢？”
“怪我，”向磊低頭反思道:“我明知您是醫生，明知您在做科研，可我還總是找您喝酒，怪我。”
王術哈哈大笑道:“錯，誰都不怪，就怪我們的腦神經太脆弱了，它對抗酒精的能力太弱，自我修復能力太弱，明明這麼好的東西卻因為自身問題而不敢暢飲，就是怪我們自己，怪脆弱的身體。”
向磊猛的抬頭看着王術道:“所以呢？”
“所以，”王術指着太陽穴的位置道:“我們要從根本解決問題。”
“怎麼解決？”向磊問。
“有一套自我修復能力強大的腦神經組織，只要解決這個問題，什麼損傷，什麼不可逆，統統解決。”
“這就是您說的人類基因改造計劃的一部分嗎？”
“沒錯，”王術自豪道:“你不知道我當初聽到這個計劃時內心有多震驚，有多激動，我就是天選之人，這是一項足以改變一種文明的偉大計劃，我將因為這個計劃而被寫進歷史，受世代銘記。”
“既然這個計劃這麼偉大，它肯定也有缺點吧。”向磊目光炯炯的看着處在癲狂中的王術。
“缺點？”王術笑道:“這個問題看你站在哪個角度去看了。如果我說，人一生下來身體上的所有漏洞全部被修復，擁有長達四十年鼎盛時期，不用擔心疾病、疼痛、衰老，連肥胖都不用擔心，直接跳過了發福、掉發、皺紋、失眠這些問題，這算缺點嗎？”仟韆仦哾
“壽命只有四十年，自然死去嗎？”
“自然死亡是我們的理想狀態。”王術道。
“也就是說，你們還沒有辦法預測四十年後是個什麼情況是嗎？”
王術沉思片刻後點頭,“可以這樣理解，任何實驗都需要時間。”
“四十年嗎？”向磊問道:“你們需要一個或者多個生命用四十年的時間來驗證你們的計劃是否成功，是這樣嗎？”
王術重新打開一瓶酒倒上，抿了一口道:“這是實驗。”
“難道不是殺人嗎？”向磊翹起眼皮看着王術，目光沉沉的道:“我是這樣理解的。”
王術愣了一下面色平靜道:“你聽說過馬紹爾群島嗎？”
向磊目光一滯，他作為j事學院的學生怎麼可能沒有聽過這個地方以及這個地方發生的故事，可是他沒有說話只是看着王術。
“你可以去網上了解，在這裏我只告訴你一句話，在1946年到1958年間，馬紹爾群島遭受了多達67次的m國h試驗，你告訴我這是試驗還是殺人？”王術又道:“進步就是一把雙刃劍，我們只能選擇對我們最有利的一面，這是人性。我也不和你講大道理，你去翻翻歷史書，多少個王朝覆滅多少個王朝建立，哪個王朝的建立不是踩着皚皚白骨？你告訴我這是歷史的進步還是歷史在殺人？”
向磊沒有說話，手裏的筷子把一碟子花生米攪來攪去。
“很矛盾是嗎？”王術問道:“你現在年輕氣盛自然有一腔熱血，可是你能改變多少人的命運？你窮其一生能改變多少人的命運？可是我能，我改變的何止是千千萬萬，而是世世代代。讓世世代代的人可以像你我現在這樣，坐在船上喝着小酒，吹着小風，欣賞着美景，所以我所做的這些，不需要你一個年輕人來評判，是非功過歷史會為我正名。”
向磊冷笑一聲嘲諷道:“你是我見過最囂張的殺人犯。”
王術對向磊舉杯滿臉得意道:“我就當你這是誇獎我了，別人都叫我屠夫。”
向磊嚼了一粒花生米，身體在這逼仄的房間實在坐不住了，不停朝窗外看，他怕他一個衝動把王術扔進湖裏。
見向磊不說話，王術從兜里掏出手機在上面點了半天遞給向磊道:“看看這個。”
“什麼？”向磊沒精打採的接過來只是斜斜的看了一眼整個人都怔住了，手機上只一張照片，照片里是一個小孩，剃了一個光頭穿着病號服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床頭擺放着一排儀器，儘管像素模糊向磊還是看出來小孩蒼白的臉色，神色痛苦的張大嘴巴，一雙眼睛微弱的睜開，朦朧一片。
“陽陽？”向磊捧着手機幾乎不敢置信的哽噎出聲，小聲念了一句，床上躺着的小孩正是向陽，可是，怎麼會是向陽呢？
向磊對着一張照片不知道看了多久，握手機的掌心都滲出了一層汗，看着看着眼睛就有些模糊不清了。
“哎，”王術探身拍了向磊一把道:“看入神了？”說著把手機從向磊手裏搶走重新裝進兜里。
向磊對着牆狂眨眼睛，努力把眼淚憋回去，假裝揉眼睛道:“你這什麼像素看的我眼睛疼。”
“老手機了，像素就那樣，湊合看。”王術說完斜了眼向磊道:“知道這個小孩的故事嗎？”
向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靠在牆上打了個哈欠，抽出紙邊擦眼睛邊語氣埋怨道:“我今天好心叫你出來喝酒，你盡找機會教訓我。”
王術笑笑道:“教訓就嚴重了，你是個聰明人，我喜歡和你說話。”
向磊又不動聲色繞回主題道:“說吧，照片上這個孩子又是什麼故事？”說完又立馬提醒道:“哎，我警告你，就事說事別拐我這再給我講大道理。”
“好，好，不講大道理。”王術喝了一口酒靠着牆，眼神迷離似乎陷入某個回憶中,“十五年前，我還是國內一家頂級醫院的腦神經內科的年輕教授，剛剛留洋歸國各種頂級資源追着我，風光無限，可是這樣的日子只過了一年我就厭倦了，我覺得沒有挑戰，沒有刺激，直到有一天有個人找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