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不如歸去
王貴妃的乳名就叫媛媛，自從她進宮之後，已經很久沒被人喚起了。
她告訴了司馬維，也迷倒了司馬維。
這不怪他，陳澈如果在此，他又沒吳暮兮給的素女印的話，肯定也經受不住如此誘惑的。
玄女道的素女，最擅長的就是用合歡魅惑之術俘獲男人，這在吳暮兮身上就可以看到端倪。她是氣質不同，而且還沒用全功，陳澈就已經深陷其上了。
現在又何況是一個沒依仗的司馬維了。
王貴妃的目的也不是為了給正元帝帶綠帽子，而是他從家族與正元帝之間的爭鬥，感受到了朝局的不穩。
她這弱女子，肯定要提前找尋依靠啊！
司馬維就是最可靠的備胎，因為正元帝也不知是刻意為之，還是真喪失了生育能力，反正納了這麼多嬪妃之後，硬是沒誕下一子。
如果在這段時間之內，正元帝出了意外，繼承皇位的肯定是司馬維。
這與她是王家女，知道自家爹爹真沒想篡位猜測的。沒篡位的情況下，王謝兩家肯定會再次扶個司馬家的男子。
而現在還存活於世，又是正元帝血脈的，就只剩司馬維。
王貴妃瞟了他一眼，看他那舒坦的樣子，更是不懈餘力，奉承起來。
這還是她的素女心經沒修鍊到家的情況，因為這篇功法是其在入宮之時，被神秘女子秘密贈與的。
王貴妃不知道那人來歷，但她本就根骨奇差，這才被家族充當入宮對象的。現在有了取巧的法子，王貴妃又如何願意放棄了。
不管是不是人人防備的玄女道，她認了！
入宮后，她藉助距離，也是悄悄咪咪的吞噬煉化着大景龍氣，這也是為何正元帝運氣如此之差的原因。
不管是政務，還是軍事，都有攔路虎。
在這個時代，氣運之說可不是胡謅，冥冥之中，氣運影響着一切。
修士死後的元神需要它存世，修行的災劫需要它避險，一國的未來，更是需要它加持。
如果有洞玄道修士在此，他們就會發現，從東景立國之初，到大敗而歸的過程，就是東景龍氣起伏最大的一個時間段。
現在金陵上空，那冥冥氣運形成的龍氣，已經有些萎靡不振了。
甚至還有一線金黃，正被王媛媛牽引着，不停的吸食着。
司馬維對這一無所知，他自從被一系列的事情打擊之後，就只在這裏找到了威嚴。王貴妃與吳暮兮的英氣柔武不同，她恰巧就是如此魅惑迷人。
金陵是繁華的，也是骯髒的，它是個醉人心弦的角斗場，但也不過只是個金陵而已。
陳澈居然出來了，他就不想再理會那裏的是是非非，更何況是父子同道這破事，他不想管，也沒能力管。
更是知都不想知道。
吳暮兮的果果難道不香嗎？江州的山水難道不迷人？身後的部曲難道不雄壯？
陳澈經過臨安之時，他大哥陳顯就給陳澈調配了五十騎龍馬侍衛，這已經是家裏一半的龍馬衛了。
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陳氏下一代沒兄弟鬩牆之害，家裏很穩定。
這與陳師聞的教育，以及母親早逝都有關係，這讓陳澈陳顯二人從小感情就非常深厚。
陳澈想感謝哥哥，但他也得上任，所以情緒無處發泄的情況下，他就感謝起吳暮兮了，直到求饒。
吳暮兮瞥了一眼，“這還在船上了，也不注意點。”
“注意什麼？船上都是家裏人，沒什麼好主意的。”
兩人收拾妥當，來到船頭，陳澈憑欄而立道：“江州府經歷了一場妖亂，還是沒恢復過來啊！”
“得個兩代人衣食無憂，才有可能恢復從前的盛況。”
吳暮兮以前倒是來過江州府城，那是父親訪友，記得當時，府城之中人潮錯落，商販雲集，比起臨安府來的更是繁華。
可現在了？
只余破爛不堪，千里無雞鳴，百里無犬吠二詞形容。
陳澈上任的地方就是這裏，鎮南關鎮妖將軍，這是個雜號將軍，沒地頭蛇蕭氏的鎮南將軍來的顯貴。
但職務上，陳澈卻比他們便利，因為蕭氏得守衛鎮南關，陳澈的職責是鎮壓境內妖族，兩者一字之差，卻天差地別。
陳澈來了別人的地盤，肯定是要去拜訪的，當他來到蕭府時，是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蕭玉辰接待的。
“陳兄來的不巧，叔父是鎮南將軍，會不定時巡視鎮南關，如果陳兄要見叔父的話，怕是得等上一會了。”
“等等無妨！”
陳澈接過茶杯，套近乎道：“當日與蕭兄在鎮南關下有過一面之緣，不知可否記得？”
“當然！”蕭玉辰點了點頭，“當日陳兄可是非常急切啊！都沒來得及細聊，轉頭就走，我倆也算是錯過認識的機會。”
“現在不就有了嗎！”
陳澈感慨道：“正元陛下派我來江州充當鎮妖將軍，這就是大好的認識機會啊！
也不怕蕭兄瞧不起，我其實是被貶來此的，朝堂之上現在暗潮湧動，不是人呆的地方，離得遠遠的也好。”
反正這句話就是表明，他陳澈不是來奪權了，讓蕭氏放心，不要拿他當敵人，他的主戰場還是朝堂之上。
蕭玉辰聽懂了，“客氣！客氣！
陳兄在江州有什麼用得上我蕭家的地方，儘管說，我們肯定儘力幫忙，也不能讓陳兄一直屈就在江州啊！
到時候回了京城，陳兄可別忘在正元皇帝面前為我蕭家美言幾句。”
這是放下心了。
陳澈笑而不語，他猜測，蕭家的鎮南將軍蕭宏肯定沒去巡查，也許就躲在屏風後面偷聽。就是怕與陳澈當面，沒談攏，關係搞僵了。
讓蕭玉辰出來，也是因為兩人有過一面之緣，讓他探探口風。
現在好了，蕭玉辰道：“來個人，速去鎮南關請叔父回來，就說朝廷上下來的鎮妖將軍到了，我們蕭家肯定得大擺宴席，為其接風洗塵。”
“是！”
陳澈看着這一幕，笑而不語。
果然，蕭宏沒讓他等太久，應該是從後門繞了一圈，就直接進來了，輕微裝一下。
陳澈起身道：“是蕭大人嗎？
久仰久仰！”
“哪裏哪裏！”
官場上的廢話文學的一套一套，但實際的東西卻從不表露太多，蕭宏深得其中三味。
酒足飯飽，也到了上任的時候了，因為陳澈的官職下來的急促，所以此地也沒他的官邸，還是蕭玉辰道：“現在江州府空了大半，你可以隨便選一處居住，沒人會說的。”
豈止沒人會說，都進了妖王的肚子，誰還能來找不痛快。
陳澈倒沒選那些平民的居所，畢竟他們人多，住不下。
來到一處朱漆大門，陳澈問道：“這是何處？”
“前江州府衙！”
蕭玉辰指了指，“這地方不錯，校場營帳有個百十來頂，衙門正堂寬敞還附帶天井觀魚池，偏院後面就是荷塘水榭，剛能容納下陳兄等人。”
“那就這吧！”
陳澈對住處要求不多，能有個私人空間，窗外無遮擋，最好能有個景緻就很好了。
現在卻超出預期，沒想到能有個這麼好的地方，陳澈疑惑道：“之前的府衙道兵了，怎麼將衙門空出來了？”
這就說道蕭玉辰的痛處了，他總不能說是在江州妖亂之時，被蕭家給坑死了吧？
“唉！
當時妖族入侵，我蕭家接到懷文皇帝的密令，陛下讓我等充當細作，這件事乃絕密，總不能告知別人吧？
我們無暇他顧，府衙的道兵就在這場妖亂中為國捐軀了。”
說多了都是淚，蕭玉辰硬是擠出兩滴，為他們惋惜。
但陳澈卻不傻，他能不知道這些地方門閥的心思？
‘還不是為了排除異己，好讓自家得以獨大。’
陳澈看破不說破，他也樂的享受這府衙道兵留下來的遺產，不光是院子，就連駐紮兵馬的校場也比其它地方寬廣。
陳澈讓族中部曲入住之後，也將夫人介紹給了蕭玉辰認識，“這是我夫人吳氏，今後在城中走動，得蕭兄多多關照啊！”
“哪裏！”
吳暮兮美則美矣，但蕭玉辰這種世家子弟，從小就是在大風大浪里趟過來的，也不會失態。
更何況吳暮兮的美貌之中，帶着些英氣武功，蕭玉辰拱手道：“令夫人是修士？”
“沒錯！”
“那就不能是關照關照了，居然是修士，那今後令夫人但有需求，可以來我蕭府，我等儘力幫忙。”
反正什麼都是儘力，留有餘地，說話好聽，這就是世家門閥對同等之人的話術。
吳暮兮作為門閥子弟夫人，是沒資格被如此重視的，但本身是修士卻很加分，這不由的讓蕭玉辰平等相交。
因為是不是修士，和是不是世家子弟，是兩個概念。
修士，那就高人一等，比廢柴子弟要高不止一層，那些沒根骨修行的子弟，只能被家族當豬養，繁衍後代。
這一觀念在臨安還好，但在江州府，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
吳暮兮在其離開之後，就道：“這就是我當年為何抗拒聯姻的原因，跟你還好，在你之前，我父親還來江州府和他老朋友談過聯姻的事情。
那時我就知道，江州府就不是凡人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