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畫像

第六十九章 畫像

半個時辰之後,永平坊一處荒廢的寺廟內,金霖見到了劉武。

金霖朝劉武拱了拱手:“武哥,不知今日為何如此着急?”

劉武掏出一卷文書道:“這是一些關於蕭叔寶的卷宗,事無巨細,甚至一些坊間傳聞都有記錄。”

金霖接了過來,剛想說這也不用如此着急吧,劉武又道:“我們前兩日開始在虎威坊布下眼線,沒發現蕭叔寶什麼蹤跡,倒發現有人也在虎威坊監視。”

金霖哦了一聲,忙問:“查出什麼了嗎?”

“我和手下的兄弟商議了一番,”劉武道,“從目前拿到的線索看,這些人像是晉國來的,不過還看不出是不是官家的。”

金霖想了想:“你是說也有可能是門閥的?”

“沒錯,”劉武道,“趙家如今勢弱,王謝陳這幾家都有自己的探子。”

金霖皺了a皺眉,心下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著急。

劉武看了出來:“七哥有所不知,今早有人通知我,我手下一個兄弟被他們看到了相貌,畫影圖形在全城打聽他的下落。”

金霖終於明白了:“這幫人勢力不小啊。”

“本來這不是什麼大事,”劉武道,“只是我們如今幫主上辦事,還是不能把事情鬧大,只能先暫時隱忍一下。之所以這麼著急把七哥約出來,就是想趕緊把消息傳給你,然後我們想辦法把這事處理掉,這段時間先不聯繫了。”

“好,”金霖拱拱手,“如此幸苦武哥了,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劉武想起了什麼:“說起來,還真有一件事。”

他掏出一張紙來:“昨日我們也瞧到了他們中一人的容貌,也在查此人的底細,七哥要是有辦法,也請幫忙查查。”

金霖接過打開一看,正是石道的畫像,他點點頭:“這個自然。”

楊文玉到了傍晚才返回嘉豐坊。

“殿下,”邰瑞寶小心翼翼的問道,“可要用些晚飯?”

“外面吃過了,”楊文玉把擦臉的毛巾丟回水盆,“你出去候着吧,一個時辰之內不要打擾我。”

邰瑞寶欲言又止,楊文玉看了出來:“怎麼?有話就說。”

“金隊正下午就在外面等着您回來呢。”邰瑞寶道。

“哦。”楊文玉突然想起今天是金霖第一次去劉武那拿消息的日子,“他這麼早就回來了?”

“他下午就回來了。”

“下午?”楊文玉道,“請他進來。”

過了會,金霖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楊文玉擺手讓邰瑞寶出去,問道:“七郎,不是說好晚上去見劉武的嗎?”

“他一大早就送信讓我去見面。”金霖一五一十的把今天見面的事情說了。

楊文玉接過蕭叔寶的卷宗和石道的畫像,見卷宗外面的漆封依然完好,便隨手放在一邊,拿起石道的畫像仔細端詳了一下。

過了會,他放下畫像,站起身來回走了兩步,問道:“七郎,你說晉國人會是盯着虎威坊里的誰?”

見金霖有些猶豫,楊文玉笑道:“不過是自家兄弟閑聊,你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不打緊。”

金霖道:“殿下,我覺得極有可能是盯着二皇子手下那批從河西回來的將領。”

見楊文玉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金霖接着道:“如今軍中都有傳言,說聖上把二皇子從河西調回來,是準備攻打晉國。晉國人知道了,必然把蕭叔寶馬衛這幫河西將領視作眼中釘了。”

楊文玉笑了笑:“軍中還有如此傳言?”

蕭叔寶想到軍中條例,不禁有些尷尬:“禁軍兄弟有幾年沒打仗了,閑下來就說這些有的沒的。”

楊文玉坐了回去,又拿起畫像打量了一會,說道:“既然劉武要自己解決這件事情,那就隨他去吧。七郎,你還記得之前我跟你說的刺殺晉使那件事嗎?”

“記得。”

“我聽到消息,有人清除了大車行進的痕迹,我們的人查到廿里亭就查不下去了。”楊文玉從書架上拿下一捲紙鋪在書案上,“我昨天晚上看了看城外的地形,廿里亭附近有很多運糧的溝渠。”

金霖湊近了看,原來是一幅城外的地形圖,標註的廿里亭附近畫了幾個圈。

“我大哥派人查了,”楊文玉道,“如今他們查到廿里亭已經沒有線索,再查下去動靜太大,難免會驚動到那些門閥,反而生出事端。”

想起大哥那天給自己的眼神,楊文玉道:“有些事情我大哥不方便做,只能我來做了。”

楊文玉指着地圖道:“七郎,你看,如果我從繪圖房臨摹的這張地圖沒錯,按照他們說的溝渠寬窄和橋樑大小位置,那種大車只能在這兩塊地方活動。官道以北都是荒地,只有官道以南的這片地方有田莊。”

“按理說,”他思索道,“這大車和連發弩只能在田莊裏造,但是官道以北的荒地藏了什麼也說不定。”

金霖點點頭:“殿下,我明白了,明天我帶幾個兄弟去這兩處地方轉轉。”

楊文玉從書案上拿了張紙,寫了幾行字,最後蓋印畫押:“明天你帶上禁軍的腰牌和這個,有人盤問便說是奉我的令去城東選地。”

金霖收好紙,又聽楊文玉交代了幾句如何盤查,行禮之後正要轉身離開,楊文玉突然問道:“七郎,如果你來決定,你是先打晉國還是先打秦國?”

金霖一愣,看了看一臉認真的楊文玉,答道:“晉國不過是塊案板上的肉,秦國才是心腹大患,滅了秦國之後,只要大軍壓境,晉國不戰自亂。”

楊文玉撫掌大笑:“好一個案板上的肉,說得好,快去休息吧。”

等金霖退了出去,楊文玉看見了放在一邊的畫像,拿起來端詳了一會:“要不要給師父看看呢?”

他搖了搖頭,還是把畫像收進了自己的抽屜,打開蕭叔寶的卷宗,饒有興趣的看了起來。

趙夢楠看着手裏的畫像問道:“四叔,你當真確定這不是隋國軍情司的人?”

“確定,”趙申坐下自己倒了杯茶,“他們軍情司有內事房,關鍵位置上有我們的人,大小舉動都在我們的眼皮底下。”

見趙夢楠依舊滿臉狐疑,趙申道:“而且我們已經得到消息,此人極有可能是前周內情司的探子。等摸到他藏身處的時候就見分曉。”

趙夢楠道:“按說我們的人都已經打進了軍情司,為什麼邊境上的戰事總是屢屢受挫?”

趙申臉紅了一下,乾咳了一聲道:“據說他們軍情司和樞密院不和,軍方的人不拿軍情司的消息當回事。”

趙夢楠見趙申有些尷尬,便也不好再尋根問底,便問:“四叔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如果是內情司的人,”趙申道,“事情就好辦了。隋國官家和各大門閥都不敢用內情司的人,因為前周的內情司幫着宇文斌做了不少壞事,楊固之一登基就把他們裁撤了。雖說已經過了二十年,但這件事情依然犯忌諱,幕後的人一旦被查出來,不管是官是民,都不會有好下場。只要我們揪着此人不放,他們就不敢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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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隆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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