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玄甲衛
當初楊固之還是前周的上柱國,統領禁軍的時候,曾經大刀闊斧的改變禁軍的選拔標準。
他讓所有的禁軍身披輕甲,攜帶三日口糧、戰刀、兩石力的弓箭和二十隻箭,半天之內跑六十里山路,到了之後再連射二十箭,一百步外的靶子,能中十箭算合格,連續三次最後一百名和一箭不中者全部清退,前一百名和能中十五箭以上的都重賞。
三年之後,禁軍氣勢煥然一新,而楊固之也從其中發現了十三個跑得最快、射得最穩、刀法也最狠的武士,他不動聲色的把這些人招攬進自己的貼身侍衛里,組成了揚名天下的隋帝十三玄甲衛。
賈易
賈易是十三玄甲衛中年齡最大的,和楊固之同歲。
他身長八尺有餘,五綹長髯,虎背熊腰,善使大刀長矛,力大無窮。
剛剛進入前周禁軍的時候,被選為重甲陷陣士,可以穿五十斤重甲,帶四把長刀或者一把長柄大刀,健步如飛,一頭扎入敵軍陣中,方圓一丈之內,十息之間,再無活物。
周魏小清河一戰,賈易帶五百陷陣士,列楔形陣,殺入魏國中軍,如利刃一般,一刻鐘便殺到了敵軍主將背後。被敗退的士卒擋住退路的魏將長嘆一聲:“這還是人嗎?”說完,轉過身,面對賈易,坦然受死,死前還說:“能死在壯士刀下,何其幸哉。”
一戰成名的賈易在軍中被士卒們崇拜,甚至有人叫他白面關公,但是在士族門閥看來,不過是一個莽夫而已。只有楊固之,身為士族子弟,卻願意與他來往,並以兄弟相稱。
賈易一開始並不相信楊固之,只覺得這個人惺惺作態。直到一年後,兩人一起在延平對敵時,楊固之拚死救了賈易一命,賈易才放下心防,相信這個士族子弟是真的把自己當兄弟。
從此,賈易便用自己在軍中的影響力為楊固之招攬勢力,一直到楊固之掌握了禁軍,賈易才帶着玄甲衛浮出水面。
艾鍾
艾鍾和賈易不一樣,他身高七尺不足,體型偏瘦,面黑無須,軍中人稱——烏鴉。
他不喜歡穿甲,最多穿一副皮甲。雖然枯小乾瘦,力氣不大,但是艾鐘的耐力很好,而且速度很快。
無論是用刀還是用長矛,又或長弓硬弩,艾鍾用起來都比常人要快很多。
在整個中原,恐怕也只有他,是單獨行動的斥候。也正因為如此,他的事迹只有他自己知道,而旁人只能知道,烏鴉又完成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賈易也不知道,艾鍾到底是怎麼和楊固之認識的。賈易只知道,突然有一天,烏鴉帶着調令來找他報道,當賈易用詢問的眼神看着他時,烏鴉點點頭說道:“沒錯,我跟你一樣。”
實際上,艾鍾和賈易等其他玄甲衛太不一樣了。賈易從未見他當值,也從未看見他出現在公共場合,他出現的時間和地點,你永遠都想像不到。
邴叔同
邴叔同看起來文質彬彬,笑起來和藹可親,一點都不像個禁軍。
拿他自己的話來說,他是個很講道理的人。只是,往往他跟別人講道理時,那人輕則肢體殘疾,重則喪命。
對,他是軍正,專管軍法。
楊固之注意到他,是因為考核。邴叔同剛入禁軍時,考核只在中檔,他很不甘心,經常自己加練,第二次考核時便到了上檔。
楊固之便問他:“能在中檔,便已無憂,何必辛苦?”
邴叔同回答:“還不是為了保命,人都撿軟柿子捏,敵軍打不過那些厲害的,就會找弱的地方打。”
楊固之哈哈大笑:“禁軍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保命,必然可以天下無敵。”
後來楊固之在軍中巡視時,看見一個床鋪異常整潔,詢問之後才知道這是邴叔同的。
楊固之又問他:“一個軍中漢子,床鋪竟如閨中小娘子一般,這是為何?”
邴叔同回答:“還是為了保命,軍中隨時可能被敵襲,床鋪整潔,便可隨時找到想要的東西,不至於慌亂無措。”
楊固之這次沒有哈哈大笑,而是沉思了很久。
第二天,邴叔同便接到調令,成為楊固之營中的軍正。
丁思之
丁思之是個寒族的遺腹子。因為無父,一來無人管教,二來經常被人欺負,所以他從小習武,性格頑劣。十六歲時他在街上與人爭吵,一怒之下將人一拳打昏過去,自己卻以為是殺了人,為了保命,只好跑去從軍。
等家鄉傳來消息,他已經成為禁軍,無法回頭了。
到了禁軍之後,機緣巧合成為賈易的部下,在賈易的訓練下,居然脫去了頑劣的性格,變得十分沉穩。
性子沉穩下來的丁思之又很快表現出一個天賦,那就是籌劃。
不管是大軍開拔,糧草籌集,兩軍對陣,安營紮寨,只要有丁思之在,一切都能安排的清清楚楚。
所以,丁思之一直都坐鎮禁軍的中軍大營,掌管一切雜務。
吳起之和紀言之
吳起之和紀言之都來自嶗山。兩人都信奉道教。
自從參軍以來,兩人就形影不離。因為善走山路,又會騎馬,又是同鄉,兩人成了斥候的不二人選。
斥候這個差事,最少也得兩人同行,一來互相有個照應,二來緊急時,還可以兵分兩路,保證可以把消息傳回大營。
吳起之和紀言之可以說是隋國禁軍里配合最好的一對斥候。
經常有人這麼評價他們,兩個人走起路來,像是合體成為一個雙頭四臂的怪物。
由於和楊固之同樣信奉道教,而且行事低調,對於行軍打仗,又頗有經驗,深得皇帝信任,吳起之和紀言之經常隱去身份,用樞密院外派監軍的身份,直接參与前線作戰。
耿旗和辛霸
耿旗和辛霸也是斥候,來自幽燕,據說是鮮卑後人。
兩人都在邊塞的山區長大,自小就靠打獵為生,既可以在草原馳騁射鵰,也可以在山林間奔跑獵鹿。
最為出奇的是,他們都有在黑夜中視物如同白晝一樣的本領。
所以,無論是在軍中,或者是做了楊固之的玄甲衛,他們做的最多就是夜間巡邏。
任舞行和歸闐
任舞行和歸闐是軍中游騎,偶爾也做斥候。
他們都是來自草原的雜胡,不知血統,在草原無法立足,所以乾脆投奔中原。
兩人的漢名都是楊固之幫忙取的,原名已無人知曉。
他們不但善於騎射,更善於養馬選馬,所以他們待的最多的地方,是西苑的馬場。
司徒拾遺
司徒拾遺本是個寒族書生,被前周強征為民夫。
他的武藝有一部分來自家傳,更多的卻是在戰場上自學。
為了保住自己的命回家鄉照顧老娘,作為一個無甲的民夫,他曾經手刃八個魏國甲士,自己卻只有些皮肉傷。
楊固之帶着游騎過來支援時,看見渾身浴血的司徒拾遺坐在死人堆上,不禁嘖嘖稱奇,問了緣由之後,感嘆道:“心志竟如此堅定。不屈者,天必佑之。”
於是,司徒拾遺成為楊固之帳下的主簿。每次楊固之碰到大事情,都會和司徒拾遺密談一次。
這個習慣,就連賈易都有些嫉妒。
佘世爾和單時散
佘世爾,鮮卑人,因為得罪部族長老,不得不逃亡中原。
單時散,匈奴人,因為仰慕中原詩書禮儀,自願投奔隋國。
前周的禁軍有專門安置胡人的營寨,佘世爾和單時散就是在那裏相識。
一個是不得已來中原,一個卻是十分喜歡中原。
一個總是懷念草原的日子,一個卻是樂不思蜀。
按說兩個人根本不可能合得來,但是神奇的是,兩人最聊得來。
單時散經常開解佘世爾,說中原如何如何好,佘世爾就會反駁說,中原沒有這個,沒有那個。
兩人經常吵吵鬧鬧,卻一點都沒耽誤在戰場上一起殺敵。
兩人都是騎射了得,他們經常繞着敵軍跑上一圈,比賽誰射中的更多。一邊射,還一邊鬥嘴,還要躲避敵人的弓弩,諾大的戰場,竟像是兩人的獵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