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想要改心的目標

128.想要改心的目標

巽完二失蹤了。

其母親今早打了電話報警,說自己的兒子一晚上都沒有回來,這種情況之前還從來沒有出現過。

而這個消息放到陶陽和白鍾直斗兩人這裏,則多了另一個含義——

“出現在深夜電視上的人,隔天就會失蹤,甚至最後遇害!”陶陽認為這個論據得到了證實。

白鍾直斗卻是搖頭:“不,現在斷言還有些早了。”

她看了看手錶,又道:“雖然很在意昨天跟蹤巽完二那伙人是不是知道些什麼特殊情報,但這個時間他們還在學校里,放學之前不方便找他們了解清楚。”

一說到“沒放學”,陶陽倒是想起來今天是2011年5月18日的周三來着,於是問:“話說直斗你不用上學的嗎?”

“我現在在沖奈市的一所高中就讀,不過因為調查事件的關係,這段時間都請了假……這種小事並不重要。”白鍾直斗答道,“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先到巽屋去了解下情況吧。”

八十稻羽中央大道商店街,巽屋。

一進門,就見兩名巡警模樣的男子在和老闆娘說話。

“咦?”其中較為年輕的一人扭頭看見進來的陶陽和白鍾直斗兩人,尤其是認出了後者,臉上不由得露出了輕浮的冷笑。

隨後他語氣不善地主動搭話道:“哎呀,這不是‘偵探王子’大人嗎?怎麼聞着味兒就立馬湊過來了,狗鼻子都沒這麼靈啊!”

一上來就是充滿攻擊性的問候,聽得陶陽和白鍾直斗直皺眉。

而巡警中比較年老的一方看着白鍾直斗挑了挑眉,不痛不癢地輕叱一句:“喂!長島,專心工作!”

說完,他又對着老闆娘問:“所以……在那之後令郎就再也不見了人影,然後一晚上沒回來了對吧?”

——顯然,是接到了老闆娘的報警電話,片區轄警過來詳細了解情況的。

老闆娘一臉憂愁:“是啊,那孩子一晚上都沒有回家,這是以前都沒有過的事情。最近也挺不太平的,於是一大早就先報了警……”

她所謂的“不太平”,應該是指最近沸沸揚揚的連環殺人事件。

可是面對老闆娘的憂慮,名為“長島”的巡警卻不以為意:“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人,還正值叛逆的年紀,偶爾一兩次徹夜不歸也不是不可能。再說既然是那個一人干翻整個暴走族的巽完二的話,指不定就是晚上出去和人打架喝酒,然後在什麼地方醉得不省人事了吧?”

“這……”老闆娘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難看,似乎難以相信會從警察口中吐出如此充滿惡意的揣測,“這不可能!”

“我家完二不是那樣的孩子!更不可能喝酒的!”她斷定道。

之所以會如此極力否定,是因為未成年人飲酒在曰本是有法可依的罪名。

1925年曰本就制定了《禁止未成年人飲酒法》,規定未滿20歲的未成年人不得飲酒,其父母或監護人有制止未成年子女飲酒的責任,商店、飲食店不得向未成年人提供酒類。2000年又追加了一項處罰:向未成年人出售酒類的商店、飲食店,其營業人員或業主要受到最高50萬円的處罰。

順便一說的是,到了2022年,法定成人年齡下調至18周歲,曰本的年輕人們得以早兩年合法喝酒了。

可長島面對一名母親的極力保證,臉上卻是充滿輕蔑的不信:“哼,會乖乖遵守規矩就不是不良了……”

“好了,到此為止吧。”年老的巡警面色淡淡地打斷了搭檔的話,最後對老闆娘說:“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到時候有消息了會通知您,這就先告辭了。”

兩人離開的時候,從白鍾直斗面前經過的長島頓了頓步子,大概是心中有股怨氣需要發泄一下,便朝白鍾直斗靠近過來、打算貼臉嘲諷一番:“喲,偵探王子,你這麼有本事的話……”

可還不等他說完,就被站出來的陶陽一把推開。

而白鍾直斗本來並不好看的臉色,因為陶陽的動作而變得有些錯愕。

至於長島則是臉色一變:“你……!你小子……是打算襲警嗎?!”

“這可真是誤會了,警察先生。”陶陽淡然地哂笑一聲——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傢伙怕不是和白鍾直斗有什麼私怨。

那樣的話自己也沒必要和對方客氣,直接開懟:“您一個成年人,還是一個經過專業訓練的警察,居然會害怕兩個高中生襲警?喂喂,這句話不要去外面到處說比較好喔,到時候丟臉的是誰都不知道呢!”

“因為您一下子挨得太近了,那股彷彿十幾年沒刷過牙口臭味兒就算隔得遠了都能聞得到,實在太讓人難受了,所以才出於防衛本能做出下意識的動作來,沒想到將您嚇到喊着‘襲警’……嘿,逼着您露出丟人的醜態還真是抱歉啊!”他佯裝歉然,實際任誰都看得出沒有一丁點兒的真誠。

老實說他並不理解為什麼曰本人在矛盾衝突中為了表示兇狠就一定要貼着對方的臉說話,況且他知道白鍾直斗的真身是女孩子,你一個大男人挨人家那麼近幹嘛?

於是最後他還不忘再補一刀:“而且春季傳染病還挺嚴重的,尤其是瘋狗病得慎之又慎呢。”

“噗嗤……!”白鍾直斗忍不住笑出聲來,不過還是及時掩嘴止住了笑聲。

“呵……”長島的臉色更加難看,“牙尖嘴利!”

“喂,長島,還嫌丟人現眼得不夠么?”年老的巡警一副看熱鬧的模樣,對自己的搭檔被懟得面紅耳赤也毫不在意,“不要浪費時間了,回去了!”

“哼!”長島心有不甘,恨恨地瞥了陶陽和白鍾直斗一眼,無奈地跟着離開了。

巽屋的老闆娘被這一副陣仗給嚇着了:“那個……那樣沒關係嗎?”

她指的是和巡警發生衝突的事情。

白鍾直斗看了陶陽一眼,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意,說:“請不用在意……原本我們這次來,是想找您了解一下巽完二君失蹤的事情的。不過看來警察已經有所行動了,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將人找回來的吧。”

她特意說的後半句話,本意是想安慰一個為了走失的兒子和焦慮不已的母親。

“啊……你是前兩天的那位……”老闆娘認出了白鍾直斗,隨後露出了苦笑,“但願警察真能幫着找回我家完二吧,畢竟我相熟的天城家的女兒,倒是自己回來的。”

或許是想起了剛剛兩名巡警的態度,她對警察似乎不抱什麼期望:“而且他們說到底,也是對完二那孩子抱有偏見的人吶,會不會放在心上認真去找人……都讓人很擔憂呢。”

陶陽心中一動:“偏見……是說通宵喝酒打架之類的?”

老闆娘苦笑兩聲,回道:“那孩子確實是有些粗暴,之前也和騎摩托車的孩子們打過架。”

白鍾直斗接道:“是指他擊潰了暴走族的事情吧?電視上有報道過,雖然打着馬賽克,但因為太過有個性,所以住在鎮上的人幾乎都認出來了……”

“但是關於那件事,或許我也有錯。”老闆娘嘆道,“我總是被摩托的噪音吵得睡不着,然後那孩子就生氣了……”

陶陽恍然明白了一切:“於是就為了母親而擊潰了暴走族嗎?”

他忍不住“哈哈”一笑,這種孝順父母的方法雖然有些激進,但並不令人討厭。甚至讓他對巽完二產生了幾分認同感,感覺就連未來那副彪形壯漢的形象都變得親切得多了。

隨後白鍾直斗又向老闆娘了解了一番巽完二失蹤的經過,並表示自己也會幫忙尋找,然後再提出辭別。

“好了,接下來我們去……”

“等下,直斗。”

陶陽叫住了滿心想着案件的白鍾直斗,接着問道:“剛剛那個巡警是什麼情況,就是叫‘長島’的那傢伙……你們以前有過矛盾?”

“喔,你是說他啊。”白鍾直斗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淡笑道,“倒也說不上是我和他有矛盾吧。”

“只是以前他工作上的嚴重失職,由我的調查結果使得警方挽回了失態和彌補了部分損失,可他最終還是被貶到了派出所做底層巡警……不知怎麼的反而怨恨上我了。”她說得輕描淡寫。

“這人腦子有坑吧?”陶陽皺了皺眉,“相反他應該感謝你才對,否則就不只是貶職那麼簡單、而是被開除了。”

“是啊,照理來說明明他應該不至於怨恨我的,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呢?”白鍾直斗忽然低頭盯着自己的雙手若有所思,“或許就是因為……我自身的原因吧。”

“嗯?”陶陽的思路有些沒繞過來,“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白鍾直斗對着陶陽微微一笑,笑容里似乎有些無奈:“你想啊……我是靠着祖父的名望和推薦才獲得了邀請,來到八十稻羽協助調查殺人事件。可畢竟只是個十五歲的高中生,只會被大人們當做小孩子看待也是沒辦法的事。”

“更何況……現在的警察署里,貌似有相當一部分人已經知道我是女兒身了……畢竟是警察嘛,對於參與調查的人員基本資料,怎麼可能會不清楚呢。”她說,“其他地方還好說,但是在男性主權的警界裏,對他們來說都是有足夠的理由輕視我這樣的小丫頭的吧。”

“而那位長島先生……如果我是個成年人男性,或許剛剛他就不會對我心生鄙夷和怨憤,而是就我幫助他免受革職之事鞠躬致謝了吧。”她說到這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可幫了他的,卻是個十五歲的女高中生,讓他覺得丟了面子吧。說白了……就是這樣的我沒辦法服眾啊。”

“你想太多了。”陶陽聽得心裏覺得有些不舒服,又不得不承認白鍾直斗說的確實有一定的道理。

不同的人做同樣的事情,在某些人的心裏是有不一樣的認同度的。

但他還是願意相信,當一個人展現出了足夠的才智和能力,終會獲得絕大多數人的信服。

“那個叫長島的,也許本來就是一個小肚雞腸、性格狹隘的小人罷了。”他只得這麼安慰,“正所謂‘不遭人嫉是庸才’,長島的反應,不就正好說明他嫉妒你的才華嗎?”

“嚯……也就是說在才能方面至少是被人肯定的嗎。”白鍾直斗稍稍覺得有些寬慰,“說起來……還得謝謝你呢,伊吹君。剛剛狠狠地替我出了一口氣,我感覺心情都暢快了不少。”

說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的話,雖然還不至於為對方的挑釁而動搖失態,但就算是心裏再怎麼不滿,也不會當面和對方對抗……或許是性格使然吧。”

“所以我這個助手表現的機會不就來了么!”陶陽有些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直斗你只需要充分發揮自己的才華,跳樑小丑就交給我來對付好了。”

聽完這句話的這一刻,白鍾直斗只覺得心裏有種前所未有的舒心感。

原來身邊有個和自己並肩同行的搭檔,是一件令人如此安心的事。

“呵呵……那之後還請多多關照了,助手先生。”白鍾直斗輕笑一聲,“只是沒想到,你嘴上功夫也挺厲害的啊。”

“不過光靠嘴上功夫,可解決不了問題。”陶陽有些擔憂地皺眉,“就怕那個長島不會善罷甘休,以後在暗地裏搞些什麼小動作為難你。”

反正長島都是對白鍾直斗有怨憤之心的,那麼不論剛才有沒有怒懟對方,其態度都不會產生根本性的變化。

而且重要的不是出言教訓長島,而是考慮長島之後會不會給人添麻煩。畢竟君子易處、小人難防啊。

面對陶陽的擔心,白鍾直斗一時間也有些拿不準:“應該……不至於吧?他已經被貶職了,而且看和他搭檔的巡警的態度,似乎也不怎麼被人重視的樣子。以他目前的處境,再搞什麼動作只會讓自己更加不利而已。”

陶陽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習慣性地問了一句:“長島……全名叫什麼?”

“咦?”白鍾直斗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如實答道,“他叫長島浩己,畢竟是和我以前經手過的案件有關,姑且是記住了他的名字。”

頓了頓,她奇怪地問:“你問這個幹什麼?總不會是想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吧?”

“唔,不會啦……”陶陽有些尷尬地撓撓頭。

問目標人物的名字,大概是2016年當怪盜的職業病。自從印象空間開放后,怪盜團通過“怪盜ch”給一些知道了全名的目標人物改心成功了。

不過在這個2011年,他一個人應該沒辦法做到改心這種事……

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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