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又見余潔

四十又見余潔

“撩,趕緊撩,此時不撩更待何時,媽的,此時再不跑非得被這女土匪強x了不可。”當下吳蔚關了燈關了門從土窯後邊就繞着小樹林跑了……果然,還沒跑出一條街去,就遠遠聽見二丫扯着嗓子喊道,“吳狗蛋,你就不是個男人!”

“媽的,壞老子名聲!”心裏這麼想,但腿上根本沒敢停。

黑燈瞎火的藉著點月亮的光,吳蔚終於摸到了吳佩牛家裏,鬼頭鬼腦的叫開了門,“呀,狗蛋兒兄弟,怎麼話說的這是?這麼晚了,有事兒嗎?”

“噓,江湖救急,進去說……”吳蔚趕緊跟吳佩牛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吳佩牛把他讓進家裏,看到披散着外套走出來的大牛和佩琦,吳蔚同樣一個噤聲的手勢,把兩人攔回屋裏,看着他如特務接頭一般的神秘莫測,哥仨俱是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吳佩牛想出言問個究竟,吳蔚卻一揮手,“啥也別問,問就是被母豬攆了,趕緊上炕睡覺,明兒一早等車來接你們上牧區!”於是乎四個大男人就擠在一盤小炕上對付了一宿,佩琦還可憐巴巴的被吳蔚半夜翻身用石膏臂錘了個烏眼青……

第二天,一大早,馬戈壁安排的車便趕到了喬家莊公社,除了吳佩牛和大牛,吳蔚又讓王滿堂安排了幾個身強體壯腦子機靈的後生,開好介紹信,揣着厚實的社員們交來的購羊款,踏上了去蒙區的路,臨走前吳蔚交代王滿堂讓佩琦領人去把大牛家的青棒子收上來。而吳蔚則隨着車被拉到了城裏……連打聽帶瞎找,好不容易學摸到礦機醫院,挂號,拍片,拆石膏,總算是結束了他這“殘廢”生涯,正好又路過醫院的那面鏡子,便湊到跟前齜牙咧嘴扮鬼臉的照了照,頭髮已長寸許,臉上鬍子拉碴,但依然黢黑,一嘴發亮整齊的小白牙,身上穿着二丫給他找來的李老憨的舊衣服,鬆鬆垮垮的套在身上,右臂雖然石膏已拆,還是有些肌肉萎縮,暫時仍然不那麼利索,需要後期慢慢恢復,又是腦抽的比了個自以為帥氣的鹹蛋超人造型,卻聽走廊不遠處,“啪”得一聲,暖水瓶落地炸響,吳蔚急忙扭頭去看,這些時日以來,每天朝思暮想的一張俏臉映入眼帘,美麗依舊,只是此刻掛滿着疲憊和憔悴,那雙好看到會說話的眼睛,也不復往昔的神采,明顯帶着哭過後的紅腫,讓吳蔚見之,竟真有那種真切感知的心疼,愣了一下,又幾步上去不由分說的將佳人一把攬入懷中,“怎麼了這是?咋又來醫院,你又把人家誰給撞了?”吳蔚連珠炮的發問。

“我要沒有媽媽了!嗚~嗚嗚嗚……”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說完,竟是將頭埋在吳蔚的懷中大哭起來,雖然此時內心悲痛欲絕,但卻不知為何,這個寬厚的胸膛竟是這樣的讓她感覺踏實,溫暖,像一個可以為自己擋風遮雨的港灣……

“別哭,別哭,哭的不好看了,和我說說你媽媽怎麼了?”吳蔚一邊輕拍着余潔後背,一邊語氣輕柔的問道。

“胃癌~晚期!嗚嗚嗚~”寥寥幾字說出口,竟是讓她感到那樣的絕望!

“嗨,我還以為你把你媽也撞的不行了呢,胃癌呀!小事!”吳蔚一聽卻是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這人,成天就會沒個正型的瞎說,胃癌!你聽過啊沒有就瞎說,連京城最好的專家都束手無策的絕症,你還說小事!而且現在任何東西都吃不進去,人都瘦的沒個樣了!”余潔怒道。

“就是啊,這位同志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口若懸河啊!”從病房出來的葉卿正好看到這一幕,

看到心心念念的佳人此刻撲在別的男人懷中,那份妒火無論如何都壓抑不住,忍不住出言相譏道。

吳蔚沒有搭理他,對余潔輕聲道,“走吧,先帶我看看阿姨!”

余潔擦了擦梨花帶雨的眼角,領上吳蔚進入病房,只見病床上躺着的那位婦人,因為病痛的折磨,真可謂已經瘦到脫了像,眼窩深陷,顴骨高聳,面色灰白,嘴唇亦是乾裂發白到沒一絲血色,莫說是年齡,吳蔚連此人性別都快分不清了,聽到有人過來,婦人無力的睜開眼睛,那雙眼睛裏所透露出來的莫說有一絲一毫的神采,簡直可以說已經是死氣重重。見人已然如此,吳蔚也沒敢出聲打擾,只是探頭在余潔耳邊低聲問道,“有片子嗎?”

“有,在京城拍的,人家那裏的專家診斷說已經到了晚期,錯過了手術治療時機,若強行開刀的話,會導致癌細胞轉移和向全身擴散,只能,只能……”余潔未說出口的話已然不言而喻。

吳蔚問余潔要了病灶片子,拿過來對着窗口的光線仔細看了看,對余潔說道,“那啥,和你那個王叔招呼一聲,讓他給走個後門兒,帶我去醫院藥房找幾種葯看看,先想辦法讓阿姨開始吃點東西。”

“啥呀,你行嗎,京城那麼多專家都沒辦法,你快別瞎扯了!”打死余潔都不信他吳蔚還有這個本事。

“呵呵,幾日不見,這位同志吹牛的本事可是見長啊!還讓阿姨開口吃東西,呵呵,你咋不上天呢!”葉卿譏諷道。

吳蔚壓根懶得搭理這種人,只是對余潔溫言相勸道,“你看,阿姨已經這樣了,成不成的你讓我試試唄,萬一就行了呢!”說罷一拉余潔的小手就要離開病房。

葉卿卻是攔了過來,“這位同志,人命關天的事情,可由不得你胡來,這裏是醫院,有專業的大夫和醫護人員,你一個村裡來的社員,有什麼資格在這裏故弄玄虛的!”

吳蔚用左手一把將葉卿扒拉開,“呱噪!”然後拉上余潔走出病房,只留下差點被扒拉倒的葉卿咬牙切齒的無能狂怒,“粗人,整個一粗人!”

倒是早就和余潔那個王叔混得臉熟,畢竟人家是大夫,在吳蔚和他詳細解釋了一下幾種藥物藥理以及搭配使用的效果后,王大夫思考了一下,覺得確實思路不錯,值得一試,然後便對吳蔚大開方便之門由着他在藥房裏翻箱倒櫃的找,果然吳蔚要找的藥品都不是傳統意義上治療胃部疾病的,其中還有一兩種中藥,吳蔚一一找出來后,便一臉喜色的讓王大夫去食堂幫忙打點小米粥上來,還讓人家有雞蛋最好弄顆雞蛋過來,王大夫倒是好說話,聽話的去食堂了,剩下吳蔚依舊在藥房裏對他找出來的那幾種葯鼓搗着,攆面兒,混合,攪拌,余潔咋看他咋像在實驗室那會兒鼓搗牙膏似的,雖然不明所以,但仍然讓她看着覺得很厲害的樣子,對,就是不明覺厲,寫書那孫子就是這麼光明正大的水字數……

鼓搗了沒多大會兒功夫,王大夫用飯盒盛着粥回來,吳蔚也說他弄好了,又領着余潔和王大夫回到病房。

葉卿見吳蔚真要上手,罵又不管用,打也打不過,陰着臉跑了出去。

吳蔚先是把藥麵兒和到溫水裏,讓余潔伺候着她媽媽服下,然後等了幾分鐘,又叫進來一名護士,在王大夫的點頭首肯下,將一劑注射液靜脈注射到余潔媽媽手腕上,又是幾分鐘,吳蔚對余潔說“可以喂阿姨喝粥了,把雞蛋也碾碎拌在粥里。”

余潔儘管猶猶豫豫的,可還是照做了,輕輕喚醒她媽媽,一小口一小口的把粥喂的喝了下去,隨着越喂越多,余潔臉上的表情也越發的驚喜,連王大夫都不淡定的一下看看手錶,一下看看余潔媽媽……

直到喝去多半飯盒粥,余潔媽媽才扭臉示意不喝了,余潔則放下飯盒,幫她媽媽擦了下嘴角的米粒,才扭臉驚喜中帶着顫音的對王大夫說道,“王叔,你看,我媽她沒吐!”

王大夫也是急一步上前問道,“紅霞,你感覺怎麼樣,有不舒服想吐的感覺嗎?”

余潔媽媽微微搖搖頭,此刻的她由於大半飯盒小米粥下肚,臉上已經帶上一絲血色,嘴唇也不似先前那麼發白。

“那胃裏還感覺疼嗎?”王大夫接着問。

余媽媽又接着搖頭,只是幅度稍微比之前大了些許。

“那就是感覺很好是嗎?”

這次余潔媽媽點頭……

激動的余潔不由分說的墊腳在吳蔚臉上蜻蜓點水般的輕啄了一下,看着他激動的說道,“這麼說,吳狗蛋兒你真把我媽治好了?”

吳蔚撫着剛剛被余潔啄過的臉,嘿嘿傻樂着說道,“哪呀,這才只是讓阿姨先可以進食,後續的治療還沒開始呢!”

余潔的表情又展露出失望,而正在檢查余潔媽媽狀況的王大夫卻是回頭說道,“這麼說,小同志你真的有辦法治余潔媽媽這病?”

“嗯,百分之百的話我肯定不敢說,但這因為阿姨幸好沒做過手術,百分之九十以上治癒的可能我還是敢保證的!”吳蔚說道。

“吳狗蛋兒,你說真的啊!”余潔此刻的表情又變成了狂喜!

“是滴,我啥時候騙過亻……”“啵!”話還沒讓他說完,臉頰上又被余潔大大的來了一口。

“來來來,換一邊臉親,別總擱一個地方!”吳蔚又沒羞沒臊的把另一邊臉給人家湊了過去。

“去死!”“這傢伙就是這麼會煞風景”余潔心裏暗啐一口。

就在這時……“院長你快看,就是這小子在這搗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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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那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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