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俺不認識你
其實說實話,吳蔚有時候確實挺害怕跟二丫打鬧起來這丫頭手上沒個輕重的,但絕沒有討厭和反感過人家,甚至還挺喜歡這個沒心沒肺,純真善良成天像個小媳婦兒似的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叨逼叨的姑娘,是那種哥哥妹妹或朋友之間的那種喜歡,若說來到這個年代,唯一讓他心動過的,也就是余潔!在西邊小房一邊給二丫燒着洗澡水,一邊想着別的姑娘,吳蔚這渣男氣質撓一下就上來了,或許是今兒被他“老爹”毒害的吧!經歷過上一世的孑然一身,吳蔚在這一世特別珍惜身邊每一個關心和幫助他的人,就像這對他每天噓寒問暖,添衣送飯的二丫頭,他也特別願意親力親為的付出和分享他所擁有的一切物質條件,哪怕這新房子裏他都未曾使用過所有東西,就比如這嶄新的浴缸,二丫頭說想用來洗個澡,吳蔚就給她燒水,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其自然和理所應當。
在洗漱間的一個柜子裏,吳蔚還翻出來一套洗漱用品,有大紅喜字的搪瓷盆,毛巾,木梳,肥皂,白搪瓷牙缸,牙刷和他們牙膏廠生產的新式牙膏,是那種大包裝的,還有一袋寫着皂角液的東西,吳蔚估摸着應該是這個年代用來洗頭髮的,看着這一堆物品,吳蔚估摸着肯定是馬戈壁的手筆,吳蔚搖搖頭好笑道,“這傢伙啥時候成自己的生活秘書了!”不過內心真的是深受感動,“老馬,能處!”
正在自言自語間,二丫頭抱着一個小包袱噔噔噔跑了進來,“來的正好,等我往裏再兌些涼水就可以洗了,那邊是洗漱用品,都是新的,你隨便用!”說話間擰開水龍頭,又合上水泵電閘往浴缸里兌水。
而二丫頭看見那一對大紅搪瓷盆,臉上有些害羞的微微一紅,又是眼神熱切的看向為她忙前忙后的吳蔚,內心溢滿了濃到化不開的幸福……
“水溫剛好,可以洗了,對了,門上的插銷在這,待會我出去你記得把門插上,把帘子拉上!”吳蔚囑咐道。
“要不要一起,反正俺遲早都是你的人,也不怕你看!”二丫大膽的邀請着。
這一下卻把吳蔚整了個大紅臉,逃也似的跑了出去,還把隔斷門也帶上,“你快洗吧,待會兒水涼了該,我身子不方便!”這話說的,好像他來啥親戚了似的。
“嘿嘿嘿,瞧你那樣,我還能把你吃了!”二丫嘲笑着吳蔚。
吳蔚拿上二丫的手電筒出了門,不一會兒又大包小包的拎回來一堆東西,走進正堂北邊的灶間,叮叮噹噹的忙碌起來……
足足過了許久,二丫帶着一頭濕漉漉的頭髮穿戴整齊的從洗漱間出來,吳蔚看見,差點鼻血狂飆,好么,整個一美人出浴圖嘛!新換洗的衣裳本就緊身兒不說,還被未擦乾的水珠浸濕緊緊貼合在身上,那前凸后翹的曲線,豐腴的身材,纖細的腰身,以及一雙修長緊緻的大長腿,無不撩撥着吳蔚那無處安放的眼神;白若脂玉的臉部皮膚,帶一絲沐浴后的紅暈,明眸皓齒,宛若出塵,對吳蔚嬌羞的一笑,抬手一撩濕濕的黑髮,漏出優美秀頎的脖頸,剎時玉頸生香,領如蝤蠐,直把吳蔚看到目瞪口呆,口乾舌燥,“這丫頭真是美的讓人想犯罪,又怕我打不過她被她犯了罪!簡直就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上帝的神力!”吳蔚內心不着四六的誇讚道。
“狗蛋兒哥哥,俺好看嗎?”二丫還在噴薄欲出的火山口瘋狂的拱着火。
“嗯,好看!”吳蔚揉了揉鼻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那你稀罕俺不!”二丫又問。
“稀罕,我都快稀罕死你了!快點吃飯吧,差不多得了啊,再問,我可就要忍不住調戲你了!”吳蔚招呼二丫吃飯。
“呀,狗蛋兒哥,你啥時候學會做飯的?”這個傻姑娘果然被吳蔚成功轉移了注意力。
“我本來就會!”吳蔚說道,並暗呼好險,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就要把持不住,但奈何這不是一部種馬小說,寫書的那孫子不讓上手哇。
“俺咋從來沒有見過你做飯?看着是不錯,不知道好吃不?”二丫還有一些疑惑。
“那就別看着啦,趕緊吃吧,今天嘗嘗我的手藝。”吳蔚催促道。
“嗯,快給俺拿碗筷!”二丫坐到餐桌旁。
吳蔚把筷子遞給她,又給她盛上一碗香噴噴的白米飯。
精緻的四菜一湯,蘑菇小油菜,手撕包菜,蒜香茄子,干煸豆角,蛋花湯!二丫每嘗一口就連連驚呼好吃,雖然都是普通不過的家常菜,可奈何丫頭從小到大真沒這麼吃過,察北地區的莊戶人家普遍清苦,日常主要是熬菜為主,但是主食豐富,米飯,饅頭,麵條,黃糕,莜面,二米飯,土豆悶粥,紅薯悶粥,烙餅,棒子麵糊糊……等等,但是做菜上真的是乏善可陳,主要是因為炒菜太費油,而在這物質還不算豐富的八十年代初,肉食也不太常見,所以這一頓真是把二丫吃美了,奈何丫頭的飯量太大,一時沒收住,把吳蔚蒸的一小鍋米飯全給幹了,看看抱着空碗可憐巴巴看着她的吳蔚,不好意思的小跑回家,給吳蔚拿來幾個玉米窩頭和紅薯,吳蔚這才就着點菜湯把這頓飯對付過去。
“我說,你這也忒不識讓了,人家請你吃飯,你差點讓主家餓了肚子。”讓脫的吳蔚鬱悶的說道。
“誰讓你做的飯這麼好吃,再說吃完你的咋了,俺就這麼大的飯量,咋,俺這還沒過門兒就養不起了?”
“對,照你這麼吃我還真養不起!”
“概不說俺還能幹活嘞,俺爹腰不好,家裏這十幾畝地,春種秋收的,不都是俺和俺姐張羅着,你娶了俺,俺自己種地都能養活的了自己!”
“怨不得你力氣那麼大,家裏還真把你當男孩子使了!”
“不當小子使咋辦,俺家就俺這麼倆丫頭,俺姐前年嫁出去,要不是狗蛋兒哥你幫襯着,俺都不知道該咋辦?”
“我幫你種地來着?那我咋感覺力氣都不如你們姊妹倆大?”
“還說呢,俺知道你就長了一張巧嘴,就會哄俺開心,說是過來幫襯俺種地,其實盡撿些輕省活幹了,但俺就是稀罕讓你哄,只要你哄俺,俺幹啥都有勁兒!”
“唉……”
“你唉啥?”
“沒啥,就是你讓我覺得特別為難,可又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
“為難啥?你是不是就是外頭有人了,不想娶俺了,哼,俺就知道,自從你這次從醫院出來,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哎?那你說說我哪變了,都哪裏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哪哪都變了,就說這說話的語氣聲調,連口音都變了!跟俺說的這土話完全不一樣,就跟那音匣子裏人說話似的,-我,我的,咋,去了趟城裏,這喬家莊公社放不下你啦?我,我你娘個尻子嘞,早就聽不慣你了!”
“這咋還罵上了?”
“俺心裏有氣還不讓罵啦?變得俺都快認不出你了,有時候俺都看着你發獃,心裏說這個人是誰啊,只是長了一張俺狗蛋哥的臉罷了,內里完全就不是俺狗蛋哥這個人。”
“卧槽,真的哎,被你看出來啦?”
“看出個屁,還不是為了城裏哪個野女人,故意裝模作樣的學人家城裏人的做派,你說你以前在家油瓶子倒了你都不待扶的,現在倒好,都學人家城裏人做上炒菜了!”
“我其實真的不是吳狗蛋兒,我叫吳蔚!”
“呦呵,那個城裏的野女人真就這麼招你稀罕?急的你連名字都改啦?是嫌吳狗蛋叫不出口了嗎?你咋不連姓一塊兒改了?俺告訴你吳狗蛋兒,你就是喬家莊公社的一個普普通通的社員,別去了趟城裏你就認不得你家茅房門兒朝哪開!只要俺活着一天,就是你吳狗蛋兒的女人,那個城裏的野女人她就進不了你家的門!你要敢不要俺,俺就把你腿打斷,讓你癱在炕上俺養你一輩子!”
“我去,又來!”吳蔚真是有些欲哭無淚了,“這尼瑪上哪說理去,莫非這個傻大妞真要砸自己手裏一輩子不成,上輩子想要一個都沒有,這輩子不想要哐哐的往人手裏頭扔,我特么的這造的啥孽也不知道!”吳蔚心裏吶喊道。
“那啥,俺回家拿被子,今兒晚上就擱你這睡!”二丫拿上手電,邁開大長腿哐哐的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