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截手9式
然而下一刻,秦妙音的瞳孔就微微一縮,俏麗的臉龐上寫滿了震驚。
只見陳玄猶如一支離弦之箭一般,突然“唰”的一下縱身躍起,其速度之快竟隱隱趕上了她!
秦妙音柳眉微蹙,說是心中震撼,但她身負青玄師太的臨終遺志,怎麼可能在這裏就輕言放棄?
“陳師兄,我承認你的確讓我高看一眼,你這些年來的努力的確有些成效。只不過單憑這些,你就想勝過我,那就太天真了!”
一語話落,秦妙音縱身一閃,伴隨着內息提勁,整個人身輕如燕竟比之前還要快上幾分!
峨眉長山步並不是什麼飄逸身法,要訣真意在於一個“長”字。
長山步的精髓要理,最重要的是下盤要穩,踏步如山,一步一趨,招法隨行!
常年攀登峨眉絕頂,讓陳玄的腿腳極其健碩,下盤功夫更是遠比一般人紮實。此刻踏步上前之間,他的每一步踏出都能在地上踏出一個淺淺的腳印,氣勁激蕩之間,甚至連林中的枯葉都隨之鼓舞翻騰起來!
單從長山步的要理來看,陳玄的這番功夫,着實是練到了家。
只不過秦妙音不愧是峨眉年輕一代弟子中翹楚,只見她身形縹緲,憑空連踏之間,雖然步伐聲勢不及陳玄的厚重,卻又多了幾分輕靈躍動。
陳玄踏步上前還沒來及出拳,她已經縱身閃到了陳玄身後,素手婉轉,照着他的後背便是一掌拍去!
這一掌如果拍實,只怕二人之間的對決立馬就能分出個勝負。
看着陳玄那肌肉虯扎的後背,秦妙音決絕的美眸之中閃過一絲不忍,雖然她身負青玄師太的期許,身繫着峨眉的一眾師姐妹的安危。
但面對陳玄這個苦命人,她還是下意識的留有幾分同情和憐憫之意。
這電光火石之間,她下意識的收起了三分掌力,本打算給陳玄一個下馬威就行了。
豈料她這一掌還沒落在陳玄背後,眼前突然閃過一道腿影!
“什麼?!”
秦妙音下意識的橫臂一擋,入手之間卻猶如砸在了鐵氈上了一般,疼得她的俏臉發白,險些直接哭了出來。
“你的身上還藏有暗器?!”
“……”
面對秦妙音的質問,陳玄稍一愣神,隨即才不緊不慢的提起褲腿。
只見他的褲腿上赫然綁着好幾塊沉重的鉛塊!
或許是注意到了秦妙音的詫異,又或是因為旁邊有慧垣師太看着,陳玄難得的開口解釋道。
“我無意暗算你,只是一時忘了把這些鉛塊解開。”
說話間,他把那幾塊鉛塊就這麼順手解開,扔到了地上。
這幾塊鉛塊說起來也沒多重,充其量不過二三十斤,但在陳玄口中,他竟是一天到晚,每時每刻都戴着,甚至都已經習以為常!
秦妙音看着地上的鉛塊,不自覺的柳眉一凝,心中百味雜陳,苦悲酸楚之間一時分不清是何情緒。
一般雜家武者都會用石鎖或者是沙袋做一些負重練習,尋常青壯男子腳上綁個十幾二十斤的沙袋負重,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這種長期的高負荷負重,卻和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的負重練習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最重要的是,秦妙音無論如何也想不出陳玄堅持這種鍛煉的意義是什麼。
“明明就是一個瘸子……”
秦妙音想到這裏,剛想說點什麼,沒想到陳玄放下負重之後突然冷不防的又沖了過來!
“還來?”
秦妙音柳眉一擰,
沒好氣的心下暗道。
“就讓我來打醒你吧,無論多少次都一樣,都只是徒勞無功罷了!”
這一次她不再躲閃,而是虛步上前,右手攥緊成拳,竟是難得的使出了真本事。
她之前還礙於陳玄的身份和身體狀況,一直左右躲閃,不願欺負他這個小殘廢,但如今她卻要讓陳玄看到什麼才是真正的武者!
幾乎是在陳玄縱身殺來的一瞬間,秦妙音眼底冷意一閃,本就邁出的虛步瞬間後撤,整個人側身躲閃之餘,反手照着陳玄的肩胛骨便是一拳擊出!
陳玄的反應不慢,急忙伸手便擋!
然而秦妙音此刻是鐵了心要打碎他這沒有意義的堅持,這一拳出手竟隱生勁芒隨行,赫然便是峨眉派外功拳腳功夫之中最為霸道的【截手九式】!
這一招,拳掌變換,共有九重,出招之間暗藏拆擋變化,氣力暗藏,攻如防招,防如攻勢!
陳玄只覺秦妙音這看似柔弱的一拳襲來,隱隱竟力道倍生,心知自己怕是擋不住這一招。
電光火石之間卻是直接擋也不擋,攥緊拳頭,迎頭照着秦妙音的俏臉上便是一拳打了過去!
秦妙音本來還有心讓陳玄吃吃苦頭,沒想到陳玄竟然如此決絕,寧願廢掉一隻胳膊竟也要還她一拳。
她的資質悟性的確是卓爾不凡,傲然於峨眉一眾同輩弟子,但她一直在峨眉山上習武,哪見過陳玄這種不要命的招法。
這剎那間,她的眼底下意識的閃過一絲慌亂,明明自己應該可以先將陳玄重傷,但她卻下意識的卸力收招,還想開口喝止。
沒想到她臨時收了力氣,陳玄卻不管不顧,照着她的臉上“邦”的一下便是一拳打過去!
“唉喲~”秦妙音挨了一拳,眼瞧着踉蹌後退數步,那好看的瓊鼻之下應聲流出了兩道鼻血,眼裏也是眼淚汪汪的,顯得格外的可憐。
只是不想她都已經這樣了,陳玄竟還得勢不饒人,繼續迎頭沖了過來。
危急時刻,還是那站在院門前的慧垣師太看不下去了,探手一揮,長袖之中帶出一抹勁風徑直將陳玄拍飛出去,凝眉不悅道。
“夠了!既是同門弟子,何必如此狠辣決絕!你真想殺了她不成?”
被打飛出去的陳玄聞言,急忙踉蹌着爬了起來,剛想說點什麼,沒想到慧垣師太徑直招手道。
“妙音,你隨我進來吧。”
“是。”
秦妙音這才好受些,不覺抹了一把鼻血,走進了院門。
留下陳玄站在竹林外,一時難掩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