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女生的小聰明
“嗯……啊？”蘇沢還在思考，猛不丁被提到名字，一時間都未來得及反應。
盛妍雪微微朝着蘇沢的方向探了探腦袋問道。
“蘇沢大偵探，你在想什麼？沒聽到戴姐姐的安排嗎？
接下來我們可就是搭檔了，對於這一次的案件，你有什麼想法嗎？不知道你需要我這個助手為你提供什麼樣的幫助？”
蘇沢撓了撓頭道：“我覺得我們在對展開調查之前，應該先從頭到尾的了解一下案件的本身才行，不知道有沒有關於此次案件的詳細資料，比如屍檢，或者法醫報告什麼的？”
戴露絲輕輕敲了敲桌子：“一般來講，檔案的搜集都是調查科來負責，
這一次明面上不涉及異常事件，我們就無法從他們那裏獲取資料，所以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說罷，皮衣女人打開辦公桌前的電腦，噼里啪啦的開始敲擊鍵盤，好像是在傳達某項工作。
片刻之後，戴露絲長吐一口氣道。
“我剛剛向上頭遞交了一個申請，
希望讓你們以大學生做社會實踐的借口，在格蘭市治安署建立一個實習警員的身份，這樣方便你們能夠與治安署進行溝通，對案件詳情展開初步調查。
幸好你們現在的身份比較特殊，並不完全屬於調查局，咱們這樣的擦邊球行為，不會引起上頭什麼大反響。”
說著，戴露絲又從辦公桌里取出兩枚銅製鑰匙扣，將其擺放在桌面上。
接着扣動右手中指，純黑的戒指緩緩浮現，接着屈指一抬，兩道道白光附着在那兩枚鑰匙扣上。
“拿着。”
戴露絲信手一拋，將鑰匙扣丟給蘇沢和盛妍雪。
“我在上面加了一層非常弱的弱暗示，你們帶着他前往治安署時，裏面的警察在認知里就會認為你們是青空大學來做社會實踐課題的實習警員，不會產生什麼懷疑。”
修山連忙道。
“副科長，你這是在玩火啊，無緣無故對普通人使用異能，這要是被上面發現，到時候可是要重重處罰你的。”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戴露絲道：“所以我只加了一層弱暗示，這點異能波動，是不會引起調查科注意的。
大家心照不宣的保密，行動的時候千萬小心謹慎不要暴露自己。”
蘇沢和盛妍雪，看着鑰匙扣，又相互對視一眼。
盛妍雪並沒有移開目光，反而對着男孩禮貌一笑：“戴姐姐已經用自己的身家性命來我們提供便利，看來我們兩個一定要做出些貢獻了。”
蘇沢無聲的點點頭。
盛妍雪收起施加了暗示的鑰匙扣，又對戴露絲道。
“詳細的任務我已經了解了，接下來還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嗎？”
戴露絲擺了擺手道：“該佈置的都佈置完了，今天天色不早了，你們兩個回去好好休息，從明天開始，你們就可以着手展開調查了。”
任務交代完畢，依舊是由戴露絲負責開車送兩個大學生回學校，三個人坐在車上，誰都沒有說話，只是看着窗外的環境由靜謐變得喧鬧。
黑色吉普車停在青空大學的校門口，蘇沢和盛妍雪從車內走下，戴露絲搖下車窗，衝著蘇沢提示道。
“因為你剛剛進入機關，還是純新人的階段，所以這段時間你會比較辛苦一些，除了我之前佈置的調查工作之外，還需要進行必要新人培訓，這個是你逃不了的。”
每的周二，
四，五你都需要來調查局進行格鬥訓練和體能訓練，這個由月複雜，接着周日晚上我會帶你去找執事，進行相關異能培訓。
這兩個月對你而言可能會非常辛苦，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說罷，戴露絲不給蘇沢抱怨的計劃，方向盤一轉黑色吉普車又一次揚長而去，一陣汽車尾氣飄蕩間，只剩下了一男一女還站在原地。
蘇沢對着吉普車的背影苦笑一聲：“我怎麼有種還沒步入社會，就被資本壓榨成廉價勞動力的錯覺。”
盛妍雪靜靜走上前，話語間還是那副輕描淡寫的口吻。
“當初我也是這樣被安排的，這是每個異能師的必修課，畢竟我們不能保證，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情是不是會危及生命。”
“你說的沒錯。”
話說出口的時候，蘇沢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姑娘，校門口來來往往的汽車閃爍着燈光。
而她正站在燈光掩映之間，因為看不清她的眼神，所以總給人一種不真實的錯覺。
就這樣，兩人保持着合適的距離，穿過高聳的校門，並肩走在寬闊的校園大道上。
沉默了一會。
盛妍雪先問道：“你明天的課程呢？”
“什麼？”
“你明天的課程是什麼，我們要約好一個合適的時間去治安署調查。”
聽到去治安署幾個字，蘇沢微微愣了愣，然後木木道：“我……明天上午是沒有課。”
“那我們明天上午八點在大門口碰面。”
盛妍雪微微點頭，很快定下時間，然後頓了頓又開口道：“你好像有心事？不對，你好像在怕什麼？”
該說不說，她畢竟是精神系異能師，對情緒的細節捕捉非常敏銳，雖然蘇沢本人並沒有刻意的隱藏和掩飾自身的情緒，但被對方一眼看穿的時候，還是感到詫異。
當然，盛妍雪只能察覺到蘇沢情緒中些許的恐懼，卻無法窺視恐懼的緣由，只能試探性問道。
“怎麼？你不會是在害怕接觸異能事件吧，難道是之前接二連三的不尋常遭遇唬住你了？”
女孩眨了眨眼睛，露出了理解又同情的表情。
“也對，傅越彬魔人化事情也就罷了，
我聽說你為了解決自身的異能危機，還特地冒險進入了認知迴廊，
一下子經歷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沒有來得及多緩一口氣，就又得投入到新的事件之中去。換做是我，肯定也吃不消了吧。
要不，明天關於案件的調查我自己去，你就留在學校再休息一天。”
蘇沢看着盛妍雪略高吃驚道：“原來，你能一口氣說這麼多的話？我還以為……”
“哦？以為什麼？”
盛妍雪目光微微眯起，目光掃視了蘇沢一眼，好像很快便洞悉了原委，兀自輕笑一聲。
“看來學校里關於我的謠言越來越不靠譜了。”
蘇沢連忙閉緊嘴巴，
他的確也是從學校的各種傳言之中了解的盛妍雪這個人，傳言之中，這個女孩除了絕美的容顏和優秀的成績之外。
還是一個無比高冷，沉默寡言的“自閉少女”，
甚至更有傳言稱盛妍雪就和無數小說動漫里描述的那樣，從小因為優秀和貌美，所以遭到同齡人排擠，並遭受校園霸凌，最後黑化成了一個將自己封閉起來，喪失社交能力的刺蝟。
盛妍雪似乎對傳言的內容興趣不大，並不作追問，輕聲道。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先去治安署調查案情，調查完畢之後，我會與你共享情報的。”
蘇沢沉默了一會卻搖頭道：“不用了，明天按照原定計劃進行調查就可以，我並不是在害怕異能事件……”
聽到這句話，盛妍雪微微抬起眸子看着蘇沢的眼睛，然後像是明白了什麼似得。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你害怕的治安署，或者說你害怕的是去面對自己的回憶……”
蘇沢默然。
“我可沒有刻意對你進行調查，關於你的資料很多都是公開的，所以你的基本狀況所有人都是了解的。”
女孩輕嘆一口氣，而後鄭重道。
“在神秘調查局，幾乎每個人都有一道絕對不想揭開的傷疤，如果只是做個普通人，我們或許可以永遠逃避那道疤。
但一旦成為異能師，你便註定需要反覆觸碰那些令人痛苦的東西，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這是你要時時刻刻做下的覺悟。”
蘇沢詫異的看着這個語氣認真的姑娘，似乎明白了之前那種不真實感的來源，
是因為他尚沒有她那樣的決心。
雖然說服自己加入了神秘調查局，但自己仍然身處迷霧之中，而對方早已站在了迷霧之外。
“謝謝你，盛妍雪同學，我知道了。”
蘇沢用力抓了抓後腦勺凌亂的頭髮，用這種方式讓自己調整回狀態
盛妍雪斂去嚴肅的神情恢復了之前的優雅安靜。
“既然如此，那我們明天去治安署調查的計劃保持不變，八點半我在這裏等你，記得不要遲到。”
……
……
一夜過去，解決了詭異現象糾纏的蘇沢能夠穩定的一覺睡到天亮，過去自己患病的時候，
幾乎每天夜裏都會驚醒兩三次，睡眠質量非常差，每天從床上醒來都感覺自己是具行屍走肉。
現在至少能好好的睡個覺了。
起床洗漱穿戴，一切準備完畢后抵達青空大學校門口時盛妍雪已經坐在在校門口的長椅上等候了，
這一次她換上了正常的穿着，不像昨天那樣只是穿着一件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
這一次外面裹上了一件厚厚的白色棉襖，下身穿着一件冬日女式裙褲，頭上還帶了一頂略顯潮流的淡粉色女式棉帽，甚至還能觀察到臉上化了一點點淡妝。
見到蘇沢，盛妍雪站起身。
“不愧是我們學校的大偵探，連出場的時間都把握的恰到好處，不多不少正好八點半。”
這是在怪我踩點讓她等的意思嗎？不愧是全校最有名的女生，連發牢騷的方式都那麼的含蓄。
蘇沢尷尬的咧了咧嘴角，雖然沒遲到，但是讓女生等自己一個大男生，說實話是沒什麼紳士風度了。
只好有些生硬的岔了個話題。
“我們是去調查案件，你怎麼打扮的是像要去逛街一樣？就昨天那樣的穿着不就好了。”
蘇沢尚且不知道自己的發言有多直男，如果是真的和女生外出約會，對着剛見面的女生冷不丁冒出這種話，基本可以宣告出局了。
好在對象是盛妍雪，她只是微微笑道。
“但這樣才更符合大學生這三個字不是么？
我們異能師的身體都被強化過，在如此寒冬只穿一兩件單薄的衣服也不會覺得寒冷，但這在外人看來卻是反常的。
戴姐姐要求我們低調行動，不引人矚目，所以我們自然要把細節做好。”
經她這麼一提醒，蘇沢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打扮，只穿了一件夾克衫外套，裏面只穿了一件長袖，的確是不太符合冬天裏該有的打扮。
蘇沢無奈道：“我是不是該回宿捨去加幾件衣服？”
盛妍雪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
“還是算了，我們不浪費時間了，
畢竟你是個男生，又是個大偵探，身體素質好一些，不怕冷也很正常。”
說話間一陣汽笛聲響起，盛妍雪抬頭道。
“公車已經來了，我們出發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上大巴，在車的後端找了個空位坐下，車子重新發動朝着目的地前行。
盛妍雪靠窗的位置上坐定，右手輕輕托着下頜，側頭望着窗外，初冬時節街上的行人並不多，道路兩側的草叢上結上一層薄薄的淡霜，乍一看就像是披着一層雪。
女孩的目光順着車子移動而漫不經心的游弋着，忽然平靜的開口道。
“雖然我知道觀察是偵探的職業本能，但蘇沢同學好歹也要考慮一下當事人的心情，被一直盯着的話，女生可是會害羞的。”
說是這麼說，但盛妍雪的臉上卻羞澀模樣，反倒是蘇沢被鬧得臉微微一紅，趕緊移開目光。
“對不起……我只是在想，都說能成為異能師的人非常稀少，我們居然還能恰好在一所學校，多多少少會覺得有些巧合過度了。”
拖着香腮的盛妍雪轉過臉來：“這莫非也是偵探的本能嗎？對反常的事情往往都很在意。”
“無關本能，這種情況，一般人都會覺得奇怪不是么？”
蘇沢扶額道：“還有你不要再叫我什麼偵探了，我可擔當不起。”
“對，我和你是不一樣的……”
盛妍雪別過臉輕嘆一口氣，一向不表現任何情感波動的她，居然罕見的露出了一抹落寞。
“說到底，我只是在逃避而已。”
蘇沢沒看到女孩臉上表情：“你說什麼？”
“沒有。”
盛妍雪以極快的速度調整好情緒，用禮貌笑容輕描淡寫的岔開話題。
“總而言之，不管是什麼原因，就當做是我們之間的一個美麗巧合不是很好嘛，畢竟異能師的世界裏，美麗的東西可是很少的。”
“你說的沒錯，當做一個單純的巧合也無不可。”
看着那張絕美的側顏，蘇沢也不好意思再過多深聊，
只是有些無奈道：“但我怎麼覺得每次和你交流，說話的主導權都莫名其妙的跑你那裏去了。”
盛妍雪微微側目，恰到好處的嘻了一聲：“這只是我們女孩子的小聰明罷了，還請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