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端倪
晚上8點,商默三人在警署做完筆錄后回到出租屋,但他們並不打算在這裏過夜,而是各自回房間收拾行李,要搬回學校居住。
這所房子太邪異了,僅僅一天的時間,原本活生生的人就變成了屍體,而警署給出的判斷是自殺身亡。
商默等人不相信這個結論,上個租戶劉可兒是自殺身亡,現在王猛又是自殺身亡,這裏面明顯透着詭異,他們實在沒膽子再住下去了。
商默率先收拾完畢,行李比較少只裝了一個行李箱,於是便坐在沙發上等待蘇明輝和於樂。
他點上一支煙,坐在那裏怔怔出神,往日四人的嬉笑怒罵瞬間就湧入腦海,像放電影似的,全都是關於王猛的點點滴滴,揮之不去。
可現在就只剩下三個人,想到這裏,商默的眼眶便有些潮濕。
“收拾好了,咱們出發吧。”蘇耀輝拉着兩個行李箱走出來,於樂也不遑多讓,甚至背上還背着一個大包袱。
三人魚貫而出,商默走在最後。
站在門口,商默深深注視着整個房間,彷彿下一刻就會有人從裏邊追出來,大罵他們沒義氣,回學校竟然不招呼他。
但那個人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了。
商默將手放到電燈開關上輕輕摁下,房間中頓時漆黑一片。
不,並不是漆黑一片,沙發的位置還有熒光閃爍。
商默將客廳的燈打開,走到沙發處查看,並沒有發現異常,然後又將燈關上,順着那道微弱的熒光走了過去。
光源位於沙發靠背與坐墊的縫隙中,他將手伸進去,傳入大腦的觸感告訴他這是一個長方形物品,質地類似金屬。
他心中隱隱有所猜測,果不其然,拿出來后發現是一部手機。
“這是老四的手機。”拿在手上端詳片刻后,商默判定這部手機就是王猛的。
這時屋外傳來於樂的催促聲。
“老三,還磨蹭什麼呢,出租車大哥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好嘞,馬上就來!”
商默知道現在不是好奇的時候,他將手機揣進兜里,拉着行李箱小跑着出門。
咣當……
房門被重重關上,有個人被永遠地留在這裏。
三人在距離熄燈還有三十分鐘時,回到了學校寢室。
大家情緒都很低落,即便是同處一室,也少有交流,都在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
經過這一晚的驚嚇與折騰,三人都已身心疲憊,史無前例的在熄燈前便躺到了床上。
商默躺了好久,卻睡不着,總感覺腦子裏被亂七八糟的畫面塞滿。
老大和老二也一樣,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不知道過了多久,商默聽見於樂小聲地問:“要不要去廁所抽根煙?
抽煙是假,找人做伴上廁所是真。
可惜沒有人回應,於樂訕訕道:“算了,忍一忍就過去了。”
商默更加睡不着,他不禁地思索,我們在害怕什麼,是怕下一個死亡的是自己,還是怕老四的鬼魂?
想到老四,他突然記起在沙發縫隙中發現的手機,於是便從枕頭下摸出來翻看。
這是一個千元機,屏幕上滿是裂紋,機身上甚至有幾處已經掉漆,顯然是用了很長時間。
商默嘗試着輸入密碼,一連四五次都顯示密碼錯誤。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非要打開手機,可能是覺得老四自殺的太蹊蹺,下意識想要從手機中尋找一些端倪。
商默雙手舉起手機,對着密碼輸入界面的屏幕默默祈禱:“老四,如果你在天有靈,就保佑我將手機打開吧。”
然後,他閉上眼,手指在屏幕上亂點一通,可能是王猛真的在天有靈,也可能是他走了狗屎運,當他緩緩睜開眼睛時,發現手機密碼已經解開了。
商默先是點開通訊軟件一一查驗,上邊多是寢室幾人的聊天記錄,沒有沒什麼異常的地方。
然後他又點開手機記事本,發現裏面是一篇篇小作文,內容都是訴說對姜萱的思念。
最後,商默點開了短視頻,不出所料的是,裏面的動態全都是關於姜萱的,確切的說都是轉發的姜萱的直播回放。
商默有些無語,真不知道該說老四是痴情,還是舔狗,希望老四在那邊能抱得美人歸吧。
商默點開最新的一條直播回放。
這場直播看起來有點熟悉,皺着眉頭想了很久,終於想起來是上次姜萱直播時,寢室幾個人被老四拉進直播間湊人頭時的直播場景。
就在他滑到下個直播回放的瞬間,觀眾列表中的幾個名字從眼前隱約閃過。
商默眼睛眨了眨,沒多在意。
直到將所有的直播回放都看完,商默發現自己仍然對第一個直播回放念念不忘,裏面彷彿有什麼東西吸引自己似的。
商默又將第一個回放打開,目光直接投在觀眾列表上。
隨即,他的眼睛驟然瞪大,心臟開始狂跳。
觀眾列表中。
榜一:猛男王。這是王猛的昵稱。
榜二:可甜可甜啦。這個昵稱不認識,但從頭像上可以隱隱辨認出,這個人是上個自殺的租戶劉可兒。
榜三:我不是文房四寶。這個是商默自己,因為文房四寶是“筆墨紙硯”,所以起了這個昵稱。
榜四:耀了個眼。這個是老大蘇耀輝的昵稱。
榜五:子非魚,焉知我之樂。這是於樂的昵稱。
榜六:在春天才能找到我。這個人是王猛的老鄉柳絮,曾被王猛撮合和自己認識,因此加了友好。
榜七:是大象啊。不認識。
榜八:小胖胡兒。不認識。
榜九:言如遇。不認識
……
觀眾列表中有九個人,如果再加上姜萱自己的話,這場直播總共有十個人,現有已經有三個人死了,四個人還活着,剩下三個不認識的不知生死。
三個死去的人都出現在同一個觀眾列表中,這其中有什麼關聯嗎?還是只是巧合?
如果只是巧合,那為什麼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發生。
如果有關聯,是不是意味着出現在觀眾列表上的人都得死,然而,為什麼出現在觀眾列表上的人都必須死呢,這其中又有什麼因果?
商默感覺這部手機像一塊千斤的重石,彷彿隨時都能將他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