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果斷給跪
十記重拳，結實地打在燕飛回肩膀、胸前、臉上！
力道迅猛，打得燕飛回毫無還手之力！
眼看燕飛回鼻青臉腫、奄奄一息，申遠刻再次舉起注滿能量的鐵拳……
他的心臟砰砰直跳：我要贏了！讓你揍我？看看現在是誰倒下！
抬手對準燕飛回的頭，準備給他最後一擊！
申遠刻笑容逐漸扭曲：“結……結束了！”
手起，拳落！
至鼻尖，急停下！
“不對……不對！等等！”
恰似昨晚和跑酷女孩對打：申遠刻的拳頭離燕飛回的鼻子也僅剩半公分距離，下意識剎住！
他無端泛起一個念頭：這一拳下去，我是反敗為勝，還是徹底輸掉？
近三十年的逆風生活，讓他早就習慣了挫敗，成功對他而言已然陌生！
如今勝利唾手可得，反而顯得如此突兀！
不真實的感覺席捲腦海！
再深思一下：這力量也並非老天爺給的！卻是【鬼宗】看了自己一眼后，才突然有了力量！
他明明拒絕收我為徒，又怎會平白送我力量？
這說不通！這很可疑！
退一萬步說，就算自己真的獲得了力量，人家打了自己，自己卻要下死手報復！
這不是成神……這是入魔吧！不可以啊！
難道說，是在做夢嗎？
是的話，也該醒了！
他站直腰板，從燕飛回身上撤開。
然後緊閉雙眼，聚精會神，大叫一聲！
“啊！！！”
聲聞四方，響徹天際！
等再睜開眼睛，他發現：
燕飛回完好無損站在對面，正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
失影先生站在一旁，依舊微笑，展示手機倒計時：4分20秒……
一切，都回到他第九次站起來后……
並且才過了三秒鐘！
他如釋重負地笑了，攥緊的拳頭也顫抖着放鬆下來！
人間清醒，不過如此。
失影先生笑了：“普通人中了我的幻術，三天也走不出來，這傢伙才三秒就出來了！怪不得老黑讓他來找我～存心砸我招牌呀！”
而站在對手燕飛回的角度，這三秒則是：
申遠刻看了場外一眼，隨之躺平，又站起來，對着空氣錘了十下，最後大叫一聲……
燕飛回心說：這可憐人打不過我都魔怔了！
他隨即對申遠刻喊話：“算了吧！以你的實力這輩子也不打過我的！”
申遠刻擺擺手，笑道：“別啊！還有四分多鐘呢，讓我再試一試，有點體育精神哈……”
婆婆媽媽的話讓燕飛回哭笑不得：這人怎麼還笑得出？難道真的是失魂落魄心態好，楞頭青年永不倒？
正想着，申遠刻又對他出手幾招……
同樣不足為慮，照常摔他下去！
燕飛回覺得煩了：“趕緊的！毀滅吧！”
扯住他的腳，用力旋動，向外一拋！
申遠刻當即被拋出圈外……
很快，他又倔強地爬起，回到圈內！
燕飛回驚愕地看向失影先生：“他出圈了！”
失影先生聳聳肩：“對呀！我看到啦！”
燕飛回怒笑道：“那你趕緊讓他走吧！”
失影先生卻說：“我只限時十分鐘，沒說出圈就淘汰呀！”
燕飛回心態崩了：“那一開始畫個圈在這裏幹嘛！”
失影先生竟然說：“我只是單純喜歡畫圓，不行嗎？”
圍觀群眾聞言都笑了，燕飛回只剩無語。
申遠刻緩過勁來，擦擦嘴角的血……
倒計時顯示：還有兩分鐘！
他已經想到最後的辦法……
無論如何，放手一搏！
申遠刻雙手握拳，全身緊繃，忽而大吼一聲，氣勢暴漲！
燕飛回冷笑一聲：“輸出全靠吼是吧？”
當他看清申遠刻的模樣后，卻發現，那是一種他沒見過的眼神：沒有失望、沒有悲哀、甚至沒有剛被暴打一頓應該有的憤怒之情！
這種眼神似乎不摻雜任何情緒，清澈明亮並蘊含著生命力！
他想起父親燕長安曾告誡過他：“眼睛會發光的人，我也打不過！遇到了你得小心！”
他吃驚不已，心說：眼神會發光？你帶美瞳了吧！
他不敢大意，瞬間擺好架勢：就等申遠刻過來，直接給他以重擊，結束這場鬧劇！
隨後就看到申遠刻氣勢洶洶朝他走近——步伐不大卻很重，一步一個聲響！
似乎要在地上烙下印記一般！
燕飛回不禁咽了口水……
申遠刻走到燕飛回面前，眼神無比堅定。
燕飛回不知他意欲何為！
沁出冷汗……
卻只見申遠刻單膝跪地，雙手抱拳，低頭說道：“還請你高抬貴手！”
剛才多次交手，他看出燕飛回並沒有恃強凌弱，而是點到為止，覺得他是個講義氣的性情中人，於是乎，想出“求讓”這種無賴招數來……
施比受更有福！這個道理他知道……
如果可以，他也寧願幫助別人的是自己，而不是像現在這般跪求別人！
所以這番操作、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燕飛回啞然失笑：“沒手下留情你早殘啦！”
申遠刻不依不饒：“請務必再幫我一下！”
燕飛回詫異：“我是你對手，能幫你什麼？”
申遠刻目光真誠與他對視：“請你為我倒地不起！”
圍觀的黑衣人灑笑不已，沒想到會有人當面求對手放水，真是活久見了！
燕飛回很驚奇：這種話也是能說出口的嗎？
以前碰到的所有對手，他從不認輸……
更別提得罪過他的申遠刻！
燕飛回面露不屑：“你是誰啊？我為什麼要幫你做這種傻事！”
申遠刻厚着臉面笑答：“如果拜師成功，我們就是同學啊！”
燕飛回冷笑道：“我並不想和你成為同學！”
申遠刻竟然說：“鬼谷子的門徒都是豪傑，我不僅想和你做同學，還想和你做朋友！”
燕飛回哭笑不得：臉皮真厚！我巨難受！
燕飛回看了眼場外的倒計時：58秒……
他於是對申遠刻說：“你要跪，剛才怎麼不跪那老鬼？既然要跪我，何不雙膝跪下！”
此言一出，不僅旁人錯愕，申遠刻也大驚：生而為人，雙膝只跪父母！你這……
他也因此心酸：自己連親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誰呢……
來不及不多想，他另一條腿也跪下了，再求燕飛回：“我誠心拜師！請兄台幫我！”
燕飛回見他如此輕易便雙膝跪地，不覺間怒了，扯過他的衣領問：“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怎可如此丟人！”
申遠刻訕笑着：“男兒膝下有黃金，那我現在就要用上這黃金！只求你幫我一把！”
燕飛回聞言無語，心說：這是什麼怪物？都沒有羞恥心嗎！
燕飛回扯住申遠刻領口時，早已故意露出明顯的破綻……
他尋思：此人不笨，必能發現我中門大開！計時已然不多，只要他忍不住，趁機來偷襲我，我便馬上出手終結——讓他再起不來！
計時只剩十秒倒數：十、九、八、七……
申遠刻只是雙膝跪地，雙手抱拳，請求燕飛回自行倒地！
燕飛回抓住他的雙臂想要把他拉起身，他自幼習武，足以力舉百斤，此時卻硬是拉不起面前這個男人！
申遠刻彷彿和大地連為一體般牢固！
“你給我起來！！”燕飛回怒目大叫！
申遠刻無動於衷，就像座山，一動不動！
他嘴裏還是那句話：“請為我倒地！”
燕飛回注意到：他的眼角紅了，眼框裏竟噙着淚光……
為了成功拜師，申遠刻決定不擇手段，甚至不擇腳段！
人生的無望，轉機的曙光，彷彿都寄托在這一跪中了！
燕飛回見他鐵了心只跪求，不偷襲，頓時感到頭疼不已！心說：真是見了鬼啦！
他感覺自己不幫這個忙，真就虧欠了他“黃金”似的！
計時倒數：五、四、三……
燕飛回搖搖頭：看來是上輩子造孽，這輩子得還……
他撒開手，坐到地上，慢慢躺了下去……
雙手交叉在胸前，生起悶氣來……
失影先生走到燕飛回跟前，問他：“你起不起來？”
燕飛回明白他的意思，眼瞅着申遠刻還保持那種跪求的姿勢，只能幫人幫到底，冷冷說：“這裏涼快！我先躺會！”
失影先生笑了，對申遠刻說：“十分鐘，讓我最能打的弟子倒地不起，挑戰成功！你這個徒弟，我就收下了！”
申遠刻聽得此話，趕忙扭轉身，給他下跪施禮：“師傅在上，弟子申遠刻參見！”
路人散步經過不明所以，嘴裏嘟囔着：“所以說千萬別欠債，當街跪拜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