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結伴而行
聽到黑面太歲的話，絕命大劍嚇的亡魂皆冒，往日裏八面威風的身影瞬間就不存在了，拚命用浸濕鮮血的雙手向一側爬去。
面對已無還手之力老者，魯肅並沒有趕盡殺絕，而是雙腿一夾馬鐙韁繩提起，縱馬從其頭頂躍了過去。
死裏逃生的絕命大劍還沒來得及慶祝劫後餘生，陡然覺察到一個黑影突然降臨到自己跟前，還沒來得及看清長像頭部就傳來一陣巨痛，緊接着耳中轟鳴眼前金燈亂轉。似乎，還有一個人在耳邊不知在大聲叫喚着什麼？
魯肅對於身後發生的不予理會，繼續追尋着前騎往外沖。然而卻有人不想讓他輕易離開，那剩下的兩位老者率領着所有黑衣人紛紛放棄了各自的對手，並沒有去攔截快要逃離出山口的王汐，而是迅速向他合圍而來。
見勢，他是毫無畏懼依舊是照方抓藥，手中剩餘的枯葉盡數射出，猶如一隻只翩躚飛舞的彩蝶又如猛禽的利爪。
“啊……啊……啊……”頓時紅光崩現，為翠綠的山道增添些許色彩。
“駕……”馬兒如箭矢般暢通無阻，迅疾的馳出了山口，只留下一群驚懼的目光久久不離。
放眼望去，前面的王姑娘身影已在數十丈之外。不愧是軍中的戰馬腳力就是快，拐過一道山樑便已然消失不見。
魯肅的棗紅馬也不次也是少有的良駒，眨眼間也趕到了山樑的拐彎處。猛然間，一道三丈多寬的積滿淤泥的深溝突兀的橫在了他的面前，倉皇之際他來不及多想只能雙腿收緊，儘力伏在馬背上將全部希望寄托在跨下之馬上。
關鍵時刻此馬沒有令他失望，蹄至邊緣之際它高高躍起，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數息後有驚無險的平安落地，“咈哧，咈哧……”吐出幾口胸中的鬱氣，邁開了四蹄向遠方疾馳而去。
他是化險為夷了，那個在他前面的一人一馬就沒那麼幸運了，此刻正沉陷冰冷淤泥之中的。
望着飛躍而過的駿馬，她本想着求救的，但是又怕是敵人的追兵，所以沒有立即開口，現在只能在孤獨冰冷的深溝中默默地等待路人的到來。
半晌后，自救無望的她終於想通了，準備冒着被敵人發現的危險喊人。嘴剛張到一半，一個陌生男子的腦袋突然從上方探了出來:“需要幫忙嗎？王小姐。”
此人的出現着實嚇了她一跳，拍了拍砰砰直跳的心口又定了定心神，將卡到喉嚨中的話咽了回去，激動的說道:“咳咳咳……要……要幫忙，謝謝，謝謝大俠！”
廢話不多說魯肅直接將準備好的棕繩拋了下去，讓她將自己和馬匹牢牢的系在一起，自己則在溝邊施救。
片刻后見她準備好了，魯肅喊了一聲“起”，剎時雙臂青筋暴起，腰眼兒發力，左腳緩緩的抬起一點點向後挪去。深陷淤泥中的戰馬也很通人性，四蹄跟着用勁一步步向上攀登。
最終在人馬合力之下安然出了深溝，上來后滿身污泥的王姑娘長長的吐了口氣，眉間的憂愁也跟着舒展開來。
望向眼前這位英姿勃發的施救之人，她身軀微微下蹲道了個‘萬福’:“多謝這位俠士的援助之恩，小女子王汐有禮了！”
“王姑娘無需多禮，在下魯肅，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我們綠林男兒的本色，何況這只是搭把手的小事兒。”
看來王姑娘並未認出自己就是數月前在鷹嘴岩救過她們的人，這也怪不得她，當初她們很多人都以為他是跟在兩高僧後面的跟班。再加上他正時面色黝黑形象並不出眾像農夫。
現如今經歷了先天的伐毛洗髓的他，已然脫胎換骨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神采四溢黃白麵皮的俠客郎，無論從身形和氣質上來看，可是說是判若兩人也不為過。
相比他的變化王姑娘的改變也不小，初見時她是知書達禮有些膽小的世家小姐，而現在站在魯肅眼前始終沒有在意自己形象的女子，更像是一名勇闖蕩江湖的俠女。
“魯少俠的恩情小女子記下了，不知俠士此刻要是去哪裏？”
“魯某要去京城辦些事兒。”
王汐看得出來魯肅是一個淳厚老實之人，舉止言談並未有越禮之處一直是文質彬彬的。況且能單人就將深陷淤泥中的馬匹和人一起拽上來的人，功夫一定不簡單。
她這才放心邀請一個陌生男子一塊兒同行，否則她寧願自己一個人路上受苦，也不和其他不相識的男子相伴，而且還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
“太好了！咱們正巧同路小女子也要返回京城家中，可否請魯少俠護送我一程，等我到家一定有厚禮相送！”說完就用一雙亮晶晶迷人的大眼睛緊緊盯着他。
王姑娘現在身上雖然有些污漬，然而也難掩其天生俏麗的容顏。面對佳人的請求魯肅也有些心動，能和如此美人單獨相處正常男人誰不願意呢？不過要和她一起同行就意味着麻煩不斷甚至追殺。
思考少頃，最後他還是答應了。並非垂涎其姿色，而是因為此女乃是忠臣左相王也之後。如若被對頭所擒不僅自身會深受其害，更會牽連她的家族，乃至會影響整個朝庭的局勢不可不防也。
“走吧。”說著魯肅率先上了馬，王汐的馬雖然失足落溝，但畢竟屬於一等戰馬，對於這點小意外不值一提照樣奔跑如飛。
只是還有一點小麻煩，就是王姑娘的馬和人身上都是黑乎乎黏糊糊的。馬臟點是無所謂，人成這樣就很難受了，更何況是一個平素愛乾淨的名門閨秀。
二人一商量決定先找個小山村尋戶人家清洗一番，吃點熱乎飯暖和暖和再趕路。可是二騎飛奔了一個多時辰，眼前除了荒無人煙的大山就是茂密的原始森林一無所獲。
還是魯肅眼洞察敏銳，瞧見在連綿起伏的崇山中有一處飛檐探出，據兩人推斷那裏很有可能是處道觀，於是決定去哪裏瞅秋。
正所謂望山跑死馬，二人二馬經過一番披荊斬棘終於在日落之前抵達目的地。看着斜插在瓦礫中寫有“清涼觀”三個字的匾額，再望望斷壁殘垣讓人說不出的凄涼。
沒辦法二人此時是又渴又餓急需要找個地方落腳，只能邁步過亂石堆往前走。這座道觀的規模很小隻有三間大屋子，正房一間東西配房，魯肅一轉圈兒便勘察完畢並未發現有何危險之處。
正房和西配房都已經損毀的很嚴重了，二人選了相對比較完好的東配房歇息，院中還有口用青石壘成的深井能用，魯肅舀上一瓢嘗了嘗清冽甘甜，飲用完全沒有問題。
房中灶台還算完好，水桶水缸木盆等器具俱全燒水做飯全沒問題。二人商量了一下，決定王汐負責打些水收拾收拾，魯肅負責到觀外撿些乾柴。
這座山很大林子也很茂盛可謂是山清水秀，不知不覺魯肅就走遠了。等他回來的時，隔着很遠就聽到觀中傳來了吵嚷聲。
魯肅暗叫一聲“不好”連忙三步並作兩步飛身進入院中，突然跳進一個人使得對峙的雙方均是一楞，王汐第一眼便認出是外出拾柴的魯少俠心中一喜。
握劍的手因緊張而有些發白也放鬆了下來，急忙上前將他手中的乾柴和山雞接了過來。
迎面是六個獵戶打扮的男人，一位老者六十上下與五個身強體壯的年輕人。老獵戶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來人，語氣平和的說道：“年輕人想必是和這位姑娘一起的吧，我們就是附近的獵戶，經常上山打獵每次回來都在此歇息一晚。”
“沒想到這次不巧讓你們先佔了。這裏是無主之地，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誰叫我們後到的呢，想着和小姑娘商量一下共同在東配房湊合一晚。可是她死活不肯，我們可始終沒欺負她！”
老獵戶說的應該是實情，東配房是明顯有修葺過的痕迹，而且生活用品也很齊全像有人使用過的。再說以王姑娘通穴中期的實力，要想取勝六個經驗豐富的獵戶還是很困難的，弄不好還有失手的可能。
想到這裏魯肅想以和和平的方式解決，可是還沒等他開口，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先從老獵戶身後響起了。
“兀那猴蛋子！這裏是我們劉家坎兒的地方，不是你們家的狗屎窩，識相的趕緊滾蛋，否則俺們就不客氣了！哈哈哈……”說完就用不懷好意的眼神在王姑娘身上肆無忌憚的掃視起來。
這個獵戶剛說完，身後的王汐就壓不住了火兒舉劍就要劈了他，魯肅伸手將她攔在了身後，一言不發邁步走向了對方。
面對魯肅的逼近這個身體最壯的獵戶並未放在心上，還揮了兩下手中的大斧子示威一下。其實他早在第一眼見到王姑娘的容貌時候就起了淫心，想擄到家中當他的小老婆，出言激怒對方只是想給自己動手找個恰當的理由罷了。
看着魯肅一步步逼近他起初並未放在心上，但是不知怎麼回事兒對面的武者每走一步，都好像踏在了他心跳的節拍上，而且似乎還有一塊塊無形的巨石隨着步伐疊加。
慢慢的心臟承受的負載越來越重，跳動的幅度越來越小，頻率也慢慢降低漸漸的趨向靜止。
在外人看來，魯肅只是不急不緩的走向對手，可是對面的壯漢卻一點點臉色由黑變紅再變白，手腳好像也不聽使喚的哆嗦了起來。
漸漸幅度越來越大，“噹啷……”一聲大斧從滿是汗水的掌心滑落，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腳面上，他卻毫無察覺一動不，眼神中只有無邊的恐懼和求生欲。
汗液如決堤的洪水剎時從其全身噴涌而出，眨眼間衣衫濕透整個人就像剛從水撈出來的一樣，粗重的呼吸也漸漸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