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諜影2+1
一會兒迷糊一會兒清醒地不知道過了多久。恍惚中,一隻溫暖的手掌撫上他的額頭,似乎有人在說著什麼,聲音若有若無,彷彿從遙遠天際傳來一般虛幻而縹緲。
腦中昏昏沉沉的,意識混沌而恍惚,腦海里無數影象紛至沓來,有些熟悉,有些陌生,紛繁而蕪雜……似乎過去了許多年,幾個世代,幾度輪迴……又好像一直在做夢,夢中他似乎一直在奔跑,在拼殺,在草原上,在森林中,“……黃不呆?那是什麼?”他的眼睛在眼皮下迅速地遊動着……只是夢境都零碎得很,轉眼便如煙雲般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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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雞,小雞,我是老鷹,我是老鷹,收到請回答,收到請回答。’
-->嗞拉……嗞拉……一陣嘈雜的電子噪聲過後,一個模糊的聲音說道:‘……老鷹個屁,劉芒,你尾巴露出來了……’
-->‘我操?你泄密了,老子打死你……嗞……嗞……’
-->‘……嗞拉,嗞啦……2249年……一下……’
-->‘你們兩個二貨,早晚有一天被麥國人抓住。’
-->‘不至於吧,老大,我們這點小雜魚,不用麥軍出動吧。’
-->‘你都在打劫別人的行星列車了,你說麥軍來不來。’
-->‘來了也不怕,大不了我們躲去小行星帶好了,再不行就木星大紅斑走一遭。’
-->‘大紅斑,就你那小帆船。’
-->‘小帆船咋啦,船小才靈活——欸?對了,你說礁石區怎麼樣?他們一定想不到星空中也是有暗礁的,到時我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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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一陣嘈雜的噪聲過後,整個世界便又一次支離破碎……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陸羽第一次真正地睜開了雙眼,四周是白茫茫一片,腦子裏也同樣是一片空白。他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一直過了好久,才漸漸開始明白自己正身處醫院病房,可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是為什麼來的這裏,之後才從護士那裏知道距離自己出車禍入院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數月來,他接受各種手術數十次,期間幾度瀕死,最後總算因為最新的基因和納米機械人技術而活了下來。
隨着他從重症病房轉移到了普通病房,他的同事和朋友也紛紛前來探望,只是說笑間卻時常有些對公司不滿的言語。終於有一天,一個年輕的同事忿忿地告訴他,公司幾個月前就已經將他辭退了,只不過他一直昏迷着,所以才沒有通知到他。
半個月後,陸羽辦理出院手續時,他的主治醫生——一名看不出實際年齡的女醫生,專門過來探望了他,跟他說了些日常需要注意的事情,最後還特意叮囑他有哪裏不舒服要儘快入院檢查。陸羽覺得這位叫蘆苑的醫生人很好,雖然總覺得她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之後便收拾物品離開了醫院。
家中靜悄悄地,依然保持着他離開時的樣子,除了屋裏遍佈的灰塵。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房租他一次性交了三年,因此暫時倒是不用擔心被人趕出門去,地上散落着幾張單據,因為他一直沒有回消息,對方就把單據從門縫裏塞了進來。他撿起來看了看,有一張是快遞公司的,說他的三個機械人女僕已經到了,但是一直聯繫不上他,所以就將機械人放在下面了,讓他有時間自己去取一下。
沉默了片刻,他走過去將窗帘拉開,午後的陽光透過窗子斜射進來,房內細小的灰塵在陽光照射下緩緩浮動着,向上,又像是在向下。
智能家居檢測到陸羽回來,“嘀!”的一聲將系統從休眠狀態中恢復過來,紅色的指示燈微微閃動了一陣之後,一條信息通過全息投影呈現現陸羽眼前。投影上顯示,有數十條電話留言需要他查看,只是大部分都已過了時效。轉眼一周過去,這天陸羽正忙着四處投簡歷找工作,蒙礫忽然打電話過來,叫他一起去若剎國旅遊,說自己剛剛在遊戲裏中了大獎——科曼斯十日游,費用全包,剛好還有一個名額,便想叫他一起。陸羽說自己正忙着找工作,再說這都已經十月份了,現在去科曼斯不冷嗎?
【因為第二章違規被封,為了引以為戒,以儆效尤,本書中會將涉及到的所有國家、地區、首都及相關部門的名稱做一下該換——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該,好幾個國家,好幾個情報部門呢,只不過這也沒辦法。看的時候,你們自己猜一下去吧,雖然會有些彆扭不通,傷氣氛。
另外,因為搞不清第二章具體是因為哪幾個字,或哪一句話被封,所以,我把裏面所有可疑的文字都做了處理,都改成了這樣,寧可錯殺一千吧,這些可能會產生可怕關聯的文字也改了一下。
就是不知道這樣能不能解封,至於解封后的內容,我也不知道,差不多裏面就會有一堆方塊和一些前後不搭的文字吧,到時也只能湊合看了。
看的時候,自己大概猜一下吧。
】
“就是冷才去的啊,莫斯科不就是冬天才去的地方嗎?然後夏天去非洲看日落——哦!莫斯科的雪,哦!我夢中的紅場。”
陸羽笑了起來,“不行啊,再找不到工作我就要露宿街頭了。”
“睡什麼街頭,來我這裏不就好了,再說馬上放假了還去哪裏找工作,不如先去玩幾天再說。”
兩人又說笑了幾句,陸羽也就不再堅持,去就去吧,他還沒有出去過呢。
幾天後,上海飛往科曼斯的飛機上,陸羽,蒙礫還有一個叫夏檸的女孩正一邊說笑着,一邊等待着飛機起飛。這時蒙礫卻忽然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他發現了一名中情局特工,陸羽和夏檸不信,Z情局那麼容易被發現那還能叫Z情局嗎?
“你看你倆還不信,微表情知道吧,我從他表情上的細微變化中看出來的……嗯,還結合了微肢體分析,絕對錯不了!”
“你得了吧,還微肢體,隔壁吳老四的兒子吳老大從小腦血栓啥事沒有他也抽抽。”
“我操!這事我得捋捋。”
“捋個屁,還不趕緊把那破眼鏡拿過來,我看看你都裝了什麼軟件進去。”
“我去,這軟件可牛*了我跟你說,叫什麼人類行為分析專家,結合了命理,面相,手相,還有什麼微表情和肢體語言什麼的。”蒙礫一邊說著,一邊將臉上戴着的AR眼鏡摘了下來。陸羽戴上眼鏡四下瞅了瞅,又看了看蒙礫,然後便盯着夏檸死看個不停,臉上的表情也漸漸變得古怪猙獰起來。夏檸見他那個死樣子,不禁惱道:“你往哪裏看呢?不會是帶透視的吧,拿來我看?!”說著從陸羽手裏接過眼鏡戴上,跟着又說了句,“流氓!”
“就是!”
“就是!”
陸羽和蒙礫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操?陸羽你個破人?你坑老子,看到了什麼還不快跟老子說說,不然以後再別想看。”
說笑中,AR眼鏡又重新傳回了蒙礫手中。
在三人斜對面,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正安靜地坐在座位上,只是臉上細微的表情和微微顫動的手指卻暴露出他內心的不安。他叫商峰林,博士,年齡四十歲,失業,未婚。走投無路的他現在是一名基因販子,靠在暗網上售賣一些非法的基因產品來養活自己。當然,這事查的很嚴,作為一個懦夫——這是他給自己的一個懇切的評價,他幾乎每天都生活在恐懼當中,他幾乎懷疑眼前的一切,懷疑周圍的每一個人,懷疑身後那些看似正常的腳步聲,懷疑網絡對面那些和他交易的每一個人。
眼看飛機開始慢慢滑向跑道,商峰林忍不住長長鬆了口氣,裝作找人般前後左右地看了一圈,又藉機瞥了眼坐在左右兩邊的一男一女兩名乘客。這才故作放鬆地往後靠了靠,閉上眼睛假裝閉目養神,只是心裏卻亂紛紛地怎麼也安靜不下來。
數月前,他在暗網上接到一單活。事情本身有些危險,但是錢給得很大,那一晚他輾轉反側,一想到那一大筆錢到手之後的種種美好,他就興奮地怎麼也睡不着,只是興奮之餘又想到暗網上的交易大多都是騙局,此事只怕又是空歡喜一場。結合方方面面的數據經過一番仔細分析之後,他又覺得種種跡象表明此事不象是個騙局,應該值得去賭上一把,畢竟人無橫財不富,再說了,這本也就是個惡世,老實本分根本就是沒出息廢物的別稱,他都快要餓死的人了,還在乎個屁……翻個身過來,忽然又想起其中隱藏的種種危險,不禁又猶豫起來,要不自己還是……
天亮后,他最終還是決定去賭上一把,有錢不賺天誅地滅。
之後的事基本還算順利,他學着荷里活電影中那些情節,一番喬裝改扮之後,又開着車兜了三個多小時。直到凌晨三點三十七分才按照自己設定的時間,準時到達了雙方商定的交易地點,並順利拿到了項目的第一筆錢,只不過他交給對方的貨物卻是做過手腳的,暗網上誰知道對面都是些什麼人,不留一手那才是真的天誅地滅。
最操蛋的是,中間還有一個開超跑的混蛋非要跟他飆車,他媽的!他的車又不是超跑,他也沒跑在什麼秋山上,那個混蛋!一開始還把他嚇了一跳,以為讓誰給盯上了,亡魂大冒地拚命逃了好大一圈,最後終於明白過來在後面吃土的就他媽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混蛋!一路上害他闖了多少他媽的紅燈,也幸虧他出來的時候,從頭到腳都仔細偽裝了一遍,不然,這會他還不知道在哪裏呢,到處都是攝像頭的爛地方。
那晚想明白後面跟他飆車的只是個蠢貨,不是什麼jc或想要黑吃黑的另一方之後,他就把車子慢了下來,好讓對方超車過癮。誰知,緊接着就看見那個混蛋直衝過來,將前邊一輛可憐的小電動車給撞飛了出去,操!
現在想起來,幸虧當初交易的時候他足夠小心,不然這會兒說不定已經讓人給灌了水泥了。那晚回去之後,他越想越怕,忽然就打起了退堂鼓,在A網上跟對方說他退出不幹了,當然,退錢也是不可能的。對方緊跟着就說要殺了他,他也懶得理會,他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有人在A網上威脅自己了,鍵盤殺手!按說這事本該就這麼過去了,可後來他卻隱隱覺得自己可能被G安給盯上了,這可就大件事了,到處都是監控的情況下,他心裏實在是沒一點安全感。
勉強忍耐了一陣,最終他實在堅持不住,索性將那三十萬美元現金都在暗W上換成了BT幣,這些東西他從剛一入行就開始準備,現在果然就派上了用場。聽人說莫斯科的黑市上可以買到你想要的一切,所以他準備在那裏想辦法將自己的身份洗白,然後再想法轉去德國或者英國。就算一時無法離開莫斯科,那裏對他來說也是一個不錯的地方,據說在莫斯科廣袤的大森林裏匯聚着全球最頂尖的生物工程專家,而他也自認有無數奇思妙想等待着一一去實現。
說這麼多,只不過坐在飛機另一邊的蒙礫剛才看到的可並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位,就在他的右前方,兩名印度籍中的一員。
兩人名叫庫馬爾和帕卡什,數月前,新都里方面安排了一項高級別採購任務,當然所謂採購只是表面上的東西,他們只隱約地知道這是個龐大的計劃,中間涉及到許多的公司和研究機構,而他們不過只是這個計劃中一個微不足道的環節而已。原本,他倆已經按照印度的傳統安排好了份內一切——按照傳統,他倆最終會拿到一大筆回扣,是一大筆!當然按照傳統,他們的上司必須拿走其中的大部分。
但是這一切最終卻都讓那個混蛋給毀了!
這是多麼大一個項目啊!以至於還在項目的初期,他們就早早送出了三十萬美元現金,就是送!送給了暗網上一個從來沒人見過,連是不是人都不知道的傢伙。他們還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痛快付過錢呢,雖然在這些錢送出去之前,他們就已經制訂好了資金回收的計劃。可是這個混蛋居然真的以為自己可以留下這筆錢,他居然真的就以為自己躲在暗網後面就沒人能夠找到他?!雖然這個蠢貨那些一看就是從荷里活電影裏抄來的鬼伎倆確實讓他們費了點時間。原本這個混蛋老老實實把事情做完,大家都有錢拿,當然,這個混蛋最後必須去死,這樣機密的計劃怎麼可能讓人知道哪怕一丁點。可是現在呢?該死的!簡直糟糕透了!
就在兩名南度DIA怒火萬丈,幾乎要將整架飛機掀上半空的時候,在他們的左後方,一名年齡三十許歲的男人正和一名漂亮的若剎國空姐調笑着。男人叫宮城潤一,是一名蟄盤籍,數月前一次偶然中,他發現了兩名行跡可疑的南度……最初他並沒太在意這事,畢竟南度人可不是他們工作的重心,作為一名蟄盤人他幾乎不關心南度的一切,可是接下來他又於無意間發現了一整群的南度。一群!
這個……南度是在臉上寫着什麼嗎?是不是太容易發現了點,似乎不管什麼人,甚至世間的某個憨貨都隨隨便便就能發現他們一樣。
這一度讓宮城潤一非常糊塗,他甚至懷疑自己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要不就是腦子裏的納米機器出了問題。南度那麼容易暴露嗎?他一遍一遍的捫心自問,又或者南度人有什麼大陰謀?針對自己的陰謀?“他們一定就是想得到自己腦子裏的納米機……”實在解釋不通的他恣意地在心中栽贓着南度人。
一番苦思之後……
不得其解,最終這名不務正業的蟄盤決定展開一次私人調查,南度人一定針對蟄盤人在搞一場驚天大陰謀!
於是——在這架飛機起飛前的最後一刻的最後一刻——因為最後一刻被那兩個印度人用掉了,所以他只能用最後一刻後面的那個最後一刻,他……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