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伏誅
“可惡!可惡!可惡!”
天邪鬼連罵三句,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還在拖着自己往後移動,“你敢殺我的話,組織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組織?”遠野極樂腳步一頓,“妖怪組織?”
“沒錯!”天邪鬼見自己的話起了效果立刻就來了精神,絞盡腦汁開始威脅道:“我可是組織里的重要一員!你敢殺我的話,組織一定會為我報仇的!到時候你和鹿遊那個臭婊子都要死!”
“你們組織的名字是什麼?”遠野極樂一邊留意着周邊的動靜,一邊繼續問道。
這邊動靜這麼大,一定會引起周圍人的注意的,尤其是還有可能有警察在,而且普通人看不見妖怪,只會看見他拎着刀的樣子,他必須速戰速決才行。
“組織的名字……”天邪鬼一窒,隨即強自鎮定,“怎麼可能告訴你!只要你放過我,我可以保證不再追究這件事……”
“那我可不可以加入組織呢?我也想要力量呀。”
遠野極樂憧憬問道。
“只有我這種被選中的人才可以加入組織!”天邪鬼傲然道,“他們肯定不收你的!不過,如果你放過我的話,我可以試試跟他們說說……”
“哦?是——嗎!”
遠野極樂說著幾步突進上前,反手就是一刀撩了過去,刀鋒直指天邪鬼粗壯的脖頸!
猝不及防之下,天邪鬼只來得及伸手攔了一下,在地上打了個滾,半條手臂斜斜拋飛出去,臉上已然多了一道數厘米深的傷口,從下巴直到額頭,鮮血從中涌流而出,很快就污了半張醜臉。
天邪鬼抓着斷臂,身體在劇痛下不由自主地痙攣起來,嘴裏慘叫得震天響,臉上的血流進了一邊眼睛裏睜不開,在地上來回打着滾。
“可惡!可、可惡!”
巨痛之下,它話都說不利索了,“可以加入!可以加入!我一定會說服他們的!”
然而,迎來的是遠野極樂的又一刀,把他另一隻手也給砍掉了,脖子上再添了一道深深的傷口,但它還能說得出話來:
“好痛好痛好痛——!”
它滿地打着滾,疼痛讓它半點思考餘地沒有了,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一定是鹿遊那個臭婊子讓你給她報仇是吧!我不就是不小心捏死了那個女人嗎!要不是那個男的想要拿刀捅我,我也不會敲扁他啊!”
“明明就是他們的錯啊!我只是想問一下鹿遊那個女人在哪裏而已!”
“鹿遊要給她雙親報仇的話,那就去殺我雙親啊!殺我有什麼用!我先死了就不可能感受得到失去雙親的痛苦了吧!”
您可真是個有邏輯的大孝子啊。
遠野極樂提着刀走過去,果然他的身手還是不太行,兩次都是被攔一下就砍歪了,弄得現在一地都是血。
話說昨天砍死它的時候明明一滴血都沒有,怎麼今天血流得跟泉水一樣?是因為那個“分身”的原因嗎?
他心裏轉動着這些念頭,正想給天邪鬼最後一擊,旁邊卻跌跌撞撞衝出來一個身影,手裏舉着把鏟子,直直奔向了地上打滾的天邪鬼。
水手服,單馬尾,赤足長腿,滿面淚痕。
——鹿遊花見。
她停在天邪鬼身前,手裏的鏟子一下下向著它拍打下去,但是打着滾的天邪鬼顯然為她的舉動增添了不少困難,鏟子數次都拍空到地面上,反過來讓她趔趄了幾下。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殺了他們……明明你要找的是我……”
她一邊拍,一邊哭着質問,動作搖搖晃晃的,根本就沒能拍中幾下,更多時候反而是滿地打滾的天邪鬼自己撞到她還沒來得及舉起來的鏟子上去的,可這點傷害幾近於無,天邪鬼甚至都沒注意到她的到來,只把這個人影當作了遠野極樂,更起勁地打滾試圖躲開想像中的刀鋒。
遠野極樂冷眼旁觀。
身後的一戶建里傳來了女人跑上樓着急拍門詢問的聲音,更遠處是接近過來的腳步聲,大概是鹿遊家那邊的警察聽見異常響動接近過來了。
他幾步上前,一刀切掉了天邪鬼的腦袋,妖怪打着滾的身體撞到鹿遊花見的鏟子上停了下來。
少女早已力竭,抓着鏟子跌坐在地,茫然地看着無頭的屍身咕嚕咕嚕噴着血,淚水慢慢湧出,接着她嚎啕大哭起來,撕心裂肺的絕望。
“爸爸媽媽……”
遠野極樂振刀揮去血水。
天邪鬼的屍體快速萎縮,不一會兒就變回了那個胖子的模樣,但是萎縮的趨勢卻沒停止,飽滿的皮膚迅速乾癟老朽下去,星星點點的老人斑出現其上,原本有些繃緊的衣服也松垮垮搭在了屍體上。
滾到一旁的頭顱同樣如此,茂密的黑髮快速褪色變白變稀疏,臉上細細密密的皺紋湧現、擴大。
隨着變化停止,一團光芒凝聚在天邪鬼身上,隨後光芒消去,一隻手辦出現在那裏。
然後,一道輕煙飄起沒入遠野極樂身體。
【你擊殺了「天邪鬼(山本康夫)」,精神力獲得強化】
遠野極樂感受了一下能力的增強,看向山本康夫的屍體,若有所思。
他丟出御神刀,控制着刀上的繃帶纏了那隻手辦幾圈,然後帶着戰利品轉身沒入旁邊的黑暗裏。
而後,衝天而起,徒留滿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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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泰志是一名普通巡警。
像他這種等級,功勞什麼的是分不到的,只有熬一熬資歷等升職考試,過了升一級,接着熬資歷等考試,如此循環。
不過他也沒什麼大志向,每天就得過且過混日子,屬於是那種真正的薪水小偷。
只是最近倒霉了點,轄區出了命案,雖然上頭辦案的人很快把那件事以自殺結案了,但是今天又有人報案,說是死人了。
而且死的還是上次出命案的那家人。
他這種底層自然是又被抓來當苦力跑腿了。
等刑事組的人把案發現場有用的東西都帶走了之後,留下來的就是田中泰志這種要留守現場的倒霉蛋。
陪他一起留守的還有個新人,整天上跳下竄的,完全沒認識到自己其實是個底層的身份,只配抓抓貓找找錢包什麼的。
“前輩,我買便當回來了!”
又是那個活力滿滿的後輩的聲音。
田中泰志坐在台階上,懶洋洋地招了招手,“景川,這邊。”
年輕的巡警提着袋子興沖沖地走過來,“前輩,我剛剛在路上……”
他說了一半,忽然停了嘴,警覺地側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