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輩子的好哥們
忍辱負重長達幾個小時，在張一笑度日如年的等待下，終於迎來了放學！
“走啊，一笑，一起去食堂吃飯吧？”坐在他身邊的逗小胖笑眯眯地說道：“我聽說，今天可是有你最愛吃的菜，干炸裏脊。”
張美娟換了位置后，身為死黨的逗小胖，擔心張一笑一個人坐在那裏孤單寂寞，於是風捲殘雲般收拾了東西，把座位搬到了張美娟原先坐的地方。
對此，維持班級紀律的班長方悅蕊出奇的沒有制止，大概也是出於跟逗小胖一樣的考慮吧。
“不了，今晚飯就不吃了，我沒啥胃口……”張一笑情緒異常低迷，連往常最喜歡吃的菜都不在乎了。
不是吧不是吧，一笑居然能夠抗拒干炸裏脊的誘惑？！
逗小胖驚訝極了，跟張一笑認識了四年多的時間，即便是被老師、家長訓斥，也從未像現在這般魂不守舍。
這失戀的感覺究竟是什麼樣的？
咋跟被使了魔咒似的？
“哼，我不管，我餓了，作為鐵哥們的你，必須陪我去？難道，你忍心看着我在偌大的食堂，其他同學圍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吃飯，就我一個孤獨地悶頭扒拉着飯？”逗小胖不幹了，今天說什麼也要拉着張一笑一起去。
倒不是他耐不住寂寞，而是上午受到了種種打擊后，張一笑午飯都沒怎麼好好吃，晚飯再不吃，只怕是長期以往下去，身體會出大問題的。
作為鐵哥們，怎麼能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一步步地走向萬劫不復的深淵呢！
嗯，絕對不能！一笑，是我的！什麼狗屁深淵，敢跟我搶兄弟！
念至此，逗小胖拖着張一笑，欲要將他從座位上拖拽開。
“啊呀呀！你別煩我了……你就自己一個人去唄，實在不行叫美娟……”話剛一說出口，張一笑身子一震，戛然而止。
隨即，整個人便陷入了深度的沉默中，難以自拔……
“一笑……”逗小胖看了看他，懊惱的搖了搖頭，自己的行為又讓一笑想到悲傷的事情了，自己真是該死啊！
“你在這等我，我去吃飯，順便給你打份飯，你帶回家吃！”說完，還沒等張一笑反應過來，逗小胖一溜煙就奪門而出了。
張一笑身子又是猛地一陣，極度的情緒低迷使他反射弧延長，人家逗小胖逗跑得都沒影兒了，他才反應過來。
啥玩意兒，帶我吃飯不行，去給我打飯了？
我的好兄弟，用不用這麼執着啊？我知道你的一番好心，可是我……真的沒有食慾啊……
似是想到了什麼，張一笑從位子上站了起來，邁着步子來到教室靠窗的一側，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夕陽西下的景色。
每當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恰巧趕上夕陽西下，都會欣然看看，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番景象，能使他內心稍微舒暢些。
如果讓逗小胖知道了，他生拉硬拽、打起了感情牌都未能讓張一笑從座位上移開，而僅僅是落日的景象，就把自己的好哥們給吸引過去了，怕是得效仿後裔彎弓射大日。
美妙祥和……
張一笑眼眶中蓄滿了淚水，但要強的性格使他強忍着沒流出來。
看着黃昏的景色，那自西邊緩緩垂落的火紅色太陽，已逝去了下午二點至三點的炎熱，變得非常溫和。
情不自禁間，他默默地將手伸向了那個太陽，似是要抓住什麼……
我感覺……我抓不住未來了……
想着想着，晶瑩的淚珠不受控制地流淌而出，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接二連三地滴落。
就在這時，教室門外響起了嘈雜聲。
“嗯，浩然，今晚食堂做的菜肴格外的好吃呢？”一個悅耳的女音響起。
緊接着，一個擲地有聲的男聲傳來：“那是當然了，因為有我這麼個帥哥陪你，食慾可不就油然而生了。”
“嗯哼，討厭了~你就不怕我吃胖了，變得不好看嗎？”
“怎麼會，我家的美娟怎麼樣都好看……”
聽到這些曖昧的話，張一笑心中一凜，像是得到了什麼危險預警一樣，整個人變得很是警覺，趁着門外兩個人還在卿卿我我，一個閃身便躲在了最後排的桌子底下。
近乎是下一瞬，“噼啪噼啪”的腳步聲響起。
以張一笑這麼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教室門那邊，只見兩雙腳踏着大理石地板走了進來，一雙大腳，一雙小腳。
大腳穿着一雙知名品牌的運動球鞋。
小腳則是一雙不知名的黑色小皮鞋。
而那“噼啪”聲，就是這小皮鞋踏着地板發出來的。
張美娟！
在心底生出這個名字時，張一笑眸子瞬間瞪大，滿眼的不可置信。
那甜美的聲音，那不知道什麼牌子的黑色小皮鞋，對他來說可是太熟悉不過了。
正是張美娟的！
那小皮鞋正是他偶然經過路邊，從擺地攤的大媽買來的雜牌子貨。倒不是他不捨得買好品牌的鞋子，而是家裏給他的零花錢實在是太少了，遠遠達不到買名牌的那種資本。
當時，送給張美娟的時候，她雖然有些不高興，但還是勉為其難的穿上了。
儘管她沒給自己什麼好臉色，但當他看到心儀之人俏生生地穿上了自己送的鞋子，心裏還是滿滿的甜蜜。
“咦，美娟，你這鞋子啥牌的啊？還挺好看的。”天浩然滿面春風地笑道。
張美娟低頭看了一眼，撇了撇嘴：“好看啥啊？不知道張一笑從哪買來的雜牌子，廉價的很！”
“啥？張一笑那廢柴給你買的？真是個完蛋玩意兒！你賞了他與你戀愛的機會，到頭來卻用不值錢的雜貨敷衍你！這種既沒錢，天賦又垃圾的傢伙，早早分了就對了！”天浩然探手拿了一個凳子，攬住張美娟的腰肢，將其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眼中不加掩飾地流露出征服的慾望：“不提那廢物了！來，美娟，把鞋脫了，我送你一件禮物，算是你我成為戀人的見面禮吧！”
張一笑氣得臉色漲紅，指甲都刺入掌心淌出鮮血都未曾察覺，而是目呲欲裂地看着那邊。
張美娟脫下了鞋子，裸露出套着白絲的玉足，隨即有些嬌羞地說道：“什麼禮物啊？你該不會是想在這……”
天浩然親吻了下她的嘴唇，寵溺地揉了揉後者的腦袋，咧嘴一笑道：“放心，當然不會在這裏辦正事。今晚我帶你回家……來看看，我的禮物不錯吧！”說著，他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禮盒，顯然是早有準備的。
打開盒子，裏面則是一雙精美的白色運動鞋，其上有蝴蝶勾勒的紋路。
“哇~好漂亮！”
“嘿嘿，喜歡嗎？大品牌耐客的……”
“喜歡喜歡，我現在就要穿上！”
還沒等張美娟自己動手，天浩然一展紳士分度地為其效勞了，抬起她的腳裸，親自為她穿上。
這一幕，看得躲在暗中窺視的張一笑怒火中燒。
好一對狗男女！
要說之前，他對張美娟的只有失望與傷感，而此時卻演變成了憤怒與憎恨。
不但拋棄了自己，還轉而攀上了別人！
就差給自己帶綠帽子了……
好在上午就分手了！
“一笑，我回來……”就在這個時候，離開有一會兒的逗小胖屁顛屁顛地跑了進來。
看到室內的情形后，立刻就呆愣住了。
而天浩然與張美娟正保持着曖昧的動作，見有人突兀地闖了進來，也是沒來由地一怔。
好在，天浩然撩妹多年，比吃過的飯都要多，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很快就從懵逼的狀態中脫引而出。
“呦呵，這不是張一笑的跟屁蟲，周大胖子嗎？”天浩然非但沒有鬆開懷裏的張美娟，反而抱得更緊了，饒有興趣地看着處於震驚之中的逗小胖。
“你…你們……”逗小胖終於從驚艷的一幕中回過神來，勃然大怒道：“張美娟你還要不要臉了？！一笑平日裏對你多好，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你！而你呢，一而再而三地做出傷害他的事情！前腳與一笑分手，後腳對其他男人投懷送抱！呸，不識廉恥的臭婊子！”
這麼一說，先前還卧在天浩然懷裏嬌滴滴的張美娟，此時此刻宛如換了一個面孔，立馬從其懷抱中掙扎出來，惱羞成怒地指着逗小胖的鼻子，嬌嗔道：“逗小胖你罵誰婊子呢？有種你在說一遍！”
逗小胖對此滿不在乎地扣了扣鼻屎，然後向張美娟的方向用力一彈，恰好黏在了張美娟的新鞋子上，輕蔑道：“說誰誰心裏清楚。”
“呵呵，好大的膽子啊！”天浩然面色陰沉的可怕，滿臉黑線亂竄，豁然起身，一個箭步衝上去，催動體內星能，跨步、出拳，一氣呵成。
由於發生的太過突然，逗小胖這個戰五渣只來得及雙臂交叉，當於身前，下一刻，拳到。
轟的一聲，逗小胖那肥碩的軀體宛如炮彈般打出，砸在了教室的牆體上，出現了蜘蛛網般的裂紋。
“咳咳……”逗小胖嘔出一口血液，只感到渾身宛如裂開了一般，根本提不起絲毫的力氣，就那麼順着牆面滑溜了下去，癱坐在地上。
“呸，自不量力的東西！”天浩然朝着前方的逗小胖吐了口痰，從衣兜里掏出一塊乾淨整潔的手帕，用力的擦了擦方才攻擊逗小胖的那隻手。
張美娟見自己新交的男朋友如此厲害，三下五除二就將討人厭的逗小胖打倒了，心裏更加喜歡死了，抱住天浩然那挺拔的身軀，嬌聲道：“天哥真厲害，夠男人！”頓了一下，把視線轉移到了嘴裏淌着血的逗小胖，不屑於顧道：“看看，知道什麼是差距了嗎？換成了張一笑，自己的女朋友被人辱罵，他敢出手為我出氣嗎？退一萬步來說，縱是他又勇氣動手，但就憑他那弱爆了的修為，打得過別人嗎？”
話罷，她挽着天浩然的胳膊，想要帶他離開，卻發現自己拉不動，不由地滿臉疑惑地看着他。
“浩然，怎麼不走啊？你不是要帶我去你家裏做客的嗎？”
天浩然冷笑道：“就這麼走太便宜他了！美娟，把被弄髒的那隻鞋子伸過去，讓他舔乾淨！”
“啊……”張美娟一怔，心中僅剩的那丁點良心告訴她，那樣做是不對的，可架不住人心陰暗面的驅使，讓她不經意間想起了先前的種種……
逗小胖長得肥頭大耳，丑的噁心人的傢伙，天賦不比張一笑那廢物高的哪裏去，竟敢張口閉口罵自己婊子，不給他一個大大的教訓，難卸心頭之氣！
想着，剛剛還有些猶豫不定的神色，轉而換上了猙獰的笑容，張美娟完全沒有心理壓力的將髒了的鞋子伸到逗小胖身前，叉着小蠻腰，趾高氣昂道：“舔了，不然的話，今天浩然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哼，呸，你們這對狗男女，老子今天就算死，也不會弓着身子，彎下頭顱，用我的尊嚴換取苟且偷生的性命！”逗小胖硬氣道。
“不舔是嗎？拿我姑且做個好人，幫幫你好了！”
天浩然跨出一步，朝逗小胖的頭顱按去，欲要用強的方式達到陰險的目的。
“住手！”張一笑猛地從桌子底下爬了起來，大步流星的衝上去，照着天浩然的面龐，憋足了勁就是一拳下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天浩然猝不及防，拳鋒接觸到臉龐的那一剎那，偌大個人直接應聲倒飛，砸在了地板上，摔了個四仰八叉。
張美娟見狀，急眼了，一雙惡毒的眸子狠狠地瞪着張一笑，但不敢貿然出手，雖然自己的修為要高於張一笑，但後者的身體強度在全班可謂是一等一的存在，真要打起來指不定誰輸誰贏呢。
有句話不是講的好嗎，不打沒把握的仗。
“張美娟，我算是徹底認清你的為人了！朝夕相伴了三年多的時間……三年以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卻沒讓我真正認識到你……果然，處在戀愛中的人，都是戀愛腦啊，很多事情看不到……”張一笑自嘲地冷笑道。
他不相信張美娟以前一直都是掩藏自己真實一面的，相處那麼多的年月，不可能在今日就原形畢露了！
一個人的人品，就算在怎麼竭力掩飾，也會在生活的點點滴滴中逐漸暴漏出來。
這麼一想，張一笑還真想到很多不堪的事情。
三年多以來，張美娟可沒少花他的錢，而她呢，只知道索取，從不付出過。這叫什麼？自私自利！
不僅如此，還動不動愛發脾氣，無理取鬧、沒事找事……
最主要的一點，還頗有網絡上“拳師”的風格，自己啥啥也沒有，卻要求別人得有！
哎，這麼多漏洞，自己現在卻徒然發覺，真的好傻啊……不過，還好，算是及時止損了吧？以後張美娟別想再從我這裏花出一分錢！
張美娟雙手抱胸，嚇得俏臉煞白，一步步地朝後退去。不因別的，只因張一笑此時的表情太嚇人了。
如果眼睛能殺人的話，怕是她早就死翹翹了。
“張一笑我告訴你……這裏是學院，你別亂來啊！”
張一笑卻無動於衷，仍舊步步緊逼，猛地伸出手臂探了過去。
“啊呀！~”嚇得張美娟放聲尖叫了起來，花容失色。
然而，過了好個秒的功夫，想像中的疼痛並未出現，有些疑惑的張美娟睫毛輕顫，大着膽子睜開了美眸。
映入眼帘的是，張一笑正拿着那雙黑色小皮鞋，細細地端詳着，時而用大拇指頭輕輕撫摸鞋面，頭也不抬地說道：“這雙鞋子本是送給我的摯愛的，但我認人不淑錯付了人……這鞋子已經被弄髒了……我就算拿出去扔掉，也不給你這庸脂俗粉穿！因為，你不配！”
扶起身子有些虛弱的逗小胖，將他的一隻臂膀抗在後脖子上，張一笑就這麼帶着一瘸一拐的逗小胖離開了。
“張，一，笑！”這時，被打得精神恍惚的天浩然終於清醒了，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雙如狼似虎的紅色眸子，環視着目所能及之地，似是捕獵者開啟了狩獵模式。
環視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張一笑的人影。
哪去了？人怎麼沒了？
“浩然你怎麼樣？沒傷着吧？”張美娟淚花帶雨地一頭扎進他的胸膛。
天浩然咬牙切齒、目呲欲裂道：“張一笑呢？竟敢打我英俊的臉，我要垂死他，錘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此時得浩然半張通紅臉龐已然腫脹成了大饅頭，鼻子還呲着血，要多慘有多慘。
“張一笑那個混蛋走掉了。”張美娟用俏臉輕輕蹭了蹭。
這麼一蹭，着實有些痒痒的。
天浩然低頭看向了腦袋正埋入自己壞里的張美娟，眼中的猩紅極速褪去，舔了舔嘴唇，心想：不管了，張一笑以後再收拾也不遲，今夜我要好好的泄泄火！
另一邊。
出了學院大門，張一笑扭頭看了一眼嘴角掛着血絲的逗小胖，歉然道：“對不起啊，連累你的……那個…真不去醫務室處理處理嗎？”
逗小胖咧嘴一笑：“一笑這你就見外了吧，你我是誰，彼此沒關係？難兄難…額呸，我們可是要做一輩子的好哥們！兄弟有難，豈能不幫？至於身上的傷勢，你大可把懸着的心放在肚子裏，卧槽肉厚的，抗揍，都是些皮外傷，無足輕重、無足掛齒……哎呦…”
張一笑苦笑着搖了搖腦袋，瞧瞧這叫沒事兒都疼得呲牙咧嘴，胖乎乎的身體直大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