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 靜虛子
蘇河便是劍皇的名字。
曾經指點過劍皇，那便是劍神無誤了。
不過對於凌虛子說他天賦奇高，其實有些不然。
秦軒是知道自己的天賦的，雖然不差，但能夠一下子頓悟劍神所言之劍道，其實有些困難，至於他為何會進入“忘我”狀態參悟劍道，他已有些猜測。
那便是天道。
他會來到此處協助大炎對抗蠻妖，更多的還是由於天道下發的任務，而那任務獎勵，不就是劍道領悟提升么？
“靈軒，先前我進入‘忘我’狀態領悟劍道，是否與天道有關？”秦軒心中呼喚靈軒。
“回答。是天命大人完成任務的獎勵。”靈軒空靈的聲音在其腦海響起，驗證了他的猜測。
之前他還疑惑劍道領悟提升這個獎勵天道要如何給他，沒想到竟然會以這種方式。
這其實更像是天道早已知曉了未來會發生的事情，也就是他會在此地被劍神指點劍道，從而以任務的形式引導他前來此地，接受劍神的指點，並以此為任務獎勵。
若真如秦軒所想，那或許就代表着天道知曉他，亦或者知曉所有人的命運以及未來！
他想起最初遇到靈軒時，後者向他介紹的天啟者的職責——被天道所選中，引導眾生按既定的軌跡發展，消除變數，維持歷史軌跡。
所謂既定的歷史軌跡，便是天道所看到的未來么？那變數又是什麼呢？如果他沒有接受天道的任務前來此處，便是變數么？
若這真的就是變數，那就說明他會在這場戰爭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若沒有他歷史就將會改變，可他並沒有發現自己在這場戰爭中能起到什麼作用。
這些事情實在太過複雜，他有些不願去思考了，並且一想到自己等人的命運都被天道所洞悉，他彷彿就有一種被天道所掌控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有些窒息、難受，索性不再去想。
秦軒與靈軒的對話以及這些思考，在外界實際上只過了極為短暫的時間。
他再次向劍神鞠躬：“劍神前輩謬讚了。”
“不必如此，喚我林老頭便可，我已是一介沒有修為的廢人。”劍神搖了搖頭。
秦軒並沒有詢問劍神為何會修為全無，儘管他很想知道。
就連秦應也沒有詢問，一向粗心的他也知道這樣問很不禮貌。
倒是沈萱問道：“劍神前輩，您怎麼會在這裏？”
“我來此，是為一人。”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在此地留下的封印，雖說在那兩頭蠻妖皇的破壞下，遲早會損壞，但也不會是現在。原本封印至少還能再維持十餘年，只是有人破壞了陣眼。”
陣眼，乃是一道陣法的核心所在，若陣眼被破壞，那整個陣法將會難以維持。
“我曾以劍斬殺數頭蠻妖皇，那柄飲了蠻妖皇之血的劍被世人稱之為‘鎮妖劍’。我不願蠻妖滅族，因而以鎮妖劍為陣眼設下封印之陣，但在一個多月之前，我感知到鎮妖劍被人拔起，封印即將被破壞，因而離開涼州，前來此地。”
“拔起鎮妖劍？會是何人？”秦軒問道。
“若要拔起鎮妖劍，必須使用專門的收劍決，普天之下，除了我之外，便只有一人知曉。”劍神嘆息道，“那人便是我的師妹，靜虛子。”
“劍神前輩的師妹？可她為何要拔起鎮妖劍，放蠻妖出來危害大炎？”秦軒十分不解。
劍神並沒有回答秦軒，而是低着頭陷入了沉思。
當他感知到鎮妖劍被拔起時，便已知曉定是靜虛子所為，並且也大概知道靜虛子為何要這麼做。
咚……咚……咚……
大地忽然微微震動，似是有什麼龐然大物靠近。
“看來是那頭逃走的大妖找救兵來了。”秦軒說道。
秦應扭動了下脖子，道：“正好我還沒打過癮呢。”
頗為輕鬆寫意，他可不會懼怕大妖，尤其是在封印隔絕了天地之力的前提下。
很快，便有大量蠻妖出現，為首的正是先前逃走的那頭大妖。
“呦，趕回來送死了？”秦應嘲諷道。
那頭大妖臉上露出憤怒之色，但並未回懟秦應。
在蠻妖的最末尾，出現了一頭更為龐大的狼首蠻妖，與那狼首蠻妖皇極為形似，若非體型不如狼首蠻妖皇，秦軒甚至認為是蠻妖皇進入到了屏障內。
而在狼首蠻妖的肩上，竟還站着一名抱着劍的中年女子。
那女子身穿道袍，面容姣好，神色莊重，正望向此處。
凌虛子也瞧見了那女子，低聲自語：“靜虛子……”
與此同時，那女子也看見了凌虛子，隨即便從狼首蠻妖肩上跳下，幾個飛躍掠過蠻妖，朝秦軒他們而來。
“劍神前輩，要攔下她嗎？”秦軒問向凌虛子。
“不必。”凌虛子搖頭道。
於是秦軒三人便退到兩側。
靜虛子無視秦軒三人，徑直來到凌虛子面前，捧着他蒼老的面，眼神里透出似水般的柔情：“師兄，你老了，老了好多好多。不過，我不在意。你知道嗎？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好久……可始終找不到你……所以我就想到了鎮妖劍，我就知道這樣可以讓你現身。”
“所以你就拔起了鎮妖劍？”凌虛子略帶怒氣，“你解開封印，放出蠻妖，就為了逼我現身？你知道有多少人會因此犧牲嗎？你知道蠻妖會造成多大的災難嗎？你知道……”
“夠了！”靜虛子打斷了凌虛子。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我不想知道會犧牲多少人，大炎怎樣與我無關！你知道這百年裏我有多想你嗎？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苦嗎？我只想要再見到你，只想要和你在一起！師兄，跟我走好嗎？不要再研究什麼無上劍道了，把那破劍丟掉，我們一起想辦法恢復你的修為，然後周遊天下，做一對神仙眷侶，好嗎？”
靜虛子雙眼泛着淚光，以一種近乎懇求的語氣說道。
但，凌虛子拒絕了她：“我不能和你走，我也不會丟棄仙劍。”
聽此，靜虛子神情忽然凝固，盯着凌虛子的眼睛，問道：“所以你還是放不下你的無上劍道嗎？為了你的道，你損失了辛苦得來的修為，變得如此蒼老，甚至生命安危都受到了影響！值得嗎？道對你，真的就這麼重要嗎？”
凌虛子將視線撇開，不敢與靜虛子對視，也沒有回答她。
“你們敘完舊了嗎？”狂野粗獷的聲音從後方傳出，那狼首蠻妖一邊望着凌虛子與靜虛子，一邊緩緩走來。
“劍神凌虛子，果真是你。”狼首蠻妖盯着凌虛子，忽然咧開大嘴笑道：“一百年過去你竟然變成了這幅模樣，我都險些沒認出來。沒想到關於你修為全失的傳言竟然是真的，哈哈哈哈，看來是上天要讓吾族復仇，今日之後，世上便再無劍神！”
“塔茨，你想反悔不成？當時我們可是約定好的，我放你們出去，你們不再找我師兄的麻煩，我們也不會摻和進你們與大炎之間。”靜虛子質問狼首蠻妖。
塔茨再次大笑：“哈哈哈哈，愚蠢的女人，你以為我們和你一樣愚蠢嗎？放任劍神離去，若是哪日他修為恢復，吾族不就成了待宰羔羊？如今他修為全失，自然是要趁他病，要他命！”
“你可別忘了，鎮妖劍還在我的手中！斬殺了數頭蠻妖皇的鎮妖劍，對你們蠻妖有着絕對的壓製作用！”靜虛子手持鎮妖劍，直指塔茨。
“哈哈哈哈哈……說你愚蠢都有些誇讚你了，若非我們編造出鎮妖劍對吾族有着絕對的壓製作用，讓你以為有所仰仗，你又怎敢取走鎮妖劍，解開吾族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