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村生事
殘影和絕殺二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受驚的馬匹停下,楚帝從車子裏出來,“可看清那幾人相貌?”
“回老爺,看清了。”
“好,繼續趕路。”這馬車顛的楚鈺身子如散了架子一般,頭昏眼花,殘影和絕殺不敢說話,只得安撫好馬匹繼續前行,不多久便到了吳村。
只見一身着華麗的男子周圍圍了不少村民,大家似乎有事相求,楚鈺一行人也上前湊了個熱鬧。原來竟是村民求着這華服男子將地租給他們。
“老鄉,你們在這兒是做些什麼?”
“苗家公子要漲租,我們這地要種不起啦。”老頭無奈的說道
“我聽說這豐縣知縣不是頒佈了新田令,人人都有田地,為何你們還要租呢?”楚鈺不解。
“唉,你是外地來的吧?你不知道,前些年打仗,家裏的勞動力早就光了,我們這些老頭子又能幹些什麼,就都將這手上的田都賣給了苗家,苗家答應雇我們這些人做工,倒也養得活。這新來的縣太爺,要頒什麼新田令,你說這吞進肚子裏的肉,哪有吐出來的道理?這苗家公子找我們要買地銀子,還要有利息,我們哪個還的起嘛?”
“你們這個村子有多少戶?”
“我們吳村是個大村,有三百來戶人家,怕是有二百多戶的田地都在這苗家人手裏,唉。”老頭子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楚帝心裏清楚,怕是吳村的這個情況不是個例外,這些年楚國上下徵兵,為擴疆土,怕是十戶中七八戶青壯年都參了軍,如今內憂外患,既不敢退兵還農,也不敢全然沒收大戶,“老伯,你們這田地是怎麼賣的?”
“一畝田一兩銀子,期限是十年。”
“十年田地只值一兩銀子?”楚鈺不由得吃驚。
“唉,你也不想想,這兵荒馬亂的,誰知道下一年人在哪?我本是大齊人氏,如今不是在這大楚的地界?我本來有四個兒子兩個女兒,結果兩個女兒活活餓死,三個兒子參軍,兩個戰死,只有個小兒子在身邊,若是明年再徵兵,我都是怕自己要絕後嘍。”
“兩個兒子戰死,官家應有補貼,算下來,怎麼也有二三十兩銀子,怎麼還會還不起這田租?”
“唉,一畝地違約金就是一年一兩,如今已經有五年了,我家四畝地,這算下來單單這違約金就要二十多兩,哪裏拿的出來?還有什麼官家的補貼,說是二三十兩,我到手的也不過只有五兩,人命賤吶。”
老頭子的話讓楚鈺聽的火氣直冒,從楚京到這豐縣,再到這吳村,三十兩怎麼就變成了五兩?每年打仗下來,最少也是幾萬人埋骨,這些人這是要貪得多少?
華服男子對於這些村民的哀求並不在意,拿着當初的單據,看着這些村民,“想要回田地,還不想還回銀子,這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用了銀子不用還的嗎?”
“苗少爺,求求你,這租金少一些吧,去年還只交兩成,今年您就要交四成,這讓我們怎麼活啊?”
“就這麼一點,你們還嫌多了?這朝廷天天打仗,哪天不找我們要錢要糧的?我們也總得交着不是?你們只看到漲的這麼一點點,我們交給這朝廷的,不知道要比這多多少,有本事,你們去問問那皇帝,什麼時候把這賦稅免了,我們也就給你們少些。”苗泰的一番話很快又將這勢頭推到這朝廷上來,楚鈺聽的心裏的火氣不由的又漲了幾分。
“當今皇上頒了新田令,哪裏有漲過賦稅?再說這家中有人蔘軍的,可免三年賦稅,這村子裏的人家多少人有參軍的?你們交朝廷的真的有那麼多嗎?”楚鈺不由得高聲喝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