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狠手辣
“小子，識相地就給我滾出去。我不管你怎麼得罪了樂兒小姐，識趣點，別讓我們哥倆動手。上一個這樣的人，只剩下屍骨躺在東海的海底了。”
說話的人，至少有四百來斤。他走向年輕男子，舞台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打手把手臂抬起來，手掌向下彎折，一根黝黑的圓盤就出現了，對準了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看見圓盤上出現的密密麻麻孔洞，似乎還有火焰殘留。正在疑惑這是什麼玩意的時候，旁邊卻有人搭話了，
“他娘的，你們百樂門凈整些假女人，有什麼意思！這位兄弟不找你們麻煩，你們怎麼還有理了？你們先動手，欺負老實人啊！”說話的正是瘋狗。
他說完，周圍的叫好聲不絕於耳。顯然這些人平日裏也沒有少受百樂門的欺負。
瘋狗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他們樂於看到有人來找百樂門的麻煩。
此時，瘋狗身後的手下拿出一排排的黝黑槍管，同樣對準了舞台上的那位打手。
兩個打手也有些懵，不知道是該動手還是求援。他們是半機械人，可還是個活生生的人。
被這麼密集的武器近距離攻擊，他們也會被打死的！若要反抗，最後恐怕也留不了什麼全屍了。
正在猶豫的時候，一個聲音打破了僵局。
“瘋狗，再不走，你就會變成死狗。當我是死人？竟敢帶傢伙來我這裏鬧事。”聲音從大廳的四角傳來，每個方向都藏着一個人。
“青頭，我看你乾脆換個名字叫縮頭烏龜算了。老子都站在這裏了，你還不敢出來。還跟我裝神秘玩深沉。老子他媽這輩子最煩你這種人了！”
“你是不是傻，這裏是我的地盤，你認為會讓你兩句話給嚇住嗎？”青頭流露出不屑。
話音剛落，瘋狗的臉色也是一變。顯然他意識到了什麼。
如果剛剛還只想着專門找百樂門的茬，那麼現在就只剩後悔了。
因為一排陣列式的洞口，突然出現在二樓的牆壁上。它們環列一圈，瞄準的目標正是他們這些人。
“嘟嘟嘟——”沒等瘋狗他們開口，沉悶的火舌炸裂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保護大哥！”瞬間，瘋狗身邊就被火力包圍。瘋狗手下中也有身手敏捷的，意識到不對勁就往瘋狗身上撲。
有忠心的，自然也有膽小的。膽小的在一瞬間就嚇破了膽，往四周躲閃。
忠心的手下，保護着瘋狗就往旁邊躲，可動作還是慢了，瘋狗的大腿瞬間就被打碎了，骨頭裹着血飛濺。
即使被拖到一旁，青頭也沒打算留活口了。
“這麼做，會不會有點過了。傳揚出去，我們百樂門還怎麼做生意？”允樂兒盯着眼前的屏幕，太慘了。即使她閉着眼，血肉模糊的樣子還是在他腦海里縈繞。
“做他娘的生意，反正老子從這裏沒得到多少好處。要不是這個鬼地方牽絆住我的腳步，老子早發大財了。在底層世界，我還不是想去哪就去哪嗎！說不定，老子還能去上面玩玩！”
青頭指了指頭頂，那正是空中花園所在的方向。那裏是所有底層世界人的夢想，聽說那裏沒有病痛，沒有煩惱。每個人都活得醉生夢死。
但對於底層世界的人來說，空中花園就像顆毒瘤。像戴森球一般包裹住了地球的龐大表面。
好在建造空中花園的那些人，有點良心，沒徹底把地球包死，留了些縫隙給下面的人生存。否則，底層世界的人都會餓死。
沒有陽光，生命無法長期存在於地球上。
“今天的事已經這樣了，做了就做了。不怕他們出去說，因為他們沒一個人能活着出去。”
青頭哥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收斂一些。因為說不準這些手下，不知道有誰會到大老闆那去亂嚼舌根呢。
他懷裏躺着允樂兒，撫摸過她的臉龐，對身後的手下打了個手勢。自然有懂事的手下靠近
“大哥？”
“出去看看，能動的就再補一刀，確保沒有一個能活着出去”
“是。”身後傳話之人回答得乾脆利落。顯然，以前沒少干過這種事。
“瘋狗幫看不見瘋狗，會不會來鬧事？”允樂兒壓抑住心裏的害怕，轉移話題道。
“瘋狗都滅了，你還擔心什麼瘋狗幫。”青頭哥難得地愛憐地看着允樂兒。
“要不是以前我騰不出手來，早就沒有他們的什麼事了。現在，大局已定，沒想到他們今天還跑過來送死，真是不知死活。”
允樂兒只知道百樂門裏的事，甚至有時候連百樂門內部的事都沒深度接觸過。
更別說，百樂門的幕後大老闆和青頭哥在做的其他事了。只是隱隱有個感覺，他們所謀的並不是什麼小事，其他的，她這個搖錢樹也不關心了。
從屏幕上，仍然能看見大廳里偶爾有人爬起來往門外跑。他們大多張大了嘴，想要求救。可任憑他們手上的通訊器信號不停地閃爍紅燈，外界依然不知道他們出了什麼事。
因為青頭哥早吩咐人打開了信號阻斷器，除了百樂門自己人的特殊器材，沒有人能聯繫到外面。
青頭懶得一直盯着屏幕看，這件事，不過是他縱橫江湖的一個段小浪花，連困難都算不上。
一切都輕鬆搞定，對外就說這裏發生了劫匪搶劫。百樂門的人與劫匪發生了激烈衝突，確保了劫匪不會危害周圍的其他居民。
把冤死的顧客當做劫匪，不僅不會有人責備，反倒會被認為是治安穩定的重要力量。
黑的說成白的，就是百樂門一貫的行事作風。事實上，這也是底層世界的通用規則，只是百樂門運用得更加得心應手罷了。
青頭閉着眼，和允樂兒膩歪了幾分鐘，心情很是愜意。他很沉迷於這種掌握別人命運生死的感覺，甚至是病態地迷戀。
允樂兒也是乖乖地配合，她知道今天這件事大多是因為她而起的。服侍好青頭哥，是她的分內事。
當青頭哥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沒有看屏幕，站起身就要走出這間房。
因為這股房間裏有自己的獨特氣味，他不喜歡事後還待在同一個地方。
當他到門口的時候，有個打手卻早站在那了，臉色不安，甚至有些恐懼。
“怎麼了？”
“大哥，不好了。瘋狗跑了——”
“啪啪——”兩聲清脆的耳光，打在那位屬下的臉上。他的臉已經腫了起來，但絲毫不敢露出委屈之色。
“他媽的，全是廢物，人都到口袋裏了。一通掃射過去，怎麼可能還活着。最後是怎麼跑了！”
青頭哥的額頭上血管凸出，如果他們給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青頭不介意把這幾個人給丟到東海餵魚去。
“瘋狗應該是死了，我們就是按照您的吩咐，一通掃射過去。他們的人瞬間都躺下了，包括瘋狗本人。”那個屬下怯生生地說。
“那你還讓他跑了？”
“老大，是我們親眼所見，瘋狗當場斃命。你們說，是吧？”這名屬下轉頭對身後幾人說道。
“對對對，老大，這都是我們親眼所見，瘋狗一定死了。”
聽到身後這些人的回答，這名屬下暗地裏捏了把冷汗，也不知道能不能糊弄過關。
可等了許久，也不見青頭說話。那名屬下輕輕地抬頭，不曾想正對上青頭哥的眼睛。
那眼睛裏有說不清的東西，好像視線越過了他們，看向了遠方。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給我把瘋狗帶回來，要不然就把你們的屍體帶回來。”
幾名屬下顫顫巍巍地退了下去。至於會掀起多大的腥風血雨，青頭哥可不在乎。
青頭哥又招了招手，對身後說，“無論他們找到活的還是死的，連同他們一起幹掉。”
此時，依偎在他懷裏的允樂兒，彆扭地扭了扭身子。顯然被他冷血的言語嚇到了。
“怎麼，你覺得我殘忍？”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尖刀對準了允樂兒。稍有不慎，可能就是萬劫不復的局面。
“辦事不力，理應受到處罰的。”允樂兒也知道言多必失，恰到好處地不說了。
青頭哥聽了，笑了笑。似乎在回味允樂兒所說的話。然後大笑了幾聲，身後跟着幾人就離開了房間，只剩下允樂兒一個人在房間裏。
允樂兒看到青頭哥能對自己人動手，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不免生出了想要逃離的念頭。可想要逃離又談何容易。
此時她心裏有個更大的疑惑。這念頭十分危險，理智告訴她，千萬別去做。但她還是靠近了房間裏的屏幕，點開了回訪記錄。
百樂門的攝像設備是全方位的。所以可以生成虛擬的景象。此時，允樂兒正站在虛擬而成的環境中。
在她眼中，看到的是瘋狗面對突如其來的死亡的威脅。瘋狗不再猖狂，而是充滿了恐懼。
實際上，當時每個人的臉上都有恐懼之色。在面對死亡的時候，人人平等。
武器的火舌噴發，血花四濺，瘋狗他們沒有人能倖免。每個人都被百樂門的武器射了個透心涼。
哪怕是有人保護的瘋狗，也是最後被射中，流盡了最後一絲血。
“看來，他們沒說錯，瘋狗的確是死了。”
此時，允樂兒的腦海里閃過一個人的身影。他是微不足道的，幾乎沒有人察覺，但又不是整個事情的開端和起源。
——那個黃藍頭髮的年輕男子呢？他應該也死了吧？
可當她翻遍了攝像記錄，沒有一個鏡頭拍到了那個奇怪的年輕人。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