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延時待子離
“臣服，或者滅族！”
譚家人被黃立秀等一眾褪凡境逼的不斷後退，他們當中修為最高的不過半步褪凡境，很難與陳家族老們進行抗爭。
“可惡，他們究竟是什麼時候晉陞褪凡境的，明明密探們都沒有傳來消息。”
譚海仁愁眉苦臉，他不知道的是，譚家的密探在昨日都已被一併處理掉了。
此事不是陳家人的功勞，而是那位深不可測教使親力而為，誅殺了這些窺探他的小蟲子。
見到屍體的那一刻，黃立秀亦是震驚了，屍體面目全非，渾身上下像是被吸幹了養分，分毫沒有人類的特徵。
還是託了陳彩璇苦心研究，才終是猜出了譚家密探的身份。
“我們譚家絕不妥協，雖不知你們如何成就的褪凡，但這並不會成為我等屈服的原因。”譚海仁堅定道。
與陳家不同，譚家在凌海城傳承數百年，有自身家族的傲骨，不會輕易屈服於他人。
“家主，直接殺了他們吧！”陳彩璇向黃立秀建議道。
“正有此意。”黃立秀同意道，隨後忽然轉過頭，警告陳彩璇：“不要叫我家主，現在的我只是一名普通的皿眾教徒。”
意識到了自己的口誤，陳彩璇面帶歉意道：“不好意思，以後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
陳彩璇道完歉，便雙手靠攏，左手食指與右手中指貼合，右手食指與左手中指貼合，擺出了一個奇怪的手勢，並微微躬身。
“願偉大的皿眾佑然我等卑微的教眾。”
話音剛落，黃立秀也做出同樣的手勢，躬身道：“願偉大的皿眾佑然我等卑微的教眾。”
身後的原族老們也是如此，讓譚海仁等譚家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皿眾？”譚海仁喃喃自語，他感覺自己曾在哪聽過這個詞彙。
“家主，現在怎麼辦？”
思索間，一旁的譚家族老們皆忐忑不安的望着譚海仁，這裏聚集了過半的譚家族老，只留了近半數鎮守家族。
也就是說，此處族老若是團滅，家族內仍有半數族老能主持局面。
但就算如此，若是此地的半數族老真的全滅，那譚家距離全面消亡也不遠了，眼前至少五名褪凡境，族內，乃至於全城都無人可擋其勢。
在鄭愷軍到來前，凌海城的褪凡境唯有城主一人，並且常年不見其影，可謂虛無縹緲。
譚海仁一直對此喜聞樂見，畢竟城主大人不見蹤跡，一定程度上就代表四大家族的影響能擴張到最大。
但如今，這件事情反而令他發愁，無人可維持秩序，家族滅亡就近在眼前了。
“唉……”譚海仁長嘆一口氣，重振神色后囑咐道：“給族內捎訊息，讓他們帶着樂天儘快離開凌海城，越快越好。”
諸位譚家族老沒有說話，他們都感受到了這句話的沉重，代表着他們註定死於此地，只能求保血脈流傳。
譚樂天是譚家此屆的新星，不僅是族長親子，還是擁有地階天資的英傑，一直被譚家雪藏，為的就是未來能修至褪凡，並一躍震懾其餘家族。
現今家族將亡，自然選擇力保最有希望的樂天，望其將來能修為高深，為家族報仇雪恨。
譚海仁整了整儀態，邁出步伐，站到了黃立秀跟前，他現在要做的便是拖延時間，讓他的親子能有足夠的時辰逃離。
“實在抱歉，方才略有失態，可能冒犯了各位。”譚海仁彬彬有禮道：“黃家主修為高深，不知是何時晉陞的呢？在下可未曾聽過這等傳聞。”
聞言，陳彩璇一步向前，想要大聲斥責譚海仁，卻被黃立秀攔了下來。
黃立秀訕笑道：“那當然是教使大人的功勞。”
“哦？這位教使大人是何方神聖，居然能有如此威能。”譚海仁順着黃立秀繼續問道。
“呵呵，教使大人的威能你未曾親眼所見，那可是威震八方，無敵於世。”黃立秀呵呵笑道。
這時，幾名譚家族老也反應了過來，紛紛向前靠了過來。
“實不相瞞，老夫很久以前就看好陳家了，統御凌海不是問題啊，沒想到老夫還是小看了。”
“沒錯，我其實一直都想加入陳家，做一名外姓族老，比這譚家要好太多了！”
“陳家也是你能入的？他們可不像我們譚家，什麼人都能作為外姓族老。”
這些常年征戰權場的族老們都是戲骨成精，神情真切，說的譚海仁都差點當真了，以為他們要投奔陳家。
“你們說的都沒錯。”黃立秀笑着點了點頭：“但是有一點你們要改口一下，現在已經沒有陳家了，唯有皿眾教凌海分部。”
“你們若是入教，改修我教功法，也能得到優渥的待遇。”
譚海仁捕捉到了幾個關鍵字，又順着這些繼續和黃立秀對話。
足足半小時過去，黃立秀臉上的笑容愈盛，這場對話也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夠了！”陳彩璇大聲喊道。
黃立秀這才從那種被捧上天的狀態緩過來。
“別說那麼多了，你們譚家到底是臣服不臣服？”黃立秀厲色道。
譚海仁暗自咋舌：“這小妮子，竟沒有被我等迷惑。”
他們譚家的功法特殊，令話語在某些情況下擁有迷惑性，正因如此，才與黃立秀糾纏了半小時之久。
若不是陳彩璇提醒，那這場對話將持續更久，甚至拖延到譚家人去樓空，也並非不可能。
“此事事關重大，還望貴教給予時間，讓我等考慮考慮。”譚海仁抱拳道。
“不可能。”黃立秀搖頭道：“教使限今日中午前便要收服你們譚家，現今已經不足半個時辰，沒有時間讓你們考慮了。”
“那你們稍等，讓在下和族老們討論片刻。”譚海仁再次請求道。
“好。”黃立秀認可道：“你們好好考慮，只要你們服從，那好處有的是。”
下一刻，譚海仁轉身朝族老們靠攏。
他們圍成一圈，小聲的竊竊私語，看上去頗有討論熱烈的樣子。
幾分鐘后……
陳彩璇等不及了，催促道：“你們到底好了沒啊？”
“快好了，我等已經討論到了一個關鍵的時間點，還望諸位莫過多打擾。”譚海仁頭也沒回，話語很是敷衍。
陳彩璇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黃立秀制止，她如此安撫道：“好了，譚家可不是我們，要解散家族，稍作討論也沒什麼，但我相信他們肯定會選擇最好的那一條路的。”
興許是方才的一頓恭維仍有影響，黃立秀竟不知不覺間靠攏了譚家這一邊，為他們袒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