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平原對

界橋戰後，公孫瓚引軍退回薊縣，加築城池以自守。劉備因為從軍有功被公孫瓚任命為平原代理縣令，率本部兵馬四千駐在平原，也有在南邊夾攻袁紹的意思。

臨別前，公孫瓚想要給我們增兵兩千，我勸劉備謝絕了，卻力諫他以這兩千兵馬換趙雲一人。劉備雖然有些疑惑，但他見我意思堅決，也是聽從了。

就這樣我們便從幽州赴任青州平原縣，劉備用張飛中秋傅士仁為步將，各領步兵一千人。關羽領騎兵八百，也負責招兵。趙雲初入軍伍資歷尚淺，便讓他領宿衛百人，負責劉備安全。

簡雍負責軍中糧餉，也擔任外交聯絡和幕僚角色。我則被劉備拜為軍師，雖無具體官職，卻是劉備軍中出謀劃策的謀主了。從這個人事安排也可以看出劉備手下武強文弱的結構，武將有關張趙雲，都是可以獨當一面的萬人敵大將。文官方面卻只有一個簡雍，加上我也就剛剛能夠滿足日常需要，日後若要發展還需要更多的智庫支持。

三國最重要的是什麼？人才。

那麼哪裏有人才呢？徐州。

夜裏，我輾轉睡不着，便披上外衣去縣府拜見劉備。趙雲見是我來到，也並不過問，只是收了佩劍放我入內。

劉備房內亮着燈，想必也還未入睡。我輕敲了敲門，屋內劉備問：“是何人？”伴有一陣咳嗽。

“主公，是我。”我壓了壓嗓子。不一會門開了，劉備只穿了一身單衣，抬着蠟燭迎我進去。

“這麼晚了，主公還沒睡呢？”

劉備將燭台放在桌上，邀我一起看向地圖。“湯總，你與我講講。這天下勢力縱橫交錯，我們若是真離了公孫伯圭，又能去投奔誰呢？”

我知劉備在擔心什麼，他出身卑微，兵少勢孤，如果不靠着一棵大樹，似乎很難有所作為。

見我不回答，劉備繼續說到：“平原小城，很難抵禦北方袁紹。現在伯圭遠在幽州，如果有什麼戰事他也不能及時支援。青州是兵家必爭之地，袁紹、曹操、袁術、陶謙就在四周，我們身處這中心，遲早要被淹沒的。”

說著他舉杯飲茶，眉間似有無數心事。

“那我們就跳出去。”我不急不緩回答。劉備茶喝到一半，聽到這句話又放下茶具，看着我，示意我說完。

“平原城小民少，又在四戰之地，確實不是爭奪天下的好地方。”說著我展開地圖，從平原往北海到下邳往下一劃，說：“徐州民富國殷，人口百萬。又兼有鹽鐵之利，主公若能據有此地，以此為根基，就可以成就大事了。”

劉備聽完十分驚訝，問：“那徐州陶謙，兵多將廣，如何可使徐州歸我？”

我笑笑，畢竟我是穿越而來，知道數年後徐州將遭大難，陶謙也將病死。而劉備此時還只是個公孫瓚的跟班，對於領徐州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想的。

於是我耐心解釋道：“徐州富足，本就是各諸侯眼中肥肉，人人恨不得能去吃上一口。現在徐州尚且安定，是因為陶謙在任手腕強硬，倚靠丹陽兵的支持壓制州內豪族，威懾州外財狼，使他們不敢妄動。但陶謙年歲已大，其二子皆是無能之輩。非英雄不能安徐州啊。”

劉備聽完默然許久，又問：“如果拿了徐州，又應該以誰為依靠呢？”

劉備的前半生飄零無定，雖有實力不足的客觀原因，但與他主觀上一直寄希望於他人籬下的想法也有很大關係。從跟公孫瓚，到投陶謙、呂布、曹操、袁紹、劉表，他雖然廣施仁德也有許多追隨者，但一直未弄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所以半輩子只能給他人打工。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他求得諸葛亮，隆中對有了自己的戰略目標后才有了根本逆轉。

現在諸葛亮還未出山，那就讓我來做他的命中之人吧。

我猛然站起身，將漢天下十三州郡圖全部鋪開，說：“我們獨立自主，不以誰為依靠。軍中、府中甚至以後徐州之事都決定於我們自己。”

接着我目光如炬，看向劉備接著說：“漢室衰落，天下州郡為能者居之，漢家城池是兵強者佔有。主公只需南下徐州，入定后處理好州內丹陽軍閥和豪強大族的關係，繼而北結袁紹，西和曹操，南征江淮，廣納天下豪傑，徵兵屯糧，如此則王業可成！”

劉備聽完恍然大悟，他站起身拉着我的手，良久后說：

“願與君共成大事！”

我們還有許多話想說，不知覺已是天明。忽然門外入報，北海郡有信使來。

升堂，入座，原來北海相孔融被黃巾軍管亥率眾數萬圍困，遣使來求救。

經北海入徐州，天助我也。